巅巅山峰上，有白衣女子迎风而立，肤若凝脂，气似幽兰。
她静静望着脚下云卷云舒，目光沉寂……
“姐姐，你怎么总是站在那里啊？”年纪尚小的小女孩抓着女子的衣袖使劲摇着，婴儿肥的脸蛋不满地鼓起来：“快来陪我玩，快来陪我玩。”
女子收回在远处云层的目光，俯身看着小女孩，无奈地叹了口气：“笑儿，我都说了我不是你姐姐。”
“我不管!谁让你一见面就叫我妹妹?”小女孩一噘嘴，眼泪在眼中欲落不落：“你是不是要赶我走?”
“诶诶别哭别哭。”女子在眼泪面前不堪一击，手忙脚乱将小女孩抱入怀中，用衣角擦了擦小女孩的眼泪：“乖，别哭，姐姐不赶你走，姐姐不赶妹妹走。”
小女孩破涕而笑，紧紧抓着女子的衣袖：“那姐姐带我去玩。”
“好好好，诶!你别把鼻涕擦在我衣服上啊!”……
往事随风，仿佛在她面前又一次重来。
一道破风声打破了山巅的宁静，她眉头皱了皱，伸指往一旁的空气夹去，一张通讯符便出现在她的指中。
往符中打入一道灵气，一道略显苍老的声音从符中传出：“招徒大会已至，不知七长老的选徒之题?”
女子淡淡道：“你来拿吧。”
苍老声音似乎有些呛：“七长老莫再说笑了，山间竹林里的剑阵都够宗主喝一壶了，更别提我这个普通的长老了。”
女子没有理会他，那道苍老声音试探喊了一声：“七长老?”
“……”
“……罢了，在下便再热血一次，闯一闯七长老的剑阵，此生无悔。”
女子身子动了动，随意在通讯符上划了三下：“识得此意者，可成我徒。”
“多谢七长老。”那道苍老声音似乎是松了一口气。
女子没有再停留，举步朝山的深处行去。
通讯符的另一边，一位长老擦了擦脸上的冷汗，他毫不怀疑当他说出他要闯剑阵时，七长老绝对不是担心他的安危……
有可能是怕会弄脏竹林吧……
“够多人的啊。”涣其无看着招徒广场上人山人海，仅限于节假日时他才能见识到。
“嘿嘿，兄弟你这就说不对了。”旁边的一个长得贼眉鼠眼的人低声笑道。
“哦?”涣其无扭头看了那人一眼，笑道：“还请兄弟赐教。”
“别看人这么多，告诉你，招徒大会一共有三关，待会第一关就可以刷掉大半人。”
“第一关就这么难的吗？”
“也不算难，也就是必须在十五岁时要有练气六层，有些人学而无术，就会卡死在第一关了。”
这样啊……涣其无在心中盘算了一下，要是运气好的话自己不是不能走到第三关。
他斜瞥一眼那人：“兄弟你好像有点悬啊。”练气四层。
“对啊，我就是那种人。”那人点点头。
哪种人?涣其无被他的话搞得有些懵，那人向涣其无笑了笑，挤着人群往外跑，临跑前他还给涣其无看了一下他手中拿的东西。
然后他便看到了令他困惑了很久的事情：那个被他偷了灵袋的人竟然对他笑了？？？是这个灵袋里没有值钱的东西？这个灵袋看起来像是给家族子弟准备的啊?
在他懵逼时，人流已经将两人分隔到看不见。
要是涣其无知道他在想什么，估计头都要笑掉：要是他发现灵袋里什么都没有会怎么样？
不过那个灵袋是谁给的?
噢，好像是他路过树林时帮一个少女打跑了几个流氓，之后少女给的谢礼。
空空如也……想到这里，涣其无忍不住tui一口：给这灵袋还不如给点实惠的，他浑身上下就一点点家当还配得上这么金贵的皮囊?
唉……看着眼前的人山人海，涣其无忍不住苦笑：“系统，要是选不上月山宗，咱两选个山清水秀的地方钓一辈子的鱼也不差吧？”
系统罕见地沉默了一阵子，才发言道：“宿主，没想到你还对USB插口感兴趣。”
“意思是你是女的?”
“……”系统彻底沉默了。
没想到他还能在系统面前反将一局，涣其无嘚瑟了。
对了，忘记向系统问一下这招徒大会的三关攻略。
“系统?”
“……”
“系统姐姐?”
“……”
“系统酱?”
“……”
好吧，玩崩了，估计系统现在是不想理会他的了。
那他怎么办？现在回去找个地方钓鱼?他记得央明湖畔那边的风景不错啊。
念头刚起，脚步刚动，一幅画面便占据了他的视野——
乌烟四起，染黑了天空，土地犹如岩浆般翻滚，放眼望去皆是一片狼藉，死气森森。
这是哪？涣其无左右盼望，视线被不远处的房屋废墟吸引。
那里有两个人影。
视野拉近，涣其无看到自己满身鲜血躺在碎瓦上，生机断尽，而一旁立在的好像是一个女子，她垂着头，令涣其无无法看到她的脸。
“你……”涣其无忍不住发出声音，那女子蓦然抬头，紧接着涣其无的视野一黑，等他再度看清眼前事物时，他回到了广场上。
“那是……什么?”涣其无试图回忆起那女子抬头的一瞬间，可无论他怎么回忆，所记住的只有那双锐利仿佛要刺入灵魂的眼神。
“系统?”
“……”
“是你给我看的吗？我选择不进入月山宗的结局?”
“……只是大概率的结局。”
“谢谢。”
在涣其无与系统对话时，广场上空浮现出数道人影，为首的是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拄着拐杖眯着眼扫视广场上所有人。
每个人被老者的视线扫到，身体都感觉到一阵寒冷。
好恐怖!
人们心中不禁泛起一阵恶寒。
站在人群前列的一个男子向老者抱了抱拳，行了个晚辈礼：“墨老，别来无恙。”看样子他们认识。
不仅是男子，另几个同样站在前列的人也向老者行礼问候。
“切……不过是利用家族关系牵线而已……”涣其无一旁有人发出不满的低哼声。
涣其无转头看去：诶?有点眼熟啊，这不是那个在酒楼被他绊摔的女孩子吗？
同样的，女孩也扭头看向涣其无这边，视线碰撞……
“色狼!是你!”女孩惊呼，声音之大，引起众人的侧目，连前列甚至是老者的目光也被吸引了过来。
涣其无当机立断，放下准备捂住女孩嘴的手，也随着大家一起侧目，齐齐向后面望去——那里正好有一个人。
那人已经懵逼了：怎么了？看着我干嘛？有事吗？
老者收回目光，干咳几声将众人的目光拉回自身：“选拔开始，不得喧哗!”
众人应声，涣其无重新和女孩站在一起，女孩当时也是急中生智模仿了涣其无一起看向后面，才避免了一场尴尬。
“色狼!”即便如此，女孩在涣其无一旁仍小声说道。
“姑娘，”涣其无低声耐心向女孩解释：“色狼是形容那些侵犯别人身体，给别人造成伤害的人，这句话不适合我，还请姑娘三思。”
“你就是侵犯了。”
“在下没有给姑娘造成任何伤害，也没有触碰姑娘的肌肤，谈不上侵犯。”
“你的目光侵犯了，给我造成精神伤害，所以你就是色狼!”
“姑娘你讲点理行不行？”涣其无开始头痛。
“你在向女孩子讲理?”女孩冷笑着。
即便是冷笑着，女孩秀丽的脸庞仍在涣其无的眼前晃动。
空中的老者发话了：“开始预选，还请十五岁未及练气六层或已过十五岁的道友离场。”与此同时还向广场一挥袖袍，所有未符合以上条件的人皆被一阵狂风刮起，轻轻落到广场外。
尚留下的人欣喜，被拒之门外的人有些习以为常，有些抱头痛哭，众生百态……
“好了，”老者看着剩下的人，满意地点点头，伸手一张，一条一望无际的长梯在空中浮现，从广场连向落月山脉深处。
做完这些老者向一旁大概同样年龄的老人点点头。
得到老者的示意，老人上前一步，张口向长梯喷出一道灰光。
灰光在脱离老人的口后不断扩散，形成一片灰雾，最后完全笼罩住长梯。
“第一关迷雾长梯，限时一炷香，长梯尽头有平台，我等在那里等候。”老者说完，看着底下蠢蠢欲动的众人，伸手一扬，打出一道灵气：“开始!”
话音未落，人群便像一堆嗷嗷待哺的幼崽冲了上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