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嘘~~~”
由于找不到指定的泄洪区域,贺君安只得在墙角解决突如其来的生理警报,没想到,刚一提起裤子,不远处就传来了恶魔般的低语。
“诶呀呀~~~本以为你的剑已经足够夸张,没想到,居然还藏了一把更有震慑力的武器呢~~~”
“什......?!”贺君安不禁吓出了一声冷汗。
朱雀微笑着问道:“害羞了?”
贺君安质问道:“你什么时候站在那里的?!”
“没多久,”朱雀用戏谑的语气回道,“差不多就是在你解开裤腰带的时候。”
他忍不住吐槽道:“那不就是一声不吭从头看到了尾嘛!!!”
她指着一个方向说道:“茅厕就在院落里。”
“我怎么会知道?”贺君安耸了耸肩,“之前一直在照看被你打晕的查布,等感觉来了的时候已经是深夜,旅店的员工也不值夜班,连个问路的人都没找到,只好临时在隐蔽的角落里解决问题了。”
“嗯,也就是说......”朱雀煞有介事地说道,“命运在冥冥之中注定了我会以近距离的视角观察你解手的一举一动,对吧?”
贺君安又忍不住吐槽道:“不要在这么文艺的句式里套上低俗的词眼啊喂——!!!”
“嘻嘻~~~”
“话说,”贺君安看着她上下打量了一下,“都这个点了还不睡,难不成是在替我们守夜?”
“是啊~~~”朱雀耸了耸肩,“我的心可没你们这么大,前脚才被劫道,后脚就尽弃前嫌,还大大方方住进了人家开的旅店,怕是夜里被包围了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呢~~~”
“包围?”他一脸不以为然地说道,“开什么玩笑,有你这尊大佛在,借他们一沓胆子都不敢冒这样的险。”
“正面对抗是没有问题,问题是......用阴谋诡计呢?”
“阴谋诡计?”
“就算我再强也是肉体凡胎,假如是在睡着的情况下,偷偷往房间里注入致人昏睡的迷烟,等到我们反应过来的时候,怕是已经叫天天不灵了。”
“啊这......”
“不要怪我神经过于敏感,”说话的时候,她微微睁开了眼,瞳孔中散发着一种让人不寒而栗的恐怖,“只有时刻保持高度警惕,佣兵才能在这个充满血腥与杀戮的世界活下去,稍稍一个疏忽大意,闭上的双眼就再也睁不开了。”
“咕——”贺君安被冷酷无情的双眸所震慑,不由得咽了口唾沫,背后冒出一阵冷汗,倒不是他心生胆怯,而是身体作出本能反应,告诉他,眼前这个女人散发出的气息非同一般,她是犹如死神的存在,亦或者就是死神派来的代言人。
朱雀捋了一下鬓角发,接着,用嗲嗲的语气问道:“呐,夜晚挺无聊的,方便陪陪我吗?”前后的巨大反差令贺君安脑袋一片空白。
“......”
朱雀在他眼前摆了摆手:“嘿,呆掉了吗?”
“嗯哼——”贺君安刻意清了清嗓子,“我能回答不方便吗?”
“那就我陪陪你吧~~~”
贺君安再一次忍不住吐槽道:“你陪我和我陪你不是一样的嘛!!!”
“来来来,我正好找到了一处适合聊天的好地方呢~~~”说罢,她拽着他的胳膊就往旅店外走。
“你这个人就丝毫不打算尊重一下我的意见吗?”
朱雀反问道:“你的小可爱们尊重你的意见吗?”
“......”贺君安一时间竟无言以对。
“那不就好了嘛~~~”
等到他们离开旅店之后,躲在阴影处的阿凰默默走了出来,她似乎是想追上去,迈出步子却又缩了回来,脸上的神情十分凝重,眼中满含复杂的情愫,内心的纠结几乎一览无余。
就在这个时候,她的背后传来了熟悉的声音:“大半夜的不睡觉,是会留下黑眼圈的喔~~~”
“小姐?”
德伦莎两手叉腰,得意洋洋地说道:“以为把我哄睡着就高枕无忧了吗?”
阿凰暗暗握紧了拳头:“我只是单纯地睡不着,于是就出来散散心。”
“嗯?心里有什么烦躁不安的事情吗?”
阿凰摇了摇头:“不是什么大事。”
“我觉得我有必要重申一下两年前就说过的话,”德伦莎的表情一下子变得格外严肃,“我们不仅是主仆关系,还是形影不离的姐妹,除了丈夫以外,其他一切都能共享,包括所有的烦恼与惆怅......”她忽然话锋一转,用轻快的言语补充道,“对了,经过这么多天的相处,我已经基本认同了她们的想法,丈夫什么的也能共享,只要你愿意加入。”
阿凰红着脸回道:“要是不加后半句,听起来还挺感人的。”
“是吗?”德伦莎却不以为然,“我倒是觉得后半句才是核心泪点,试想一下,连丈夫都能共享的姐妹情究竟多么高洁?”
阿凰毫不留情地说道:“给我的感觉就像是加入了一个热热闹闹的姐妹团体顺便找了个可有可无又无可奈何的丈夫。”
“差不多,嗯哼——言归正传,”德伦莎将偏移的话题强行掰了回来,“你在担心什么?”
“事情是这样的......”阿凰一五一十地道了出来。
“你注意到朱雀握刀的手不听使唤了?”
“嗯,”阿凰点了点头,“虽然她隐蔽得很好,但症状是绝对存在的。”
德伦莎追问道:“会是什么造成的呢?”
“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陷入了【渴血】的症状。”
“【渴血】?”
“简单来说,就是其他种族认知中的......饥饿。”
“像她这样随便一挥刀就是一堆尸体的血鸢会饥饿?”德伦莎的脸上写满了疑惑,“你没开玩笑吧?她没拿血泡澡已经算很节俭持家的类型了吧?”
“这就是我感到奇怪的地方。”
德伦莎附和道:“的确让人想不通。”
“我们血鸢喝一次血就能持续很长一段时间不进食,”阿凰掂着下巴若有所思,“她会产生【渴血】的症状,想必是超过一个月以上的时间没有补充新鲜血液了,再加上近期高强度的战斗,导致情况越来越严重,连握刀都会止不住地发颤。”
德伦莎的眉宇微微一皱:“她脸上的假笑显得像是个没事人一样......”
“如果我没猜错,她不是没有血喝,而是不愿意喝血。”
“为什么?”
“因为......”
同一时间,贺君安已经被压在了身下,脖颈处的皮肤大面积暴露在朱雀眼前。
“我们血鸢很麻烦的,心里一旦认定了某个人的血,就会欲罢不能地上瘾,而且会本能地停止进食他人的血呢~~~”
“喂,你冷静一点......”
“距离上一次品尝是什么时候?已经忘记了......当初离开煌夏之后,我就立刻动身去了一趟巴塔维尔,在那个什么都能交易的国度,连医用的输血血袋都是能买到的,”朱雀的呼吸变得越来越急促,“我试了一个一个又一个,却还是戒不掉你那美妙、诱人而又极易摄人心魄的味道,啊~~~就连福伦斯商会大小姐金贵无比的血液都不及你万分之一。”
贺君安表面强装镇定,其实心里慌得一批:“你该不会要榨干我吧?!”
朱雀微微睁开眼睛,眼中的冷酷无情荡然无存,只剩下了欲望的深渊:“亲爱的,我现在好饿好饿,饿到恨不得把你整个人吞进肚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