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钱无义在镇将城炼尸,老子早就发了通缉令在找这贼子。」金铠镰道。
蓝海涛眉头深锁,静静道︰「镇卿城亦有名叫钱无义的男子曾炼过尸。镇卿城上下和附近区域亦早在通缉他了。」听过二人之言,晨曦明也就明白了二人刚才每听「钱无义」三字便皱眉头的原因,现在连晨曦明也不解起来。
「这同一个人……怎么能走遍大江南北,在不同的大城炼尸?」
「不,并没有走遍大江南北。金同道说过钱无义炼尸之事约是一个月前,镇卿城亦是同时出现炼魂尸。普通百姓用不了传送阵,两城相距甚远,骑马日夜赶路也得两个月才能抵达,那么此钱无义就不同彼钱无义了。」
此时一直沉默不言的沙无情拿了土棕色的符咒出来,便是一道「画思符」,只见符纸上又是一个秃头男子的全身画像。金铠镰一见画像当即明白,便将黄纸和棕纸拼凑在一起,二人的身高竟是一样,愈想愈不明白,只能使劲抓自己的头皮。
「连镇魃城也有一个钱无义,依身高看来是一模一样,难不成是同一人?」金铠镰的脑子向来不好使唤,此时已是绞尽了脑汁,可却理不出一个脉络来。
「我和绿同道的画像未能标示身高,我们先莫管这钱无义如何能在各大城间快速移动,暂时能下的定论是各大城镇中也出现了一个炼尸人来。可能性有二,其一是他们属于同一组织共同行动,其二是钱无义用了某种方法能迅速到达各大城市。」蓝海涛作出小总结。
绿青榣道︰「钱无义是碧沙镇的地方官,就官方文件所示,他未有离开过碧沙镇,从未于公务日缺席,所以第二个可能性应能排除。当然,他后来是逃了。晨公子,你说木姑娘的弟弟被炼成尸,原凶大概是钱无义没错。可是后来攻到镇赢城的却是五柳村的炼魂尸,这炼魂尸又是谁炼,你可有头绪?」
「老实说,贫道不知,只能假设另有一个炼尸人了。」
「首要目标还是先集中在钱无义身上吧。五柳村的炼尸人暂时而言毫无追查的线索,就不要浪费时间了。」金铠镰最怕动脑筋,他只是个爱好美色的武夫,这种追查凶手的会议真的能要了他性命。
「那炼尸人留下的,是他在尸中殖入的邪术。」晨曦明不认为完全无法追查五柳村的炼尸人,是以开始把与白阳并肩作战那天的情况说了出来︰「城门东街的行尸都是被炼魂尸所伤而成,白老前辈每降伏一具行尸,便受一次严重的内伤。」
「哼,姓晨的臭小子,炼魂尸的能力本来就千奇百怪,这次刚好是能使羽士受内伤的异能也没什么好奇怪的。」金铠镰在三言两语间已知道晨曦明的脑筋比他好。他轻蔑的对象,一个普通道士的智力竟在他之上,叫他颜面何存?是以不加思索,也不完全理解情况,总之先挫挫晨曦明的锐气再说。
「贫道不认为是刚好。再讲,炼魂尸仅有一种特异能力是身为道士皆知,但这异能不会遗传给所有行尸。白老前辈降伏普通行尸也受内伤,定然是另外一种我们未知的邪术作怪。还有一点,那炼魂尸的异能是用鬼哭神嚎把符术击破,这招贫道已领教过。」
金铠镰虽然不忿,却也深感有理,别过脸不再作声。
蓝海涛连连点头︰「一具炼魂尸只会有一种异能,这是天地法则,既然已用异能将你的符术击破,那么令白老师受内伤的便非异能。」
绿青榣补上一句︰「白爷爷说过是针对我们羽士的邪术。他中了邪术后,连我使用的『治疗符』也没有效用……」说着又想起白阳的惨状,不禁低下头来。
晨曦明接着绿青榣的话说下去︰「但是贫道收伏行尸时却没有受伤,纯儿的『治疗符』亦有效用,所以邪术肯定是针对羽士起效。此炼尸人定必极为熟悉羽士的符术,甚至有能耐研发出使白老前辈受致命内伤的邪术。」
听到晨曦明说得有理,众羽士心下皆是一惊,他们知道晨曦明并不知沙无情是个专门研究和创造新术法的羽士,因此才能直言不讳。三人当下把眼光看向沙无情,只道此人向来奇奇怪怪,醉心研究,对她本人的认识实是不深。如果说到熟悉羽士符术又能创造邪法的人,首当其冲便想到沙无情。
沙无情感觉到三方射来的目光,已知道众人心中所想,终于开了金口︰「证据。」她不承认亦不否认,只是单纯地要求众人拿出确切的证据。就这简单的两个字,强而有力,三人一同移开视线,金铠镰即道︰「不错,凡事得看证据,现下互相猜疑对我们百害而无一利,还是先着眼于那钱无义的贼子身上吧。」
「如此说来,有一事在我脑中挥之不去,不知几位同道又有何意见?」蓝海涛向绿青榣使个眼色,后者便在怀中取出一个手心大的铜色香炉。香炉炉身共有八只鸟爪,爪中有一夜明珠。绿青榣右手轻轻一推,将香炉送到半空,炉底便亮起红光,现出八卦图阵,阵外有九九八十一道横坑。
晨曦明第一次看到如此有趣的物事,双眼射出金光来,问道︰「这小香炉竟会投射出八卦阵,好有趣!」他始终是个少年,好奇心难免旺盛,见了如此有趣的香炉哪里按捺得住?只见他几乎要伸出手去摸,却被绿青榣柔柔抵住手掌。晨曦明知道失礼,羞红了脸低下头来。
蓝海涛道︰「『探尸鼎』照常理能探测八方传来的炼尸术波动,何以四大城镇附近出现炼尸人,却只能探测镇赢城和五柳村的波动?」
金铠镰也道︰「奇怪得很,本来镇将城出现炼魂尸时,白老头子没有来视察情况我便觉得有些不妥。可当时正值『镇犼月』,我觉得还是别要打扰老头子比较好。」
晨曦明见绿青纯在席间当真一次声都没出过,便向她问道︰「『镇犼月』是什么?」
绿青纯见终于有人理会自己,本想响应,可是被众人忽略太久,心下气得很,于是嘟起嘴巴生闷气,没答晨曦明的疑问。
绿青榣听到便代为解答︰「『镇犼月』是指每年五月及十月时份,这两个月间犼的灵魂最为活跃,需要镇犼将灌入更多灵力镇压,是以每年白爷爷在五月和十月都是公务繁忙。」
金铠镰继续道︰「本来天朝中炼尸的案例便是罕有,这次刚巧撞上『镇犼月』,镇犼比收伏炼魂尸重要太多了,老子还以为白老头忙于镇压工作,看见『探尸鼎』的波动也抽不了身来镇将城。」
蓝海涛轻轻摇头︰「可事实上是『探尸鼎』从来就没有探测到镇将城的炼尸波动。白老师不是知道有炼魂尸却不前往视察,而是从一开始就不知哪里有炼尸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