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夜时分,宴华楼摆脱了喧闹打烊闭门,不管是大堂、厢房还是楼道都静悄悄的,除了零零星星的看护之外,几乎没有人在随心所欲地自由走动。
“老妖婆,死巫婆,吸血的魔鬼......”【心蝶】阴沉着脸,独自一人在走廊上寻觅目标,嘴上还一刻不停地咒骂着,“我要代替至高神降下制裁!”
就在这个时候,她突然注意到正对面的走廊上飘过一个人影,停下脚步定睛一看,竟然是她正在寻找的【主母】。
“终于找到你了......”
让人感到奇怪的是,【主母】的行走速度非同一般,转眼便拐进了一侧过道,平时的她就像她的外表一样,是个六十多岁步履蹒跚的老人家,现在的她却如同朝气蓬勃的年轻人。
“咦?!一下子就不见了......真的是她吗?”
【心蝶】赶忙提起裙摆,一路小跑着追了上去,沿着【主母】走过的路拐进过道,再沿着过道径直跑到底,用于存放名酒的豪华酒窖赫然呈现在她的眼前。
“应该就是这里了......”
此时,房间里传出了【主母】低沉的声音。
“【凶面】都已经到位了吗?”
“是——”
“对了,顺便把刚刚诏安的虾兵蟹将也都安排上,作为补充战斗力以备不时之需。”
“他们的实力似乎堪忧......”
“虽然没有指望他们做出什么贡献,但说不定能在关键时刻充当炮灰的角色。”
“是——”
“【幽蝶】已经被破了身,下一位【头牌】要加速选拔进度,否则我们楼就陷入青黄不接的窘境了。”
这个时候,【心蝶】在窗户上戳破了一个洞,暗暗观察房间里发生的一切。
“说巧也巧,各地的【羊圈】刚把一批符合条件的【羊羔】送了过来,请您移步挑选。”
“呵呵,来得早不如来得巧......随我去看看。”
只见【主母】走到酒柜前,左手转动其中一只酒壶,右手推动另一只酒桶,伴随着嘎吱一声,酒柜像是被什么魔力驱使着平移到了一侧,露出了暗门的庐山真面目。
看到这一幕,【心蝶】的心跳不断加速,直到【主母】以及她的随从看护全都进入暗门,方才渐渐平静下来。
“地下暗房的出入口竟然在这种地方......”她压着声音自言自语道,“嘻嘻~~~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只要把这个情报告诉他就大功告成了!”没错,脑容量确实不大,扭头就忘了刺杀【主母】这一回事,“立了这么一个大功,他会奖励我什么呢?得好好想一想,可不能让他用什么摸摸头蒙混过关了......”话刚说到一半,她的嘴巴忽然被有力的大手捂住,下一秒,整个人被压在了地上,“唔——!!!”
“呵呵,”看护冷笑了一声,“你口中的他会奖励你什么我不知道,【主母】应该会奖励你刻骨铭心的惩罚......吃里扒外的东西!”
“唔——!!!”【心蝶】试图挣扎,关节却被锁得死死的,根本动弹不得。
突然,不远处传来幽幽的一声:“果然是这样......”抬头一看,说话的正是【主母】,她正用冰冷刺骨而又毫无感情的目光注视着她,“我就说像这样拙劣而又可笑的小把戏怎么会是贺君安耍的......”说着,她拿出了一张画有术式的纸条,“所以说,戴面具的少爷就是贺君安,对吗?”
“唔......”【心蝶】顿时瞪大了眼睛,同时,瞳孔急剧缩小。
“【心蝶】,我的乖女儿,贺君安究竟给了你多少好处?”【主母】使了一个眼色,看护便松开了手,好让她开口说话,“说出来,妈妈给你双倍,你反过来替我毒杀他。”
“呸——”【心蝶】咬牙切齿地说道,“不要玷污了妈妈这个词,天底下哪个妈妈会让自己的女儿毒杀意中人?!”
“意中人......”【主母】忽然开始狂笑不止,“呵呵呵......哈哈哈哈哈哈——!!!”其他看护也都纷纷附和着笑了起来。
【心蝶】的语气一下子软了下去:“有什么好笑的......”
“他该不会是承诺你,事成之后会让你当侯爵夫人吧?”【主母】笑得眼角都是泪花,“像你这样出身宴华楼的风尘女子,居然痴心妄想做什么侯爵夫人,生平真是第一次见到......哈哈哈哈哈——!!!”
“我没有......”
“没有?”【主母】俯下身子,接着,一把掐住她的脖颈,“不要再装了,你的眼睛已经出卖了一切,情欲、痴态、虚妄......男人的蛊惑根植在你脆弱的心房,像是魔鬼的低语一般潜移默化地腐蚀着你的心智,令你斗胆做出背叛宴华楼的丑恶行径。”
“他没有蛊惑我......”【心蝶】瞪了她一眼,“都是我自愿的!”
“贺君安的确有两把刷子,才来了没几次,就让昔日的高岭之花陷得这么深......”【主母】的手上渐渐发力,“听好了,宴华楼是你们唯一的归宿,它能创造快乐,也能带来财富,【侍姬】在这里能够活出自己的价值,离开了这个地方,你们只不过是会遭人人唾弃,连路过的流浪狗都不会多看一眼的垃圾罢了。”
“唔......”【心蝶】感受到了窒息的痛苦。
“你是不是很想逃离宴华楼,跟他一起过上幸福美好的生活?”
“唔——”【心蝶】气息不顺涨红了脸,想要挣脱却又挣脱不开。
“呵呵,真是个傻女儿,不要像个孩子一样傻乎乎地轻信童话故事里的情节......试问,他在厢房里同【幽蝶】缠绵悱恻的时候,有想到过你的感受吗?”【主母】的脸上满是嘲弄与藐视,“他的眼里根本没有你,你至多是一个用完即弃的工具人,就算是豁出性命歇斯底里地为他做再多的事情也是无济于事,高高在上的侯爷连正眼都不会瞧你一下。”说罢,她松开了手,“我听说贺君安娶了不止一位夫人,即便他纳了你,你在侯爵府里也是个被人看不起的妾室,天天被呼来喝去,当成老妈子使唤,跟奴婢有什么区别吗?”
“咳——”【心蝶】猛咳了一下,接着,大口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哈——哈——哈——”
“乖女儿,我废了这么多口舌,你应该能明白了吧?”【主母】问道,“站在我这一边继续当你傲慢不羁的【心蝶】还是站在他这一侧成为没有人要的【垃圾】,由你选。”
“我知道该怎么选,”【心蝶】坚定地说道,“放开我......”
【主母】使了个眼色,看护便松开了手,说时迟那时快,【心蝶】的眼中掠过一瞬犀利,下一秒,看准她的脖颈,掏出袖中的剪刀毫不犹豫地扎了过去。
然而......冰冷的剪刀应声落地。
“诶?”【心蝶】顿时瞪大了眼睛。
“呵呵......”【主母】冷笑了一声,“我以为你会迷途知返,没想到等来的是一错再错,错到荒谬绝伦。”姜还是老的辣,只见她的手指按在一处穴道上,轻轻松松地制服了眼前冒冒失失的小丫头。
看护立刻上前踢开剪刀,接着,锁住【心蝶】的关节,强硬地将她按在墙上:“你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竟敢谋害【主母】!!!”
“唔——!!!”
“啧,是我平时太过放纵你还是我调教得不够彻底?”【主母】露出了十分不爽的表情,“啊......都不是......是你的【雨蝶】姐姐......”她仿佛看穿了一切,“一个已经死掉这么久的蠢货在你的心里留下了祸根。”
“闭嘴,【雨蝶】姐姐才不是什么蠢货——!!!”
看护用力拉扯住她的头发:“怎么跟【主母】说话的?!”
“唔——!!!”
“我懂了......”【主母】的嘴角向下一沉,“你和她一样,始终放不下自己的尊严,执拗地遵从内心幼稚的想法,自以为是地怀抱着不该存在的希冀,确实需要认认真真地调教一下,让我好好想一想,该怎么调教你才好呢?”
看护主动提议道:“【主母】,请把她交给我们,我们兄弟几个会好好调教她的。”
“等、等一等......”【心蝶】仓皇地插了一句,“你们要是动了我,【主母】就不能向刘员外交代了!”
“没关系。”
“什......?!”
“你还不知道吧?”【主母】耸了耸肩,“刚刚收到的消息,刘员外为了磨练技巧纵欲过度,已经没了。”
“唔......”【心蝶】的脸色忽然变得煞白一片。
“真是不巧,你的挡箭牌一下子就粉碎了......”【主母】板着脸命令道,“把她带去地下,由你们好好调教一番,不要让我失望。”
看护激动得差点流口水:“谢【主母】赏赐!”
“不要——!!!”【心蝶】歇斯底里地死命挣扎着,“索性杀了我算了......”
看护呵斥道:“老实一点!!!”他们正想把她押向酒窖,却意外地被【主母】喊住。
“慢着——”
“【主母】还有什么吩咐吗?”看护问道。
“我改主意了,你们男人的做事方式过于简单粗暴,没有任何调教的意义......”【主母】掂着下巴若有所思,“对了,你的意中人明天也会来的吧?”
【心蝶】急得眼睛里都是泪花:“我不知道......”
“告诉你也无妨,自从卧房被翻得一团乱,我就察觉到有人在动歪脑筋,于是召集了【牵羊人】的精锐布了一个局,”【主母】的语气变得十分低沉,“你的意中人只要敢来就插翅难逃。”
“诶?”
“到时候,我会把奄奄一息的他抓到你面前,再让他亲眼看着你被他们玷污,在快乐和欲望中渐渐变成一个脏女人,然后......由你目送他上路。”【主母】的脸上挂着笑容,眼中却看不到一丝笑意,“你觉得这样的调教方式怎么样?”
“不要、不要......”【心蝶】的眼中光彩顿时散去,取而代之的是犹如深渊一般的恐惧,“不要啊啊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