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死了，是我......亲眼所见......”
看着眼前的爱莉希雅，霍斯顿和娜塔莉都不约而同露出了惊诧的表情，他们是有生以来第一次看到如此消沉的她。
“你们在遗迹里看到的影像是我们在被【陀螺仪】围剿时仓促留下的，她为了争取时间，拼上性命挡下一波又一波的执行队，我才得以将【塞西莉亚】的个体意识融入【星刻】留存下来，肉身则是伪造出走投无路选择自尽的假象，骗过了所有的执行队......”爱莉希雅的声音都在不住地发颤，“我之所以能苟活到这个时代都是用她的牺牲换来的。”
“执行队？”霍斯顿的眉宇顿时一紧。
“这个概念你们不需要现在就掌握。”贺君安提醒道。
霍斯顿识趣地回道：“既然你这么说，那我也就不多嘴了。”
“话说，你可以将所谓的意识留存在媒介里，她就不能了吗？”娜塔莉问道，“说不定，她也用了某种手段......”
“不，”贺君安摇了摇头，“执行队都是训练有素的战斗人员，在他们的眼皮底下，几乎没有任何做小动作的机会。”
爱莉希雅眉宇紧锁双目无神，不愿回想起那段记忆，却又不得不再把伤疤揭开：“在最后的那一段时间里，我能用这一双眼睛看到，艾德拉斯的气息瞬间消失，空气中【渊】的浓度在急剧下降，汹涌的杀意如入无人之境径直逼来......”
基尔特用平静的语气说道：“所以，她的亡故是板上钉钉的事实。”
“那这个正在以实体行动，甚至跟我们正面对峙过的究竟是......”艾丽卡不禁倒吸一口凉气，“幽灵？”
阿凉双臂抱胸，久违地露出了一抹凝重的神情：“如果死而复生这个选项一开始就不存在的话，那也只能是这样的结论了吧？”
这个时候，哈姆内提了一句：“涂山族长根据目前的线索推测，目前正在以实体行动的艾德拉斯可能是她生前埋藏下的术式所化，术式一经触发便消散，周遭环境淤积高浓度的【渊】，恰巧在它们主人的【执念】加持下以特殊形式进行聚合并具现化，而这个结果并不稳定，所以需要定期定量补充高阶流体魔素以维持现状，当然，像这样做只是勉强维系，本质是一团雾就是一团雾，再怎么浓也终究是会消散的。”
“涂山......”贺君安扶着额头说道，“我说啊，你们刚建的这个私聊小群，内部消息传得真快。”
哈姆内晃了晃脑袋：“才不是什么刚建的小群，是【长老会】内部早就建立好的沟通体系。”
卡萨丁这才意识到不对劲：“等一等，我也是【长老会】的一份子，你们的沟通体系里怎么没有我？”
哈姆内一针见血地回道：“因为你家老爷子觉得你加入也没什么用。”
“什......？！”
“本质是一团雾就是一团雾......”爱莉希雅一直在重复这一段话，“本质是一团雾就是一团雾......本质是一团雾就是一团雾......”
娜塔莉的眼中掠过一瞬复杂的情愫：“雾，就算见到了也会消失......”
“她是知道她的结局会给大家留下心伤，才决定不再重逢默默做完一切就消失的吧？唔......”艾丝妲生怕控制不住感情，主动捂住了口鼻。
“虽说不关我们的事，但......”艾丽卡顿了顿，“光是听听就觉得悲伤......”
德伦莎直截了当地问道：“哈姆内族长，你一直在明里暗里带着话题，事到如今该不会再说什么【真的不知道她们的去向】这样毫无底层逻辑的谎话吧？”
“呵呵，”哈姆内咧嘴一笑，“不愧是怀彻雷斯顿大公引以为傲的继任者，像这样一击回马枪我不吃也得吃了......只不过，在交代她们的去向之前，我想确认一件事情，”说着，他看向了贺君安，“知道这一切的你，此时此刻的想法是什么？”
他毫不犹豫地回道：“我想在她消失之前见到她。”
“然后呢？”
“想起她。”
“然后呢？”
“拥抱她。”
“然后呢？”
“我要完成那时候错过的告别，哪怕明知道会再度失去，也要直面这个会必然到来的结果，这......”贺君安直勾勾地看着哈姆内，“就是我的想法。”眼中看不到一丝动摇，意志犹如一块磐石镶嵌在心中。
“明白了......”哈姆内却犹豫了一下，“可是，她在出手帮忙前特意交代过，不得暴露去向......难办了，这个事情......”
“把话题带到这个份上不就是为了做个所谓必然的交易吗？”德伦莎实在是看不下去，“不要绕路了，直接喊加码。”
哈姆内又咧嘴一笑：“呵呵，有你这样的贤内助在，他很难吃亏啊。”
德伦莎被这一句话戳中了心窝：“不愧是一族之长，说出来的话都带着情绪价值。”
阿布鲁拉压着声音说道：“将军，他们好像在谈什么很不得了的话题，可我从一开始就听不懂......”
恰瓦索克示意他噤声：“嘘——听下去，假装听得懂，这样至少不会太丢人。”
“将军英明！”
“你们两个......”卡萨丁突然凑了过来。
“咦——？！”人高马大的龙蜥脑袋上顿时冒出又细又小的汗珠。
卡萨丁翘起了大拇指：“原来不止我一个人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太好了！”
“毕竟脑袋里没有什么相关概念，理解起来确实挺困难的......”查布带着一脸的苦笑加入了他们的私聊小群，“唉，像这种高深莫测的话局我还是不够格啊。”
卡萨丁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不是我们的问题，是他们把太过晦涩的话题摆上台面的错！”
“真的吗？”
“看，”卡萨丁指向一侧，“跟他们在一起久了就知道，像这种对话都不用听直接跳过就好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的，公孙起和涂山亚弥两人竟然坐在不远处打起了牌，丝毫不关心他们说了些什么。
恰瓦索克、阿布鲁拉和查布同时点了点头：“有道理......”
贺君安双臂抱胸，带着一脸的严肃地说道：“如果【她们的去向】是你所谓的【丰厚的报酬】，那么就请告诉我【必然的委托】是什么吧。”
“不急，得有因才能有果，一切等明天再说，”哈姆内甩了甩尾巴，“今天就请各位在领地小憩一夜。”
不灭煌炎板着脸问道：“我说，你这该不会是在故意拖时间吧？”
“不，”霍斯顿一下子就明白了哈姆内的话里有话，“是【必然的委托】还没有发生，对吗？”
哈姆内给予了肯定的回复：“没错，要求你们去苹果皮之前，至少得有苹果摆在眼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