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青纯的尸身再次升回半空,这次再没有任何人阻止,黑烟和冤魂在她体内集结,咒字密密麻麻地写满她的皮肤,放出不详的幽幽紫霞。
沙无情将犼炼成尸的计划,从各种意义上皆是无人能阻。她在计划中,一早已预测到自己的死,是以她在炼尸仪式中完全没有用过自己的咒力,而是全部借用储存于「炼尸壶」中玄黠黥的阴系咒力。
即是,就算她在炼尸仪式中被杀死,炼魂尸也不会因为咒力的供应断绝而自灭。
笑声自玄家大宅中响起,血红的兽眼在绿青纯的背后张开,便如她长出一对诡异的翅膀。
白阳残留的封印咒力已完全消失,犼的灵魂重现人间,输入绿青纯的尸身之中。可是绿青纯小小的身体又如何能承受庞大的神兽灵魂?只见紫黑的尸身膨胀起来,皮开肉裂,长出一只庞大的紫黑色巨爪,爪上长满腐烂的尸头和百兽的枯骨。
世间的冤灵死魂尽被这手爪吸引而来,抢着成为爪上的尸骨。那些断头断肢重组了巨兽的前臂,然后开始组织祂的身体。炼尸法阵狂吐紫烟,顿时弄得玄家大宅成为乌烟瘴气的鬼域。
晨曦明看着犼慢慢成形,拥有实体,可是身体的伤口还未复完,到得看见一只万丈高的紫黑怪物,他的意识已被黑暗吞噬。
「那么,你怎样选择?」
晨曦明张开双眼,知道自己又再次回到灵魂的归所,在纯白的空间之中,看到自己的父亲。那个留了赤红长发的男子,表情流露着对那个答案的信心,向晨曦明露齿而笑。
在晨曦明被玄黠黥杀过一次后,父亲赤晓日便是在此把他炼尸之事,把晨曦明的身世交代得一清二楚,并告诉他有关半尸人的事。除此以外,他亦把晨曦明体内最后的秘密告诉了他。
「半尸人是不死的,是超越天地法则的存在,却也是不应该的存在。对不起,因为我的错,让你作为半尸人降生于世,实在抱歉。」赤晓日郑重地向晨曦明下跪道歉,晨曦明哪里受得起?连忙去扶自己的父亲起来。
「但是也有方法让你变回正常的人类,肉体死亡灵魂入轮回,再世为人。只要你自愿放弃不死的能力便可以了。不对,应该说是奉献你的不死能力便可以了。」
「奉献我的不死……给什么?」
赤晓日道︰「你爹爹在仍是羽士之时,是镇守南方镇赢城的火系羽士,体内传承了南方的守护神兽朱雀。只要你把不死能力奉献给朱雀,让祂成为永生不死的火鸟,你便能从不死的诅咒中解脱,重入六道轮回。」
晨曦明立即答道︰「现在就来吧!我愿意把能力奉献给朱雀!」赤晓日则无力一笑,就像看不成材的孩子一般,解释道︰「且慢。这不死的能力和你的存在是兼容的,也就是说,献上不死之力的同时,你便会死。再加上,『不死』是超越天地法律的力量,当转移之时便会释出极多能量,很可能会把天朝大陆在瞬间化为焦土。」
晨曦明听后,沮丧得垂下头来。
「所以,当你再次回来时才选择吧。那些能量应释放到何处,大概你下次回来时就知道了。」上一次赤晓日说完这句话便纳入纯白的空间中,然后便是白茗菁来到,空间破裂,回到现实。
晨曦明现在终于明白,为何父亲会说「下次回来就知道」。
「爹,还用问吗?」
赤晓日虽然对儿子的选择有信心,却也想不到他竟回答得如此迅速,于是再次确认道:「真的没问题吗?你可是会死的啊。」
晨曦明对父亲露齿而笑,那个笑容像极了赤晓日。
赤晓日见状,以拳轻碰在晨曦明的胸前,笑道︰「不愧为我赤晓日的儿子。」
纯白的空间开始烧起红红烈焰,晨曦明命令道︰「朱雀,我现在把不死之力奉献给你。若是有过多的能量放出,就尽管向天朝大陆的行尸,和我面前的丑八怪轰个稀巴烂吧!」
一道高亢的鸟鸣在火红的空间响起,晨曦明和赤晓日二人相视而笑,被烈火吞噬,烧成灰烬。
「火凤燎原!!!!」
在「炼犼尸」面前倏然显现一团火球。双翅张开,竟有万里,一只比「炼犼尸」更庞大的火鸟降临于世。本来炼犼尸的体形便如巨人,人类仅是蝼蚁,可如此巨形的「炼犼尸」在火鸟面前,却连蝼蚁都不如,仅是一点轻尘。
火鸟振翅飞翔,飓风把空中的乌云吹散,冲入穹苍。太阳的光辉驱散大地的阴霾,而天朝大陆的行尸皆尽自焚燃烧,攻击三大主城的殭尸全数烧成黑炭,成千上万的鬼哭神嚎响遍整个大陆。
而在火鸟身前的「炼犼尸」,亦发出痛苦的咆哮,却阻止不了自焚的身体。
火鸟飞入空中,轰隆一声,「炼犼尸」便在同时爆成碎肉。
胜负已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