“嗯......”帝君煞有介事地捋了捋胡须,脸上满是凝重的神情,似乎是在犹豫下一步如何落子,“才隔了一天,你的棋路似乎又有了新的突破。”
“不是什么新的突破,就是稍微开了点窍,同【幽蝶】下棋确实能学到不少有意思的玩法,”贺君安的目光一直定格在棋盘上,“像这样的绝地反击,就算是您也难以应对吧?”
“呵呵呵......”帝君露出了无奈的笑容,“认输了。”
“这样一来,我就胜了二十一场、负三场,同之前相比好多了吧?”
“岂止是好多了,”帝君耸了耸肩,“成长速度让孤不禁感叹,你小子真的是人吗?”
“啊这......”贺君安怔了一下,“完全听不出来您是在夸我还是在损我。”
帝君的嘴角微微一扬:“不要想多了,只不过是另类的称赞而已。”
“满打满算,我只剩下不到三天的时间,”贺君安掰着手指头数道,“再不拼命学下兵棋就赶不上了。”白天的时候陪帝君对弈锻炼,晚上的时候受公孙起的指导,就算是一块木头也该磨出棱角了。
“以你现在的水平,胜率大概能提升到三成。”
“才三成?”
“兵棋本就是存在悬念的博弈游戏,一个疏忽、一个错判、一个落误......都会造成不同的结果,于你这样的新手而言,三成已经足够高了。”
“有您这一句话,我心里就有底了。”
“对了,孤手里得到了一个值得注意的情报,说不定会对你有帮助。”
“什么?”
“血盟宣布解散之后,有数个分舵的成员下落不明,总司衙门至今没有寻觅到他们的踪迹,另外,【天道众】以及【魔鸩鬼人】等黑道组织也都有不同程度的人员失踪情况。”
“黑道组织的人员失踪......”贺君安掂着下巴若有所思,“与其说是失踪,不如说是另择明主吧?”
“目前判断下来,他们这一群散兵游勇在组织瓦解之后,遭到昔日仇家灭口的可能性不高,集体改头换面金盆洗手的可能性极低,为求自保又转投了其他组织......这个可能性是最大的。”
“不露声色地吸纳他们,组织的隐蔽性可见一斑,再者......”贺君安分析道,“关键在于养活这么多人的财力。”
“恐怕煌夏境内满足以上条件的只有一个组织。”
“【牵羊人】......”贺君安的眉宇微微一皱,“啧,麻烦了。”
“黑道流行一句话,做人留一线日后才好相见。”帝君提醒道,“宴华楼是他们的一大收入来源,你这一次要是做得太难看,怕是会直接惊动到其背后的利益链,到时候,【牧羊人】一旦展开歇斯底里的报复,就算孤能动用军队保住侯爵府,你的兄弟、朋友,甚至是妻子的娘家人都会受到不同程度的波及。”
“我会注意低调的,”贺君安点了点头,“谢谢您的善意提醒。”
帝君忽然话锋一转:“对了,今天你带来了什么样的故事?”
贺君安不由得愣了一下:“故事?什么故事?我为什么要带故事......”
话刚说到一半,门外的常侍唤道:“君上,帝姬殿下在门外求见。”
“呵呵,”帝君会心一笑,“进。”
“好家伙......”贺君安自言自语道,“被摆了一道。”
“呵呵,”帝君浅笑了一声,“孤陪你下棋肯定不会是无偿的。”
“是啊......”贺君安露出了一抹苦笑。
于是乎,贺君安就这样被帝君算计了一把,迫于无奈再一次扮演起说书先生的角色,讲述了潜入血盟总坛、解救无涯盟八大派的精彩故事。
与此同时,张宪琮正在总司衙门的内室中听取黑衣人密探的汇报,脸上满是愁云惨雾久久没有散去。
“贺君安近来一直在动宴华楼的脑筋......”他的脸上不见一丝笑意,“哼,刚一来就招惹地头蛇,真是个会制造麻烦的家伙。”
“上峰,我们要不要提前去通知【主母】多加小心?”密探问道。
“不用我们横加干涉多管闲事,”张宪琮捋了捋胡须,“母狐狸应该早就察觉了异样,只不过是在装傻罢了。”
“那我们......”
“按兵不动,蓄势待发。”
“是——”
“正好,”张宪琮自言自语道,“借由这一次贺君安乱来的机会,我倒要瞧瞧母狐狸厚实的皮毛下面究竟藏了多少污糟。”
离开帝宫之后,贺君安便马不停蹄地直奔宴华楼,养足精神准备迎接【幽蝶】开擂。
“你果然又来了......”长孙惜抿了一口茶水。
“你这个家伙打一百次输一百次,”贺君安单手托着腮,惬意地跷着二郎腿,故作自然的姿态,“看我的,这一次必定百步之内拿下她。”
“喂,事先说好,赢是可以赢的,”长孙惜双臂抱胸,一脸严肃地说道,“进了房间不准乱来。”
贺君安反问道:“我看起来像是会乱来的人吗?”
“我不信你八个如花似玉的老婆全都是走正规渠道娶到手的。”
话音刚落,不远处传来一声:“爷,您又来了~~~”
“嗯?”
只见【心蝶】十分自然地坐在了他的腿上,刻意凑近距离,压着声音说道:“我已经确认过了,金库里除了钱就是钱,根本没有卖身契的影子。”
“我不是让你不要插手了吗?”
“放心,我的手法很干净,【主母】绝对察觉不到......啊——”她的脸色顿时一黑,“好像又忘记回收术式了。”
“回收什么术式?”
“没什么没什么没什么......”【心蝶】连连摇头敷衍,“其实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啊哈哈。”
“你没有必要被牵扯进来,”贺君安凑到她耳畔,用温柔的声音说道,“适时停手,不要再深入了。”
“我都已经做到了这一步,你就让我帮忙帮到底吧?”
“我得到了线报,【主母】背后的势力近一段时间吸纳了......”就在这个时候,他的眉宇突然一皱,接着,果断将手伸进她的衣物。
“诶?”【心蝶】的脸颊忽然泛起了红晕,“等、等一等,为什么这么突然......”
“她来了。”
“谁?”
话音刚落,他们背后传来幽幽的一声:“少爷,您又来了啊?看来您相当中意我们家【心蝶】。”
“【心蝶】侍奉得不错,像这样涩涩的身体不多见,”贺君安一脸淡定地回道,“我很喜欢她。”
“涩涩的......”【心蝶】的脸颊红得更加彻底。
“合您的胃口就好,”【主母】露出一抹假惺惺的笑容,“可是按照规矩,下场子的【侍姬】不能总是......”
“能不能?”贺君安摆出一锭煌银。
“能。”【主母】心满意足地收下了煌银,接着,从容不迫地转身准备离开,“【心蝶】,好好陪陪少爷......用你涩涩的身体。”
待她离开之后,贺君安方才松了一口气:“呼——”
“完全没察觉到她的气息......”长孙惜的脸上满是凝重,“这个家伙......看样子是个练家子。”
“她是故意匿去气息再从背后靠近我们的,”贺君安斜眼盯着【主母】的背影,“幸亏五步之外及时察觉,否则我们的悄悄话怕是会被她听个精光。”
“唔......”【心蝶】唯唯诺诺地问道,“你......还要摸多久?”
贺君安赶忙把手抽了出来:“对不起!”
“没关系,”她稍稍收了收衣襟,“是你的话,倒还好......不讨厌。”
“话说,你这么一提我才意识到,”长孙惜掂着下巴若有所思,“她的身体确实涩涩的。”话刚说完,他的两只眼睛瞬间被插爆,倒在地上翻来覆去痛苦无比,“啊啊啊啊啊——疼疼疼......”
【心蝶】用冷冰冰的语气说道:“疼了才长记性......记住,不准用下流的眼光看我。”
“啊这......”贺君安的脸色顿时一黑,“看来帝......尹老爷说的什么高岭之花都是真的......”
“暴力手段是针对其他人的,”她捋了一下鬓角发,“像你这样的大帅哥看我,我不会觉得恼火,反而会觉得开心。”说罢,她起身坐到了空位上。
“长孙城主的长相好像也不差......”
【心蝶】打断了他:“差远了好嘛!”
“不止是肉体上受到创伤,连精神都要打击一番吗?!”长孙惜一脸痛苦地吐槽道。
锣鼓声再度响起,瞬间吸引了全场的注意,随着【主母】缓缓登台,【幽蝶】紧随其后出现在众人眼前,气氛也随之烘上了热点。
“我该去打擂台了......”贺君安喃喃道。
“你这该死的胜负欲又发作了吗?”【心蝶】问道。
“不,我这一次是......”贺君安刚想解释清楚原委,忽然绷紧了一根弦欲言又止,最后随随便便找了个借口敷衍她,“纯粹是馋她的身子。”说罢,他起身走向亭台,全然没有注意到【心蝶】鼓起了腮帮子。
“男人就是这样花心,见一个爱一个......”她气冲冲地抱怨了一通,“说什么喜欢涩涩的身体都是骗人的!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