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骑士收起弓,拔出所佩利剑,用浑厚的声音高呼道:“以赫尔第之名,冲锋——!!!”
哪怕一时陷于混乱,王室卫队也没有溃散的迹象,依旧展现出了极高的战斗素养,见来者非但不增员,反而向他们发起致命攻击,士兵立刻架起重弩向来者不善的赫尔第的骑兵部队毫不犹豫地回击。
散发着寒光的弩箭离弦,顷刻间,便有数名骑兵惨叫一声坠马,然而,他们就算反应再快也只够第一轮射击,还没来得及再次装填,铁蹄便冲到了跟前,转眼就陷入了一场近距离大混战。
惨叫声、高喊声、惊呼声......各种各样的声音混杂在一起响彻了农庄上空。
“外面是怎么一回事?”白汐言忧心忡忡地问道。
“王室卫队正在和一支部队交战中......”阿凰倚着门扉,小心翼翼地探头张望。
“是什么样的部队?”说着,德伦莎撕下裙摆的布料,为贺君安包扎伤口。
阿凰摇了摇头:“不清楚,反正横竖不像是我们的人马。”
贺君安不由得啧了下舌头:“感觉情况突然变得复杂了。”
这个时候,被五花大绑的萨利赫暗暗道了一句:“嘁——被摆了一道......”他刚一进门就被阿凰捆住,现在就像是个粽子一样,结结实实地捆在椅子上,“老狐狸......竟敢......”
正在一旁休憩的公爵一听,大致就猜出了个七七八八:“小鬼,我的动向......是赫尔第......透露给你的吧?”
“你怎么......”萨利赫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呵呵,”公爵苦笑一声,“打仗,你可以......人心,你还嫩......”
“金毛狗,现在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贺君安问道。
“没什么,”萨利赫皱着眉头说道,“速速松绑,我会带你们杀出去!”
贺君安吐槽道:“喂喂喂,就你这狼狈的样子,还说什么带我们杀出去?”
“赫尔第的目标是消灭我们所有人,”萨利赫握紧了拳头,“我可以暂时跟你们站在统一战线,抓紧时间!”
“能不能把话说清楚,赫尔第是什么东西?”贺君安问道,“一条条解释,否则我会像迷茫的读者一样,在字里行间陷入困惑。”
“......”萨利赫陷入了沉默。
德伦莎解释道:“赫尔第是八大公之一,负责镇守王国北部区域,领地面积只有我家一半左右。”
“八大公?我知道了......”贺君安露出了嘲讽力十足的表情,“都是你小子削来削去造的孽,瞧瞧,把人家逼急了来找你麻烦了吧?”
萨利赫坚定地说道:“我所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让王国内部的权力分配回归正轨,没有错!”
德伦莎反驳道:“殿下,在这个问题上没什么错与对,只有立场。”
“......”萨利赫不想辩论,再一次沉默。
“赫尔第家族是商人世家,最擅长凭借囤居奇货赚取高额利润,要做到这一点少不了海量情报和关键信息的汇总与搜集,而这一切都离不开潜伏于各个领域的忠心下属......”公爵捂着伤口,扶住桌子,勉强站了起来,“相比之下,兰道尔只是海军出身,没有这么大的本事让你吃亏。”
“爸!”德伦莎想上前搀扶,却被公爵拒绝了。
“爸爸没这么脆弱......”公爵挤出了一抹满是勉强的笑容,“显然,他手下的这群人已经渗透到了我的部队以及你的卫队之中,否则你不会轻而易举地找到我的行踪,外面也不会这么混乱,堂堂的王子殿下更不会如此狼狈地负伤受俘......”
“行了,”萨利赫打断了他,“既然已经清楚了情况,那么就放了我,我会跟你们一起作战。”
“为什么要跟你一起作战?”贺君安耸了耸肩,“我听下来只有一个想法,既然赫尔第是为了干掉你才做了这一切,那直接把你交出去不就行了?”
“哈?!”萨利赫的表情就像是一条被踩了尾巴的狗。
“贤婿,你忘记了一点,”公爵摇了摇头:“赫尔第之所以用我当诱饵把殿下骗到这里,是打算把他的死都栽到怀彻雷斯顿家头上,所以啊,我不死在这里,他们绝不可能罢休的。”
“那不行,”贺君安果断地摇了摇头,“坚决不行,岳父大人必须见证我和德伦莎的婚礼!”
公爵不顾伤痛,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贤婿!!!”
“大敌当前,你们还在表演什么情深义重,能不能有一点点紧迫感?”萨利赫忍不住吐槽道,“既然知道把我交出去也没用,那还不快松绑?可恶的臭奴隶,就知道浪费时间,没有存在意义的渣滓......”话刚说到一半,赤霞一闪而过,血刃直接切下了他的鬓角发,“什......”
阿凰黑着脸恐吓道:“你再骂一句试试......”
就算是尊贵如王子也理当知道生命受到威胁就应该乖巧地闭上嘴:“......”
“说话真难听,丝毫没有一国贵胄的涵养。”白汐言板着脸说道。
德伦莎附和道:“某些人怕是还没当俘虏的自觉。”
萨利赫咬着牙,暗暗低语道:“可恶,真是虎落平阳......”
“放宽心,”这个时候,扎克莱维拍了拍他的肩膀,随和地笑着说道,“被集火的不止你一个,习惯了就好。”
萨利赫忍不住吐槽道:“习惯了就好是什么鬼?!”
他们你一句我一句,说说话的功夫,农庄外面的战斗已然落下了帷幕,结果毫无悬念,王室卫队本就阵型混乱,又遭到骑兵部队快速冲击,在混战过后成建制地被全歼,剩余的俘虏遭双手反绑,一字排开跪在门前,而青年骑士正举着染血的长剑站在他们身后。
“上。”他使了个眼色,两名骑兵便下了马,持着长剑冲进屋舍,大约不到三秒钟,他们颤颤巍巍走过门扉,捂着染血的脖颈倒在地上,抽搐了几下便不再动弹,“哼......”
他手下的骑兵见状,都不禁怔了一下。
“少爷,要强攻吗?”其中一人提议道。
“没必要增加伤亡,父亲还指望你们这些精锐去打怀彻雷斯顿的领地。”说着,他走上前,将长剑抵在俘虏的脖颈处,“殿下,你应该比任何人都清楚你已至穷途末路,抵抗只不过是徒增伤亡,立刻出来缴械投降,我保证放过你的这些士兵,并且以最体面的方式为你送行!如若不然,就继续当你的缩头乌龟,躲在里面苟延残喘,从现在开始,我每数十个数就处决一人,像这样......”眼中略过一道凶光,手下一狠,便抹开了俘虏的脖颈,他看都不看一眼,直接走到了下一名俘虏身后,“十,九,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