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皆是人命

作者:火呆人 更新时间:2015/12/27 16:02:35 字数:2109

正当晨曦明右手抽出五道红符,那成尸的五谷村村长竟然开口说话了︰「曦……明……」晨曦明本来就要射出手中的「火纹剑」制伏十尸,听到村长开口说人话,便知道尸毒未完全渗透他的五脏六腑,仍留有人性,当下停住要发红符的手。

「请出手……救救……救老夫……今日中午……五柳村的行尸……」晨曦明听了,一时激动,听不出这句话的不妥之处,只见他泪水涌上眼眶,立即跑前两步,哭道︰「是曦明办事不力!让死尸逃回村中害人,害了五柳村和五谷村的叔叔婶婶、哥哥姐姐!曦明罪该万死!」

五谷村的村长今天早上听了村民来报道村口来了一具死尸,尸体身穿五柳村特制的服饰,还以为是隔壁村子怠慢了葬尸仪式引起尸变,正想着要到五柳村去跟村长理论理论。

村长以为时值中午,行尸的咒力最弱,加上只有区区一具,便命十几个村民去制伏。他平日看惯晨曦明赶尸,自是觉得行尸实在没什么大不了,哪知道晨曦明自小修行,方能轻松面对行尸。而普通十几个村民,纵是面对一具行尸,也定是全军覆没。那十几名村民依命出去后就再没有回来

村长带着剩下的村民去看,惊见村口有十几具行尸缓缓步近,正是刚刚出去制伏行尸的村民也成了尸,顿时吓得所有人争先恐后地逃跑。这一逃便乱了秩序,没有自卫能力的村民落单了,立时就被行尸袭击。被抓被咬的人受了尸毒影响,也成了活死尸,行尸的军队就一变十、十变二十的扩展开来,最后连村长也无法幸免。

这村长本来还残留了丝毫人性,可一听了晨曦明自认是害了五谷村的原凶,加上尸毒的感染,一道无名火便在胸口烧了起来。他只觉得眼前的少年皮香肉滑,而呼吸的气息便如香喷喷的烧肉,「啊!」的叫了一声,便张开嘴向晨曦明咬过去。

「村长!曦明得罪了!」晨曦明见村长向自己扑过来,身子向后急退,避开村长的撕咬,右手一张红符便即祭出。红符在半空化成烈火剑刃,把村长的胸口贯穿。本来一般的兵刃利器是伤不了行尸,就算把尸头砍下来,还是杀不了已经死过去的尸体。然而道士的每件法器法符皆开过光,又注入道士本身的降魔咒力,是以村长被符剑贯穿后,全身便被晨曦明的咒力所伤,燃起熊熊烈火,转眼便烧得只剩黑炭般的骨头。

「晨公子,都收拾好了。啊……这……」此时木莲香正好收拾完行装,才刚步出木屋却见四处都是缓缓走近的死人,还有刚刚晨曦明把尸体焚烧成骨头的一幕都看在眼中,一时吓得说不出话来。

「木姑娘不必太怕,现在天没完全黑,这里的活死尸我自有办法对付。」晨曦明继续道︰「请诸位安息。」然后祭出左手中的五道红符,五道「火纹剑」立即射出,以破空之势将五具站得较近的行尸射穿。五具死尸同时烧了起来,树林之间便即响起冤魂索命似的尖叫,听得木莲香也忍不住惊叫出来。

木莲香自出生以来便住在碧沙镇,连死人也极少亲眼看见,而虽死犹生的行尸更是连做梦都没想过会见到。晨曦明见木莲香的双手吓得不住抖动,静静地道︰「木姑娘,有我在,不要怕。」说完便握住木莲香的手,拉着她往下山的路跑去。木莲香方才吓得不见三魂七魄,可现在被晨曦明牵着手后,回想他一句「有我在,不要怕。」就莫名奇妙地安下心来,

剩下的四具尸体见二人逃去,碍于天色未暗,纵想追去却是力不从心,只能慢慢转过身一拐一拐的走几步。晨曦明心中默念安息,「火纹剑」又已射穿四尸,一阵痛苦的尖叫便在山魅林响起。

木莲香在晨曦明身后跟着跑,完全认不清东南西北,心道:若他不带路,恐怕我靠自己花一辈子都走不出这森林。

山魅林四通八达,往东、东北及东南三方走,不过半日便可分别抵达五谷村、五柳村和五浪村。而向西北、西南走,花大半天的时间便能到青波镇或是碧沙镇。也正因山魅林可通之地甚多,晨曦明愈走,心里愈觉得不对。暗道︰既然五谷村已经遭劫,那么另外两村岂不是也有被殭尸袭击的危险吗?他自不知道五柳村的村民也早就个个化成活死尸,只觉得自己就这样去碧沙镇甚是不妥。

其一,要是另外两村早已受袭,为了不让殭尸继续增加,便当将成尸者一一消灭。其二,即使是村子受到行尸袭击,也仍可能有村民生还,正等待外人救援,自己不去救,便又是几条本来能逃出生天的人命因自己而死。其三,要是千万个幸运,老天爷眷顾了另外两村,未受行尸袭击,自己更应到村中警告村民尽快离开。

这么一想,晨曦明便被自己说服了,当即停下脚步,木莲香问道︰「什么事?」晨曦明把自己要先到五柳村和五浪村一趟的原因说了,但木莲香听了自然不会答应,甩开晨曦明的手,怒道︰「晨公子答应过先随我到碧沙镇,怎么现在就反口说不去了?如此背信,当初何必信口开河?公子要回去,就自己去罢了,怎么还说要我也跟上来?你明知……明知我爹娘的情况也是刻不容缓……」

其实晨曦明哪里不知木莲香爹娘的情况紧急,可是两条村子的情况也是危急,一时之间也无法取舍。眼见天色已黑,入夜了,二人分头到自己想去的地方也是不行。晨曦明有降魔伏妖之法自然是不怕,可是木莲香却只是个会点武功的女子,要是遇上这满山的行尸,便必死无疑。为保安全,晨曦明要到两村去察看情况就必须带上木莲香,但见木莲香这般反抗,要她跟着却是没可能了。

晨曦明沉思︰木姑娘的父母是两条人命,但五柳村和五浪村加起来却是上百条人命,要有所取舍的话定是去救上百的人命。但两者皆是人命啊,难道两人的命就比不上百人的命吗?

这么一想之下,任晨曦明再聪明,一时之间也想不出答案来,却在此时嗅到浓烈的尸臭。木莲香也察觉到异样,顾不得刚才还跟晨曦明吵架,捉住他的右臂,惶恐地道︰「晨公子……尸……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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