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光一瞥,望见不远处有一湾溪涧,周身顿觉瘙痒难耐。
他三两下跨过五米多宽的河床,来到小溪旁,用干净的溪水清理身体。
清洗整洁后,口渴难耐的他直接捧起一汪溪水,大口大口地喝了起来。
足足喝了有十几升溪水,身心的浮躁才慢慢平复下来。
不愧是改造后的身躯,十几升水入肚,肚皮都没有丝毫的变化,哪怕再吞一头牛进去,他都能面无惧色。
擦干嘴角,口中似乎留有余韵。
啊,多么清甜可口的溪水,总感觉有股甜甜的味道,难道这就是大自然的搬运工吗。
忽然,从小溪上流,远远地飘来一抹悠扬的歌声。
余音绕梁,娓娓动听。
听得刘玉衡连连点头,竟不自觉地打起了拍子。
凤吟鸾吹,声鸣婉转,喧闹的森林悄然寂静了下来,天地间,唯独回荡起空灵的歌声,令漫天神佛也忍不住驻足静听。
一曲终了,悠扬的歌声还在刘玉衡脑中徘徊,久久消散不去。
缓缓睁开双眼,清澈的双眸洗去人世的浮华,与自然融为一体。
少了歌声的陪伴,刘玉衡心中徒然多出一个空洞,埋葬着他的遗憾。
短短几十秒,彻底俘获了他的芳心,只可惜歌声太短,填补不了他内心的空洞。
无尽的空虚过后,他隐隐对上流的神秘歌者,产生了一丝好奇。
究竟是何方神圣在此歌唱,如此玉润珠圆的歌声,留在山里属实是可惜了。
在好奇心的促使下,刘玉衡顺着溪流而上,他倒要见识见识那神秘歌者的庐山真面目。
为了防止惊扰到对方,刘玉衡刻意压低了动静,缓缓向着歌声传来的方向走去。
拨开遮目的绿松,放眼望去,原来小溪的上流,是一潭清可见底的碧泉。
此泉好是怪异,仅仅位于半山腰,却终日雾气弥漫,睁眼望不到边,可见视距不出二十米。
不自觉睁大了双眼,焦躁地在水雾间寻找歌者的身影,功夫不负有心人,隔着袅袅的云雾,竟真让他给找着了。
婀娜多姿的胴体在雾气弥漫中若隐若现,淅淅沥沥的玉珠自雪峰垂垂而落。
雪白肌肤丝缎般的华丽,脸颊线条柔顺,漆黑的头发有着自然的起伏和弧度,水霖霖地散下来,令人百般想象指尖轻抚那些发丝的触感。
横看成岭侧成峰,**饱满的玉体,与那镜花水月洞天一成,由内而外,散发出骨子里的妖媚。
冰清玉洁玲珑心,水一般清透柔和,最是那一回首的妩媚,洛神下凡般惊艳。
一时间,刘玉衡竟看呆了。
虽说雾气太大,看不清五官,但光是那迷离的背影,异常饱满的.....天庭,再怎么差也是倾国倾城的美人了。
举手投足间,无不透着千娇百媚,万般风情蛊惑人心。
单手俯卧撑三十多年的刘玉衡,哪里经得起这般诱惑,恰好眼角瞥见金丝蝉履的浴衣挂在一旁的树梢上。
但是身为正人君子,明知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非礼勿言,所以他打算就此走开。
谁知刚走了半步,就不小心踩到了一根树枝。
喀嚓
树枝断裂的动静不超过几分贝,但在修仙之人耳中,却足够大声了。
几乎是一瞬间,数条紫色的电蛇就吐露出信子缠了上来。
视觉同样获得强化的刘玉衡,瞳孔里反射出危险的紫光,死神的镰刀近在眼前。
大脑还未反应过来,身体就已经有了动作,疯狂地向后退去。
雷蛇的速度很快,转眼就摸上了他的衣角,刘玉衡的挣扎也只不过是将死亡稍稍往后延后了几秒。
然而就在电光即将涌上他的身体时,危机关头,头顶上的枯木忽然断裂落了下来,恰巧落在了紫电与刘玉衡之间。
枯木为刘玉衡挡住了致命的一击,紫电撞上枯木,瞬间爆裂开来,剧烈的冲击波将刘玉衡震飞出数米远。
刘玉衡口吐鲜血,在土地上连续翻了十几个滚,才堪堪止下脚步。
好不容易化解了一道危机,没有时间给他休息,刘玉衡单手撑地站起身来,身形未稳,又是一束金光将至。
别无他法,空有灵力却不会任何法术的刘玉衡唯有转身逃离一途。
他前脚刚走,金光后脚便至,射中了他的左脚。
刘玉衡顾不得左脚的伤痛,克制住钻心的灼烧感,一路向山下飞奔而去。
湖心里,见那黄粱小儿落荒而逃,狼狈的身影甚是滑稽,她忍不住轻掩红唇,一花笑来百媚生。
如冰似玉的右手翩翩一挥,湖中的雾气愈发浓郁弥漫。
稍待片刻,湖心奇异雾气竟自发退了去,波光粼粼的湖面上,已不见了仙影。
......
不知跑了有多久,慌乱的刘玉衡小心翼翼地回头往身后,在确定没有人追上来后,逐渐放缓了脚步。
他井井有条地整理着呼吸,随时提防有人追赶而来,好迅速恢复到逃离的状态。
等待一刻,竖起双耳细细监听,也不见任何奇怪的动静,他终于能确认自己真的是逃脱了追捕。
“呼,吓死我了,我还以为自己今天真的要小命不保了,还好有你。”
刘玉衡心有余悸地拍着胸膛,心中默默祈福。
彻底放下心来,忽然感觉手里有些异常,不知何时,竟不小心顺了一条丝带回来。
丝带的质地光滑,颜色闪耀,透气性十足,毫无疑问是用上等的材料制成。
由此可见,这条丝带的主人,身份恐怕没那么简单。
谨慎地回顾四周,在确认周围没有人后,刘玉衡捧起丝带,细细地品味。
似狐非媚,自有勾魂夺魄之香,稍稍吸入,便会产生幻觉,恍如置身于风尘魑璃之所,与歌女暗娼苟合,心里好不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