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更好地应对上万人参与的大型战役,神军司下辖的【营】级军事单位被修正为【团】级军事单位,除此之外,贺君安还制定了更加详细的三三制军事指挥系统,【团】下设三个【大队】;【大队】下设三个【中队】;【中队】下设三个【小队】;【小队】以下,三人成一【组】。
改革军制不单单是细化编制,而且还强化了更上一层次的指挥系统,例如:由三个【团】组成一个【师】,人数控制在一千五百人左右,由三个【师】组成一个【军】,人数控制在五千人左右,由三个【军】组成一个【集团军群】,规模控制在一万五千人左右,于是,京畿一代所有神军司下辖的驻防部队都有了统一的番号——【煌夏中央近卫集团军群】。
军制改革的议题结束,税务制度的议题开始,军机阁内的讨论持续了整整一夜,直到天际泛起了鱼肚白,大大小小的官员才陆陆续续离开神军司。
“哈——”楚云义打了个哈欠,“不知不觉天已经亮了。”
陈遇礼捋了捋胡须:“毕竟大家讨论得相当激烈,忘记时间也是人之常情。”
“呵呵,”楚云义苦笑了一下,“赶紧回去眯一觉,等醒了还有一大把的事情要处理。”
“觉什么时候都能睡,”陈遇礼摇了摇头,“我得趁着头脑清醒,赶快把事情全都交代下去。”
楚云义顿时瞪大了眼睛:“这么拼?!”
陈遇礼用平和的语气回道:“我只不过是怕睡觉贻误了贺公的大事。”
“我记得以前你只愿意听君上的话,现在怎么忽然变得通情达理了?”
“不是只愿意听君上的话,而是其他人提出的意见虎头蛇尾,于我而言根本不值一提,”陈遇礼郑重其事地夸赞道,“贺公提出的意见不一样,既能解决眼下的实际问题,又不是好高骛远地竭泽而渔。”
“我这个女婿还不错吧?”楚云义顺着话茬问道。
陈遇礼点了点头:“嗯,他的脑子比你灵活多了。”
“呵呵,就知道你会说这样的话故意呛我一句......”楚云义耸了耸肩,“说真的,他提出的意见算不上惊世骇俗,只是我们把太多的时间花在了两派的争执上,才忽略了眼皮子底下真正该合作解决的事情。”
陈遇礼又点了点头:“虽然不想承认,但的确是这样没错。”
“老陈,我觉得......”楚云义双臂抱胸,郑重其事地问道,“两派的斗争就到此为止,怎么样?”
“入朝为官本就不该结党营私,”陈遇礼揣了揣手,“既然纷争始于我们,那自然也该终于我们。”
“听到你这一番话,我突然有一种想重新认识陈遇礼的冲动。”
“楚云义,只要我们继续在朝堂上共事,以后互相认识的机会就多得是。”
“是啊是啊......”
说着说着,两人已经来到了神军司门前,陈遇礼正准备上马车离开,楚云义忽然上前一步,恭恭敬敬地作揖道:“陈大人,告辞。”
陈遇礼也同样作揖回礼道:“楚大人,再会。”
他们是主和派与主战派的领袖人物,此时此刻,却在众目睽睽之下互相道别,双方剑拔弩张的气氛不复存在,留下的满是干戈化去之后的惺惺相惜。
同一时间,贺君安正坐在他的豪华座驾上,风驰电掣地一路赶回公爵府。
“哈——”张二狗一边驾车一边打哈欠,“掌柜的,你这一夜都在聊正事?”
“不然呢?”贺君安横躺在车厢里,黑眼圈十分浓重,眼中满是疲劳与困意,“总不能带着这么多官员去潇洒吧?”
“你这样奔波实在是太累了......”
“没办法,”贺君安苦笑了一下,“身上的锅一多,人自然而然就累了。”
“话说,你们都讨论了些什么国家大事呀?”
“多了去了,上至国策,下至民生......”贺君安耸了耸肩,“感觉但凡是能聊的都聊了个遍。”
“忙完这一遭总算是能好好休息了吧?”
“休息?想太多了,”贺君安懒得坐起来,索性用脚掀开轿帘,瞧了一眼天际的黎明,“最多躺在床上眯一下,缓口气再去城郊驻地,铁卫队的弟兄们都等着我进行下一波【技巧】测试呢。”
张二狗忧心忡忡地问道:“没必要这么赶吧?”
“事事都要抓紧时间推进,”贺君安感到眼皮十分沉重,于是就闭着眼睛说话,“至少在去阿加门德之前,把能做的都做做好。”
“您这一夜没回去,夫人们会不会有意见?”
“害,我是开会开了一个通宵,又不是出去吃喝玩乐,意见什么的......”贺君安的脸色顿时一黑,“有肯定会有。”
张二狗调侃道:“想好怎么安抚她们的情绪了吗?”
贺君安的脸色又黑了三个度:“想好怎么割地赔款了......”
“掌柜的,不至于吧?”张二狗问道,“只不过是通宵开了个会。”
贺君安的语气忽然变得有气无力:“说来惭愧,我忘记报备了。”
“您出门前不是向应夫人她们报备过了吗?”
“没说会通宵。”
“啊这......”
“如果她们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苦苦担心了一晚上,”贺君安顿了顿,接着用低沉的语气说道,“试想一下她们此时此刻内心的狂躁与不快。”
“有人担心是好事情啊!”张二狗伸了个懒腰,“看我孤家寡人一个,出门在外多久都没个担心我的人。”
不知不觉,贺君安的声音变得越来越轻:“等闲下来,我给你物色一个老婆吧?”
“多谢掌柜的好意,只是......”张二狗犹豫了一下,“像我这样黑黢黢的糙汉子谁看得上?”
“......”贺君安没有回话。
“掌柜的?”
“......”贺君安依旧没有任何回应。
“掌柜的,你该不会是觉得无法反驳,就不说话了吧?”
这个时候,张二狗远远地看到,公爵府的方向有两人骑着马迅速逼近,定睛一看,竟然是唐茵和沐婉柔。
他赶忙停下了马车,接着,下车恭恭敬敬地作揖道:“唐夫人,沐夫人,你们怎么......”
唐茵一见面就打断了他的话:“张二狗,他在车上吗?”
“在。”张二狗坦率地回道。
“你们去做什么了?”唐茵一脸严肃而又认真地盘问道。
“事情是这样的,掌柜的开会开了一晚上,而我就在神军司门外等了一晚上。”
沐婉柔没有多说什么话,施展轻功一下子跃上马车,当她掀开轿帘,看到贺君安的一刹那,不禁顿时瞪大了眼睛:“啊......”
唐茵问道:“婉柔,车厢里怎么没动静?”
“嘘——”沐婉柔将手指置于唇前,示意她说话注意音量。
唐茵下了马,接着,上车一看,这才知晓发生了什么:“睡着了?”
沐婉柔压着声音说道:“马车疾驰如此颠簸,他却能平躺着入眠,想来的确是疲惫到了极点。”
“真是的......”唐茵揉了揉鼻梁,“把自己搞得这么累......连休息一下都成了奢望吗?”
“两位夫人,掌柜的说他只能休息一段时间,还得趁早赶去城郊营地进行下一轮什么什么测试,所以我得尽快驾车带掌柜的回府,也好让他在床上睡个安生觉。”
“他已经安然入眠,再喊他起来未免会徒增疲惫,我觉得......”说着,沐婉柔蹑手蹑脚地步入车厢,温文尔雅地坐在一侧,“不如就让他在车厢里休息吧?”说罢,她轻轻抬起贺君安的脑袋,将自己的腿用作他的枕头。
“嗯,也好。”唐茵点了点头。
听着他规律的呼吸声,沐婉柔不忍忧心忡忡,自言自语道:“不知道像这样披星戴月的生活还要持续多久......”
同一时间,来自龙吼城的信使骑着马风尘仆仆地来到天谕城城门前,守门的军士一看到白皮肤、蓝眼睛的赫曼人,立刻上前将其拦截。
“不好意思,请问你有什么事情?”
“我奉卡尔大公的命令前来向煌夏帝君提**约书。”信使从容不迫地用辉华语回道。
“合约书?”
这个时候,另一名军士走了过来,冷嘲热讽道:“哟,你们老卡吃了一嘴烂泥巴,还有脸来谈条件?”
“放肆!!!”信使训斥道。
“我说什么了就放肆啊?!”军士不服气,厉声反问道,“你知不知道你现在在谁的地界上啊?!没把你打死已经是礼遇了知不知道啊?!”
信使气冲冲地回道:“哼,早前听闻煌夏是礼仪之邦,没想到就是这样对待使节的。”
“礼仪之邦也得分欢迎的客人和不欢迎的敌人,懂吗?”
这个时候,负责城门守备的将领挎着刀走了过来,问道:“你是什么人?”
“我是卡尔大公派来的信使,有十分重要的文件向煌夏帝君提交。”信使回道。
将领双臂抱胸,十分严肃地说道:“不好意思,按照规矩,我得通知铁卫队带你入城才行。”
“......”信使板着脸没有回话。
“你小子来得不巧,铁卫队正在整训,没时间处理你这一档子破事,”将领也拉长了脸,“如果你赶时间的话,不妨把信件留下,我代为转交至帝宫即可。”
“不行,”信使断然拒绝道,“事关双方邦交大事,卡尔大公命我务必亲手送至煌夏帝君手中。”
将领耸了耸肩:“切,那你就乖乖等着吧。”说罢,他转身就走,头也不回地回到了岗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