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离开天空金融后,花阿姨先是带我去吃甜点,然后又带我去游戏厅。我们玩完时天色已晚,于是花阿姨准备带我去吃晚饭。
“该吃晚饭了,今天社长报销,咱们去吃好吃的。”花阿姨道。
“好的,我们去哪吃呢?”
“去韩来,吃烤肉。”
我来日本后,在外婆那里吃过一次烤肉。日本烤肉跟美国的区别不小,讲究也很多。虽说味道不错,可多少还是有些吃不惯。但现在是花阿姨带我去吃东西,那就不能太挑剔。
这一顿一万多円了,真的够贵的。我们吃完晚饭,打算散散步走回事务所。
我和花阿姨离开烤肉店没走几步,看到三辆灰色面包车自西向东急速驶来。三辆面包车行驶到我们近前的时候,“吱”的一声停了下来。
三辆面包车,各下来几名黑社会打扮的大汉,将我们围住。领头的拿出一张照片,看看我再看看照片说了句,“就是他,带走。”说完便有两个人冲我走来。
这时,花阿姨挡在了我的身前,喝道:
“你们想干什么!?”
来人一个耳光,将花阿姨扇倒在地,叫嚣道:
“臭女人,不关你事,滚一边去。”
花阿姨毫不示弱,迅速站起来从兜里拿出一个管状物,对着那人眼睛一按。只听,“啊啊啊!!!”这人捂着眼睛连退数步,痛苦不堪。
“臭女人!”四周的黑帮怒骂着围了上来。
“龙司,听我指挥。”说着,花阿姨突然冲向一名黑帮。
花阿姨左脚用力一踩,高跟鞋的鞋跟,结结实实踩在了黑帮的脚面上。这一脚,再加上花阿姨的体重,我仿佛能提到骨头碎裂的声音。
“啊啊啊!!!”被踩中的那个人大叫着坐倒在地。
与此同时,花阿姨右膝盖袭向另一人**。黑帮遭此重创,眼睛感觉都快从眼眶中蹦出来了,他捂着裤裆跪倒在地。
接着,花阿姨又用防狼喷雾喷了另一人一脸,“啊啊啊!!!”又一人应声倒地。
黑帮虽被花阿姨的突然袭击,打了个措手不及。但是很快他们便反应过来,一个黑帮一棍子打掉了花阿姨防狼喷雾。
此时花阿姨大喊一声,“跑!”随后自己扑向黑帮,抱住一人的胳膊,狠狠地一口咬了上去。
我明白花阿姨的用意,花阿姨将包围圈撕出一个缺口,就是为了给我制造逃跑的机会。如今的我留在这没有任何用处,只能逃跑。
我头也不回的全力奔跑,我能听见身后传来,“臭女人,别挡路。”、“啊!”、“啊!”的声音,其中有一声好像是花阿姨的声音。
我很想回身查看,但是理智告诉我“不能”,我就算回去也没有任何价值。
我转过拐角,还能听见黑帮的声音,“混蛋,别跑。”
这些黑帮也是真的蠢,这种情况我怎么可能不跑,难道站在那让你们抓住不成。
我虽说是逃跑了,但是我跟这些成年人比,身体素质差距还是太大。这样下去我一定会被抓住的,那花阿姨所做的一切都没有意义了,得尽快找个地方藏起来。
我又跑过一个拐角,看到一个铁皮垃圾桶。
现在没有时间给我犹豫,我掀开垃圾桶盖翻身躲了进去。在我关上盖子的时候,我看到一个大叔正看着我。
我刚躲进垃圾桶,就听见黑帮的声音:
“可恶,跑到哪去了。”
我捂住自己的嘴,努力让自己镇定,不要发出声音。
“喂,你,有没有看见一个男孩。”
这是黑帮的声音,他在问谁,难道是刚才那个大叔?
“男孩?看到了,他往那边跑了。”另一个声音回答道。
“跑的真快,走,追。”
我听到有脚步声,向这里走来。
完蛋了,这下跑不掉了。
突然垃圾桶盖被打开,刚才那个大叔看着我说道:
“跟我来,他们可能很快就会发现自己被骗了,我们要赶快离开这里。”他说着从手中拎着的上衣内兜里,掏出一个黑皮夹,“不要害怕,我是警察。”
大叔打开皮夹,皮夹是警官证,上面印着:“特别顾问”、“伊达真”。
是警察!得救了。
我翻出垃圾桶,“大叔…”
警察大叔拉起我往小巷子里跑去,一边跑一边跟我说:
“现在还不安全,先躲过眼下的危机再说。”
我跟着大叔穿过几个隐秘的小巷,来到一栋大楼四楼的一间房间。进屋后,大叔将外衣挂在衣架上,然后对我说:
“我叫伊达真,小朋友,你叫什么名字?”
大叔虽然面容看起饱经沧桑,但是一头乌黑浓密的头,发却一点也不显老。
“龙司,狭山龙司。”
大叔听到我的名字明显愣了一下,随后接着问我:
“你知道你母亲的联系方式吗?我联系一下你的母亲,让她放心。”
“知道。”
大叔将手机递给我,我拨出了母亲的电话。但是电话那头却是:“您所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请稍后再拨。”我又打了几次但都一样,就只能将手机先还给大叔。
大叔接过手机,继续问我:
“那你父亲呢,或者还有什么其他联系人?”
“我不知道父亲在哪,外婆的电话我也不知道。”
“那就没办法了,只能过会继续打电话了。”随后大叔接着问道:“刚才那些人为什么追你?”
“我也不知道,我刚跟花阿姨吃晚饭,就被这些人围住了。花阿姨给我制造了逃跑的机会,自己留下来缠住那些人,我很担心花阿姨现在的状况。”
他们的目标是我,应该不会为难花阿姨。如今我只能祈祷花阿姨平安无事,我真的非常痛恨自己的无力。
虽然母亲说过“暴力不能解决所有问题”但是如果我有足够的力量,就不用如此狼狈地逃跑,更不用抛下花阿姨,如果我够强大的话…
“花阿姨?”大叔问道。
“一个胖胖的阿姨,我母亲正在和花阿姨的社长谈事情,花阿姨带我出来吃饭。”
大叔皱了皱眉头,随后接着说:
“那你有没有什么头绪呢?”
“我跟母亲,从美国来到日本才半个多月…”
大叔突然打断我,有些惊讶的问道:
“你从美国回来的?”
“是的,怎么了嘛?”
大叔看起来若有所思,表情…该怎么说好,有些奇怪吧。我总能看到大叔脸上的肌肉再抽动,但是却有看不出有什么剧烈的表情变化,着实有些奇怪。
“没什么,你继续。”大叔道。
“最近唯一能想到的事情…”
不好,这话我不能说。母亲是警察,还是被从美国特别调回到日本的,好像是专门对付黑社会的。而我父亲恰恰是黑社会,如果再让别人知道母亲跟黑社会有联系,就不好了。
“什么事?”大叔见我话说了一半,边追问道。
“没什么…”
我得赶快编个理由,对了…
“我的外婆,经营这一家温泉宾馆,还算是蛮有钱的,会不会因为这个呢?”
大叔嘴角微微动了一下,给我一种似笑非笑的感觉,像是在笑话我一样。
“这倒是有可能。”大叔接着说道:“那你母亲,现在在哪?我好联系她,让她别担心。”
“母亲在一个叫‘天空金融’的地方。”
“我知道了。这样,你先冲个澡吧,刚从垃圾箱里爬出来。我下楼去给你买两件换洗的衣服,另外继续联系你的母亲,告诉她你平安无事。”
“好的。”
我脱下衣服,钻进浴室。大叔将我换下来的衣服,扔进了洗衣机后出门了。
没一会,我听到有关门的声音,急忙关掉水龙头。
“龙司,是我,别怕。”是大叔的声音。
这我才放下心来,把澡洗完。
洗完澡,我换上大叔给我的衣服,道谢道:
“谢谢大叔。”
“没事。”大叔继续说道:“我打了几遍电话,都没能联系上你的母亲。”
“这可怎么办,母亲一定很担心我!”
“别着急,放心。我过会去一趟天空金融,那个地方我知道。”
“是嘛,那真是太好了,谢谢大叔。”
“没什么。”大叔稍加思索后,问道:“你的母亲,是不是叫狭山薰?”
我很惊讶,为什么大叔会知道母亲的名字。我根本没有提到过母亲的名字呀,难道这个大叔认识母亲?
“大叔是怎么知道的?”
“别忘了,我也是警察。下个月即将上任的组织犯罪对策部部长,是从美国调任回来的,就叫狭山薰。再说了,我跟你母亲十几年前就认识了,算是老相识了。”
幸好刚才我把话咽了回去,要不又给母亲添麻烦了。
大叔接着问道:
“你说你不知道父亲在哪,是怎么回事?”
“我跟母亲一直生活在美国,我从来没见过父亲,这次来日本也是为了找父亲。”
“按你的说法,你父亲也是日本人,那你为什么没见过父亲?你知道你父亲长什么样吗?你母亲告诉过你父亲叫什么吗?”
“因为联系不上父亲,所以没见过,但是我见过父亲的照片,母亲说…”
父亲是黑社会,关于父亲的事情我还是不要说得好。
“母亲说父亲也是日本人,其他的没说过什么。”
“你多大了?”
“十一岁。”
大叔的表情有些严肃,似乎在思考着什么。突然,大叔问道:
“你的父亲,可是叫桐生一马?”
我很惊讶,这个大叔是怎么知道父亲的名字的,我是随母亲姓的,他是怎么…
“看来是了。”大叔道。
这大叔…
“答案都写在你脸上了。别担心,我曾与你父亲是好友,与你母亲、外公、还有天空金融的秋山骏都相识。”
好厉害的大叔。
“那大叔你知道我父亲在哪吗?”我问道。
“这…这其中很复杂。”大叔稍显犹豫,“接下来我说的,你要记住无论什么情况,关于你父亲的事情只字别提。”
我不明白大叔的表情为什么如此凝重,更不明白这其中到底还有些什么事情。
“为什么?大叔你到底知道些什么?”我问道。
“因为…因为你父亲,死遁了。”
“死遁?什么意思?”我完全不明白大叔说的是什么意思。
“就是…就是…我还不知道英语该怎么说。就是假死,换了个身份藏了起来。”
“证人保护?”
“类似于这个意思,你知道的到不少。”
“电视剧里讲的。”看来父亲现在的状况很复杂,“我明白了,我会保密的。那大叔是知道我父亲在哪了?”
“是的。”
说着,大叔掏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喂,是我,伊达。”
我依旧听不见电话那头的声音,只能听见大叔的。
“是呀,两年没联系了。”大叔继续说道:“是的,狭山回来了,还带回了你的儿子,桐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