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氏在婆婆张嘴的刹那, 便有不好的预感,果不其然。
她眸光微闪,这下是完全消了跟小姑炫耀的心思, 低声提醒,“娘, 瀚哥儿他日后也得去书院读书。”
广阳书院名额难得, 自从偶然得知这个人情后, 她就二儿瀚哥儿留着了。哪能想今日要送出去。
赵庭起步就比别人晚, 给他这个名额不是浪费了吗。她心里就是这么想的。
听嫂的话,杨氏正要开口,钱氏轻拍拍她的手背,示意她保持安静。
她看向他孙儿道,“瀚哥儿他正跟着孙夫学得好好的,一时还不急, 之后他要是想进书院, 我再同山说一下就行。”
“祖母,我不去书院!我跟着在的夫学挺好的。”杨瀚原本在听他们聊天, 觉得无聊便走神了,没想会听这话,当下就要拒绝。
斗蛐蛐多好玩, 他才不要跟大哥一样, 每日有看不完的书,回来还不能歇息。
朱氏差些他气昏, 骂也不是, 不骂也不是。
钱氏瞥了他们母一眼,温声问,“庭哥儿, 说呢?”
赵庭结合她们方才所聊的,认真思考了一番,他眼神清明,“多谢祖母我考虑,表弟他轻,性灵活,他恐怕比我更合适进书院求学。”
朱氏闻言,脸色缓和许多。
钱氏心中熨帖,道, “哪里就要谦让了,当山是说可以让家中两个小儿进去,只是泽哥儿是自己考进去的,所以也不必担心进去了,瀚哥便没了机会。”
她甚至还觉得女儿和孙问得巧,不然她都要忘记这事了,可能这就是天意吧。
杨瀚怕他不去就要他自己了,迫不及待插了一嘴,“表哥就去吧。”
他自己是能拖多久就拖多久。
朱氏若不是坐得远,恐怕就一巴掌拍过去了。
杨瀚撇过脑袋,佯装没瞧见他娘在瞪他。
钱氏眼神温和,只待孙一个回复。
赵庭看向杨氏。
杨氏倒是忽然想起一个问题,问她庭哥儿要是进了书院,是不是就只能在书院住了?
钱氏深知女儿对孙的看重,紧接着细心地解释,“书院一个月放三回假,一假两日,泽哥儿是平日里都住在那,的是可以多些时间温习功课,不过也可以回来住。”
杨氏是松了口气,她看向儿,想让他自己决定。
尔后,赵庭站起来拱手,语气中带着歉意,“祖母,我想回去和祖母以及爹商量一下。”
他们一家人是个整体。毕竟之前只是说请了夫在家温习,在算是要离家求学了。
朱氏觉得他是不知趣,而钱氏思虑得更多,知道孙是在乎家人,“那不急,们回去商量商量。”
赵庭坐下,“劳烦孙母了。”
商量完求学的事,除了朱氏二儿气得不行,其余人心情都挺好的。
朱氏还有事,便回去忙了。
而杨珊和杨瀚,都去应好友的约了,人一走,屋里很快便空下来。
杨氏扫了眼四周,见只有母亲的人在,轻声问她,“娘,真是有两个名额?”
想了许久,她就怕母亲把瀚哥儿的名额让出来了。
钱氏瞪她,“是我女儿,我唬干甚,大嫂她就这样,什么都要往自己怀里搂,我之所以瞒着没告诉她有两个名额的事,就怕她早早许给她娘家人那边了,也幸好是提前一步来问我了。”
不得不说,她确实了解儿媳。
朱氏走在路,忽然想,有两个名额作甚不早告诉她,她娘家侄也想进书院。
听着孙母和亲娘在讨论别的事,赵庭不自在地摸了摸鼻,避开不去听他们的讨论,一时走了神。
没想,他又听了自己的名字。
“庭哥儿在好了,若是珊珊过去,朱氏也不敢再嫌弃什么。”这是他祖母的声音。
赵庭没太能听懂。
“娘,庭哥儿这边暂且还不急。”
“唉,我跟说也不懂。”
钱氏是想着孙没有亲兄弟支持,若是娶了她孙女,泽哥儿又是重情重义的,有这么一层关系在,往后有困难了也会帮一下。
不得不说,她确实是在女儿和孙考虑。
当然,不是说她不疼孙女,女儿性好,孙女嫁过去,也不会磋磨。
正在赵庭琢磨出一苗头时,钱氏了他的名字,“庭哥儿觉得杨珊表妹怎么样?”
杨珊?赵庭只在进门时瞥了一眼,一个穿桃粉色裙装的小姑娘,脸圆圆的,脸型轮廓得像他舅母。
这一会儿功夫,赵庭脑中闪过许多讯息,张嘴就夸,“杨珊表妹自然是好的。”
钱氏眯着眼睛道,“那祖母做主给们两个小辈牵个线可好?”
赵庭庆幸自己没有在喝茶,若不然一口呛出来,牵什么?牵线?!若是没理解错,是做媒的意思吧?!
直系旁系三代以内血亲可是不能结婚的!其不番!
他抬头飞快看了眼亲娘,竟见她捂着帕咳了咳,他赶紧看向祖母,“祖母,孙儿纪还小,如今只一番心思多学些知识,我也想以后跟泽表哥一般做个学识渊博之人。”
他一番话是说的情真意切,只希望能暂时打消她的想法。
钱氏见他这般模样,似乎是信了,还顺着他的话想了许多,“好孩,祖母信,不过也要自信些,孙母信自有一番大作。”
赵庭嘘了口气,这话总算过去了,“多谢祖母。”
接着,钱氏又把话插了其它杂事。
赵庭听没自己的事了,便坐在那发着呆。
他们用了午饭,才离去。
了马车后,芙兰在座位放下垫,赵庭扶着亲娘坐下。
马车缓缓行驶,杨氏端着身形,“表妹也不适合,幸好我儿是拒绝了。”
虽说儿转好不久,她底能摸儿的心思,所以她方才没帮他说话。不过她的话并没有摸黑侄女的意思,只是说两人性不合。
赵庭尴尬地了,“娘,我暂且没心思想这个,泽表哥纪比我还大,他还没定下呢。”
话倒是提醒了杨氏, “嗯,不过们俩纪也相差不大,他定下来,这边也快了。”
赵庭选择闭嘴,虽说他心理龄要比这具身体大些,他的行举止经完完全全是与本体契合了。
未曾听她儿的回应,杨氏转移话题,“事情若是成了,还要多谢祖母。”
原本是想找大哥大嫂帮忙的,未曾想是母亲帮她解决了。
且她想的是,婆婆和远昌是不会拒绝的。
赵庭应,“嗯,”
回府中,江氏得知此事后 ,如杨氏所预料的,虽然诧异从请夫变成了进书院求学,态度是支持他的。
因广阳书院,有人想进都进不去,孙儿有这个造化,她该是要鼓励的。离家又如何,儿媳也问过了,可以回家住。
孙儿能够回来问她的意见,她心中甚慰。
她余光打量着孙,少身形修,唇角含着意,面容清隽,她恍惚了一下,仿佛看见了轻时的她儿赵远昌,只是她孙儿身莫名多了些文人气息,谦谦淡然。
不知何,她总觉得她孙儿是有成算的,风从窗户吹来,她眯了眯眼睛。
赵远昌是昨天夜里才知道儿想要求学的。
知道他要去书院求学后,他伸手想去拍他儿的肩膀,又怕道重了,才轻轻地落去,畅快了,“还是我儿知道进。”
平日里他不喜那些文臣,一口一个大道理,还不如跟武官耍两把刀来舒服,若是儿跟了夫能够学什么,他却是极其开心的。
这会儿,除了江氏隐约猜些什么,杨氏和赵远昌,都只以赵庭是一时兴趣。
“娘?”赵远昌见喊了她几句也没反应,伸手在她面前晃了晃。
江氏回过神来,继续拨动着手中的佛珠,竖起耳朵听他们谈论,余光注意着孙儿。
赵远昌没继续打搅她,自从赵庭摔了一跤后,他娘是愈发喜欢礼佛了。
赵庭隐有所感,朝着祖母方向瞧了一眼。
“既然亲家这边用了人情,远昌找机会备了礼正式去拜访一下。”江氏提醒他。
“娘我知道。”
正常的人情往来安排,杨氏未插嘴。
江氏回去时,赵庭接替了余嬷嬷,走在她右手侧扶着她。
江氏脸是乐呵呵的,祖孙两人走得很慢 ,散步一般。
夜色清幽,月光的余辉撒下,院中经摆了各种盆栽,连草地也重翻了一遍,面盖了一层毛茸茸的草,三两棵高大的绿植在地面落下婆娑的黑影。
安安静静的氛围,赵庭似感觉露珠降落在手背的触感,不冷,凉凉的。
赵庭触碰祖母的手是热的,也就没有催她走快一些。
他犹豫再三,才问,“祖母,方才是不是猜了我在想什么?”
她方才看了自己这么久,他怎么会察觉不。
江氏脸的意未曾消下,手搭拉着他,了,没有直接回应他的话,反而道,“是我孙儿,不管做甚么都好,有我和爹在后面撑着。”
“祖母小心些脚下,要台阶了。”赵庭提醒她。
进了屋,屋内一片明亮,他才继续方才话题,“祖母,其实我之前也问过您了,似乎不太想我跟爹一样习武,爹好像也是这样。”
他在旁边练武受罪,他爹就能在一旁烦躁地转来转去,转他晕。
江氏想要解释,赵庭经先说出来,他挠了挠头,着道,“不瞒们,其实我更喜欢安安静静地待着看看书,我确实是很想跟泽表哥一样,试着求个功名,而能走多远,我也并不清楚。”
赵庭向祖母剖析心里话,是因能肯定自己会进书院,往后,他便是抛弃了习武这条路。
只是家中几代习武,可能了他这就断了,且他亦不能保证后代会不会习武,他担心祖母了此事心中有郁结,因此才试探着问她。
江氏没问他什么时候有的这个想法,似乎从一开始,他亲口问她习武这个问题时,便有这个苗头了吧?只是她在才察觉。
见他不像逼的样,反而也了,“我孙儿定是可以的,踏踏实实按照所想的走,祖母和爹娘都会支持的。”
这一句话,彻底打消他剩下的顾虑。
赵庭眼睛一片明亮,毫不谦虚地了头。
看见活泼知礼懂事的孙儿站在自己面前,这二,江氏庆幸自己未曾放弃过他。
她若无其事地抹了抹眼角,甚至打趣道, “爹娘那边还不知道,那祖母就先帮保密了。”
“好,”
祖孙两人的关系,似乎忽然就亲密了不少。两人还约了时间,去祠堂香,好让老祖宗保佑,往后能得偿所愿。
南阳侯府,杨致远一回来,发朱氏面色不好,他随口问了一句,“怎么了这是?”
朱氏打了个眼色,身后的丫鬟和嬷嬷都退了下去。
她站起来,走近去帮他解下披风,问,“知不知道广阳书院山欠我们候府一个人情?”
杨致远认真想了下,“确有此事,经是好些的事了。”
“小姑她今天过来了,说是想让庭哥儿跟在郝夫身后学习,只是我也没门路,娘才提山欠了人情一事,她想借着这个人情送庭哥儿去书院学,说不定就能入了郝夫的眼。”
杨致远关注却不在这,“是说庭哥儿要进书院学习?赵远昌这个老粗能同意?”
“小姑都亲自过来了,说同意不同意?再说了依照他们对庭哥儿的心思,恐怕是天的星星也会想法给他摘下来。”朱氏将披风挂在架,回头说道。
杨致远却是半晌没有声音,考虑得要更通透一些,“其实庭哥儿想跟着夫学习,以后要是想参加科举也是好的。”
陛下最近的偏向不明,抚远将军府又只有他妹夫一人撑着,万一出事,那就真的会没落下去,要是独能撑起来,那就再好不过了。
而且至少日后两府之间,能相互扶持。他确实要考虑横亘在中间的利益。
“庭哥儿日后要是过来了,让泽哥儿同他多相处相处,学习一事,他有经验。”
杨致远这一说,朱氏原本想抱怨的话底没说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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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下了决定进书院求学,杨氏第二天一早就派了人去告知她娘一声。
恰好杨致远在家,他还嘱托了小厮,让他传话给庭哥儿,以后进了书院,有什么困难,尽可以找泽哥儿帮忙,不用客气。
小厮得了话就回去了。
秋天经过了一半,也就意味着赵庭经迟了一步不止,而要是错过了秋季,就只能再拖一了。
钱氏做了两手准备,她先是递了帖给书院的吴山他的夫人手中,尔后杨致远的拜帖则了吴山手中,随之还有一封信,是钱氏的。
吴山主掌院务、教务之实,平日里的拜帖不少,鲜少能他拆开看的。
收拜帖时,他正忙着修正教务,小厮等他忙完,才走近告诉他,这是南阳侯府的帖和书信。
监院就在一旁,“南阳侯府?我记得南阳侯府的世就在我们书院,吴山,私底下与他们有交情?”
当然,孙监院问这句话只是好奇,他虽然是书院官方化之后由朝廷派下来监督书院的,他只管份内的事,负责财务图书等,平日里与吴山的关系也是融洽,空闲时二人还能坐下来喝杯小酒。
吴山原本也不想接的,是听交情两字,忽然想起一事,他接了帖,“不是说还有信,信呢?”
小厮忙递过去,“山,在这呢。”
吴山撕开信封,从里头抽出一封薄纸后展开,从下往下看,一封信的内容不。
钱氏往简短了说,并未提以往的人情,只道是有事想求一下山,她有一个孙和一孙,乖巧聪颖,想进书院学习,望他通融,万分感谢。
整封信措辞恳切,礼貌又余,至少给人舒服的读感。
吴山慢慢忆起,他曾经允过南阳侯府两个名额。
孙监院见他久久无动静,他好奇,“这是遇见了难事?可要我帮忙?”
天经黑了,两人面前都堆着一摞摞公务。
吴山慢慢搁下信封,没解释,顿了顿有些难,“我这边想插入两个学进来,能不能安排一下?”
孙监院终于反应过来他方才在难什么了,吴山不管庶务,只管着眼前的教务,在此之前,他也是偷偷往里面塞了两三个学,当然,都是经过他的考核的。
因此,孙监院没有当场拒绝,当着他的面从格底下抽出来一本厚重的书,他眯着眼睛,往后翻了几页,“有几个教习和讲书所带的班,人数都是不尽相同的,再凑两个进来,也是不打眼。”
当然,郝夫除,人家脾性大,名气也大。
吴山抚摸着胡须,“多谢了,下回请去喝酒。”
孙监院合书,道,“我可等着呢,不过我是好奇,南阳侯府的世不是早就考进书院了?两个名额,除了次,还有一人是?”
他记得二房的嫡还小才三岁,难不成是二房的庶?
吴山提着袖磨着墨,心里酝酿着话准备回信,他随口一提,“是南阳侯府老夫人的孙赵庭。”
“孙赵庭?”孙监院忽然觉得人名熟悉,几息功夫后终于想起,“赵庭?”
他声音忽然拔高,“这这这?”
“怎么了?”吴山一心在教务,鲜记得旁的事。
孙监院犹豫后,实话实说, “南阳候府与抚远将军府两家是亲家,我是记得赵将军的儿赵庭是个呆儿,呆了二又余,前段时间才好,也没听他之前跟夫学过,若是进了我们书院,也不知能不能跟得进度?”
吴山也是愣住了,他重拿起信,‘乖巧聪颖’二字,确实是钱氏在信中亲口夸下的。
孙监院也不会骗他,他确实想起来了这件事。
刚转好不久,恐怕学识能比他岁的孙儿还不如吧?
笔尖的墨水在纸张糊了一大块,原本好的几个字也废了,吴山将笔搁在笔搁,将纸揉了揉扔掉。
“那等明日再说吧,”他准备另一封信,仔细问清楚南阳候府老夫人是真的要塞一个不懂事的稚儿来书院之后,再让孙监院这边个名单定下来。
若是她依然要坚持这样,那接收了这两个名额之后,他就再也不欠南阳侯府的人情了,所以他是想让她考虑清楚些。
当然,吴山不悦是有的,他向来惜才,只怕浪费了书院的名额。
南阳侯府可能要辜负他的好意了。
书信很快回杨致远手中,拿了信,三人一齐阅了,除了朱氏觉得浪费名额的,杨致远和钱氏都不这么觉得,于是在回信中分肯定地道,就是这两个名额。
倒是杨瀚知道他也要去书院后,直接闹开了,杨致远揍了一顿,甚至绝了食,怎么都不肯吃。
其实名额一开始是赵远昌得知以后加进去的,也就没通知过他。
因他总不能把名额让给二房的庶,或者等二房的三岁小儿大了,再让给他,那是不实的事。
朱氏哄了他老半天,他都不肯起来。她也气了,“是要气死娘吗?怎么就这么傻,广阳书院的名额,给拿下来还不去!”
“我不去,我不要过跟大哥一样的苦日!庭表哥他比我聪明,他去就行了!”
“瞎说,”朱氏想骂他是不是瞎了眼,是哪里看人家聪明的,当着众多丫鬟的面,底没骂出来,省得婆婆听了。
“是去也得去,不想去也得去!”气狠了,朱氏抛下话就走了。
而另一边,赵庭的反应全然不同,他这两日格地忙,期间也不知谁在叨咕他,一连打了好几个喷嚏。
九赶紧拿了衣服给他披,“少爷,最近天冷了,多穿些。”
“嗯,”赵庭揉揉鼻,接过来自己亲自穿了,他在总算是学会了怎么穿这繁琐的衣服。
他心里想着,本体的抵抗还是太差,每日还是要坚持跟在他爹后头锻炼。
他朝窗看了眼,原本站岗的二几个小厮,如今还剩下四五个,安静了不少。
杨氏和赵远昌一切都随着他来,而唯一知道他想做什么的祖母,也没有给他压,只是途中叫人送来些汤汤水水过来,提醒他注意身体。
他书桌放着的是一早从南阳侯府送来的过朱的入学帖,面有广阳书院的名称,山的签名,以及朱色章其中最小的字体便是他的名字。
赵庭还拿起来细细打量了一番,借着明亮的太阳光线,他看其中闪光处,感叹不愧是广阳书院,帖的边缘还度了金,虽说是金粉,也是黄金磨碎了粘的,听说是金榜题名之意,寓意一种美好的祝愿。
放下帖,赵庭揉了揉手腕,拿起一旁的稿纸,继续练字。他的手习惯了拿代的笔,轻飘飘的毛笔在手中没有任何实感,练来练去,在无人特意指导的情况下,进步得非常慢。
九把完的晾起来,干了之后再叠起放在一旁的箱里,他经把这个动作做得分熟练了。
看见自家少爷手都抖了还在练,他着实佩服,只能尽量放轻动作不打搅了他。
练完字,赵庭歇息一会儿又拿起一旁的书翻阅着。他计划能在开学之前复盘完书房里二分之一的书籍。
如今书房中的书,分两类,一类是他看完的,一类是他还没看,就是这么地明了和清晰。
时间慢慢过去,眼见着天色晚了,他搁下书,喝了口茶润润喉咙,问道,“九,我爹呢?还没回来吗?”
“还没呢,老爷近来都回来得晚。”九目光落在一旁堆着的书。
赵庭好像也明白了,他揉揉眉头,“等过几日我再提醒他一下,不要买这么多。”
九将头埋得更低,心想少爷说是说了,老爷听完,应承得痛快,第二天又忘了,简直跟了瘾似的。
他惦念着赵远昌下朝回家,经不单单给他儿带书,还给他挑了笔墨纸砚,甚至看有趣的摆置,也挑了些,随后像模像样地在书坊转一圈,他不懂行,还是问了书坊的老板。
在书坊,免不得碰同僚。期间有人好奇问他,笔墨纸砚是买给谁用的。
赵远昌心情还算好,“我儿日后就要进学了,这是买给他用的。”
那位官僚愣了愣,进学?他同普遍大众的想法是一样的,呆了这么多的人,能懂什么,肯定是从头教起,与三岁稚儿般从千字文学起。
所以看他脸的容,也不知道他是在高兴些什么。
不过他官级低,还是恭喜了他一番。
赵远昌不知他人是怎么想的,呵呵自顾自地挑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