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没有任何人的街区中,汽车故障的鸣笛响彻云霄,暴雨似乎就要淹没整个街区。
一个少年躺在这街区的正中间,雨水即将就要灌进过他的耳朵,将他淹没在这场暴雨中
「呃……」
豆大的雨滴打在了他的脸上,让他有了些意识,很快,他缓缓的睁开了眼睛,无力感携带危机感涌入脑海,催促着想让他站起。
「我怎么……」
他平躺着,看向四周,摸向一旁,一个金属质感的东西被他抓紧,却又被松开。随后,他撑住地面,猛的用力,从暴雨中站起。
「哈……哈……哈……」
他喘着粗气,风携带着雨滴直直的拍打在他的脸上,让他无法正常看清前方。
似乎是因为疯狂的驱使还是类似劫后重生一般的愉悦,他在暴雨下狂笑着。
一道道幻影似乎在他的面前闪过,带着讥讽意思一般,秘密的注视着他。
「哈……哈……」
一摊红水从他的胸口涌出,瀑布一样拍打在地上,呼吸也突然变得急促,是被扼住了喉咙想要争抢最后的生存机会。他摸了下胸口,原本的血肉已经是一个巨大的空洞。
「该死……」
血液永无止境的往外流,将街道变成血池,一股无形的力量似乎像是冤鬼一般抓住了他的脚步,让他向前倾去。
「……」
那少年整个身子倒下,埋进了整个血池,向下掉落着。
……
“久雄同学?”
「呃……什么,怎么……」
“抱歉,这是必要的……”
这是在日本的一处由一个科技财团建立并资助,名叫新立中学的中学内。
前方一位戴着老花眼镜白发老人坐在自己略带复古的办公室里,拿着一本极厚的档案,在其中一两页中反复翻动着。
“稍微清醒一下吧……你看起来做噩梦了”
那老人一只手将一杯热茶移到了他的面前,一股清香飘漫了整个房间。
“……还保有‘常识’吗?”
老人的前方,一个穿着高校校服的黑发少年正从一开始的睡意中清醒了过来。
现在是夏季,而他刻意的穿着比一般人厚重,用单手将一个小型书包背在背上,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有些混混的气息。
他起身后,检查了一下胸口,迅速环顾四周,分析着大量信息,同时调动着记忆,观测着场景。
『记忆的逻辑不顺,像是被修改了……胸口的核心还在……这是个学校吗,后面的是什么市最佳校长的奖状?那这里是校长办公室?……以前的我没有留下信息,我忘了什么……记忆多出来了法规……新城?……』
「你是谁……」
那黑发少年在思考的情况下,迅速“抓”住了脑海闪过的尚未完全消失的记忆,突然站起身,微微的丝丝声从他的胸口传来,一股寒冷的气息从他的颈部一只蔓延到全身,像是刚刚被注射过什么。
“你不记得没关系,这证明起效了……我是这里的校长,你应该还记得这里是学校”
对面的白发老人手臂肌肉稍微的紧绷了一下,似乎被对方的举动吓了一跳,扶了扶眼睛,打开了脚边的抽屉,拿出了一个档案。
“看看吧……我会给你解释一下的”
老人翻了翻档案,打开了其中一页,将档案缓缓的放到桌子上,翻转到了少年面前。
之后,老人也摘下了眼镜,又从柜子里拿出一块镜子,用力的拍了拍整块镜子证明镜子并不是科技骗局,递了过去,浑浊的瞳孔注视着前方的少年,似乎同样警惕着他。
「井户久雄……是谁……」
那少年拿起档案,翻看着,看到那与自己对应的那一页,再通过镜子查看自己是否无误。
“那是你的名字,你是一名我们学校的转校生,刚刚的失忆症状是我们对你做的短时记忆调整,让你快速适应一下这里的生活……”
老人双手抱胸,在椅子上放松了下来,靠在了他那皮制办公椅上。
「你们做了多余的手脚吗……」
少年脸色一阴,看向了前方的老人,说道。但前方的老人并没有任何神色变化,而是面无表情的回答道。
“没有,我以自己的性命发誓,你可以安心,对了,再看看这个……”
老人拉开桌子的抽屉,将里面的一张白纸协议取出,放到了桌子上,让少年自己查看,上面写着许多无关紧要的事项,但还有一些特别约束事项杯特别标注。
「嗯……」
少年伸出手摸了摸签名,感受了一下字迹,之后再仔细观察了一番,才确认这是他的自己签的名字。
「对我造成的任何暴力行为和精神损伤进行加倍处罚……这是什么意思」
“不能让你伤人……”
「请把情况告诉我……为什么会给我这样的特殊约束……」
少年似乎放松了一些,像对方一样靠在了椅子上,开始询问道。
“这个我现在不能告诉你,但如果你适应的很快,我就会告诉你……你在签了这协议时,我们就已经准备好了你的住所,不过最近几天你暂时不能入住,要等高层的批准,这期间我们会给你准备旅馆居住……”
说罢,老人急忙撇开话题,又从抽屉里拿出了一张银行卡,一支钢笔和一张装修志愿表。
老人将这些东西拍到了少年的面前的桌面上,少年而是接过那些东西,仔细查看着。
“你的零用钱和生活费会定期打到这张卡上,卡的密码是你的档案编号与你的生日。这张志愿表会关系到你的住所装修风格……顺带一问,你会下厨吗”
「会一点……」
少年将银行卡收进背包,拿起钢笔,迅速的在志愿表上填写着装修志愿,老人则是意味深长的一笑,在少年填写好后将钢笔和志愿表收了回来。
「那么我是今天入学……」
“看着……”
老人指了指墙上的时钟,上面的时针正好停在六点上,外面的天色也已经是黄昏。
“现在只是补办协议内容而已……明天你才入学,那也是开学的日子,你可以和其他新生一般,看,你的资料是一年生……”
「……」
少年似乎关于过去事情所有东西都被尽数抹除,他现在能记起来的就只有学过的学识和技能了。
“好了,现在你可以走了,指定旅馆的定位已经事先发到了你的手机里……对你来说应该是个人终端……你的自行车现在在停车场停放,记得带上门”
老人说道,似乎松了一口气,似乎很想要少年走出这个办公室。
「知道了……」
少年沉着脸说道,单手抓住书包,反手将它背在了背上,缓慢向着门口走去。
「对了……用全息影像藏秘摄像头可真是个愚蠢的手法」
少年指了指老人桌子前的盆栽,让老人突然汗颜,他的手不停的颤抖着,勉强的戴上了自己的老花镜,说道。
“你在说什么……这是一个实物盆栽”
老人戳了戳那个盆栽,盆栽在他的戳动下微微摇晃,与真实的盆栽并无两样。
「这样啊……我看走眼了……」
少年回过头,打开了办公室的门,走出办公室,又轻轻的将门关了起来,老人的紧绷心情才松懈了下来。
“怎么会看出来的……”
老人伸手似乎想要将推倒盆栽,但是盆栽在倾斜到倒下的极限时突然停止了倾斜,里面的微型的台式摄像头在这种倾斜下显露了出来。
“那些人果然都是那么恐怖……”
老人捏了一把冷汗,将投影盆栽里面的台式摄影机拿出,放到了抽屉里,又从抽屉内部拿出了刚刚的装修志愿表,查看着上面的字,发现上面只写了一个字:
————简
“这,除了意见外其他都不填……是料到我在测试他的记忆吗……”
老人将志愿表放了回去,拿起了档案,继续翻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