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力意志永远在轮回,世界就是在强力意志的轮回中进步。
——尼采
……
睁开眼,周围雾气缭绕。放眼望去,皆是金黄色的湖水。青年仿佛来到了千里泽国。
湖的中央是一座孤岛,他就坐在孤岛上,望着空无一物的四周,不知该干什么。
“小家伙,来,过来。”
有什么声音在呼唤着他,让他着了魔一样朝湖水中走去。雾中一个巨大的身影若隐若现,似乎是什么古老的存在。
“小家伙,别怕,你们不是要找我吗?”
黑发青年愣住了,他抬起头,仰望这个世界真正的神明。
“您是无上意志?”
“你们都喜欢这么称呼我啊。”
古老的存在似乎很好说话,于是青年壮着胆子询问道:“这里是哪里?”
“这里是圣湖。”
“您能告诉我们杀死终焉的方法吗?”
青年满怀希冀,那巨大的身影沉默了,半晌才开口道:“没有。”
“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了?”
“想要杀死真神是不可能的,真神最多只会陷入长眠,就比如我,和终焉。”
“你们来自哪里?”
古老的存在回答道:“白玉京,那是我们生活的地方。很久以前我从白玉京下界来到云之谷,就是为了逃避终焉在白玉京争夺地盘的纷争,没想到它还是将手伸到了这里。”
“终焉为什么要抢夺地盘?”
“因为白玉京待不下去了,这也是我来到这里的原因。”
它抬起头,看向头顶,那里什么都没有,“白玉京只是天外的一部分,很小很小,那里生活着真神和眷龙们,在原初种到达那里之前,白玉京还存在十二楼五城的说法,现在……已经变成一堆废墟了。”
黑发青年没有听太懂,所幸无上意志也没有接着讲下去的打算,“我来告诉你几个你迫切需要知道的答案吧,等你一一问完太慢了。首先——”
它顿了顿,看向青年,金色的巨大眼眸如同两轮太阳,耀眼的诡异,“召唤星之君主归来的密语,就藏在你们的冒险中,关于它的提示就是时间君主在旧土时的权能。”
“您是说……无相?”
“是的,不过这需要你自己去悟。第二个问题……”
它看向青年的眼神变了变,“你的妹妹之所以会被南宫龙羽和言祭杀死,是因为她的身体被黄泉仙看中了,为了增加与终焉最终决战时的战力,所以选择了剑术上更强的洛渺而不是陆缈来安插在你身边。”
“……您说什么?”
黑发青年震惊的姿态让无上意志非常满足,它接着说道:“你恐怕还不知道吧,陆缈能抵抗天魔世界的原因是黄泉仙在背后默默的为她提供无穷无尽的仙能,黄泉仙挑选宿主陆缈,言祭知道后逼死陆缈因为洛渺更强,他告诉了南宫龙羽并用自己的死布局,至于这个局是什么……你日后会知道的。洛渺在云之谷见到的陆缈是黄泉仙弄出来的,为了帮助她增强实力,也是为了稳住你耍的一个障眼法。”
“那……您接下来会怎么做?”
“逃。”
无上意志用最温柔的话语说出最绝望的事实,“我知道你是来修复旧土的,可是你们对上终焉的胜算几乎为零。那个往旧土塞眷龙的‘弈者’也是白玉京的真神,连它都拿终焉没有办法,我又能怎样呢?”
“您可是云之谷至高无上的存在,怎么能……”
“现在这个存在是你了。”
巨大存在用它那虚空般的爪子碰了碰青年,“从此,圣湖的使用权交给了你,在它枯竭之前,你想做什么都可以。”
周围的一切变得虚幻起来,青年闭上眼的前一刻,无上意志在他耳边低吟:“给你一个小礼物,让你压力不会太大。这是我和这片土地最后的告别了。”
睁开眼时,陆寻看到了蔚蓝的天空,他躺在一片草地上,怀中是熟睡的妹妹。
至此开始,云之谷正式成为被神明遗弃的孤岛。
……
森见大陆,拥有八个脑袋的死月正在啃食一具女婴的尸体。唐涵和陆玖站在不远处,面色铁青。
就在不久前,妖灾爆发到了顶点,控制妖灾的死月伊舍那天也终于露面。许德战死,言墨为了掩护他们从冈瓦纳撤退,竟然将以自己的身体为中心爆发出了半径数十公里的翠绿色毒雾。唐涵最后看到她的时候正被那无穷无尽的兽潮吞噬,伊舍那天也葬身于那神鬼皆杀的恐怖毒气中。
林檎那边没有消息,白朔不由分说就将唐涵二人传送到了森见死月阎魔天的所在地。
白朔带领北河十三军击退了一波又一波的天外生物,将他最多所能掌握的五十四座天罚之剑召唤到了森见大陆的上空中。
唐涵和陆玖费尽全力打伤了阎魔天的三颗脑袋,那个自大的生物终于开启了天魔世界。血光瞬间笼罩住了二人。
在那无穷无尽的憎恨与怨念构成的领域中,粉发少女彻底消失了。巨大的能量直接销毁了她的肉体,顺带着带走了唐涵的半边身子。
“白朔,你究竟在干什么?!”
北河十三军的营帐中,陆寻带着妹妹来到这里,一见面他就开始兴师问罪起来。
“陆寻,这里不是旧土,没有人再跟你过家家了。”
时间君主垂眸阅读战报,这一刻陆寻发誓自己根本不认识眼前的青年,他看起来实在是太陌生了。
“想要在这残酷的世界生存下来,牺牲是必然的。”
他将一份竹简扔在陆寻的脚下,冰凉的话语不带一丝情感,“林檎和盘古大陆的最后一位死月同归于尽了,不信的话自己看战报。我以为你杀了那么多人,应该会很快适应这种节奏,没想到你还是令我有些失望。”
营帐内,除了白朔和陆氏兄妹,还有一位穿着蓝色斗篷的娇小女性。白朔拍了拍手,叫过那位女孩,“介绍一下,这位是南宫龙羽的妹妹,南宫泠沧,也是你妹妹被从坚冰中换出来的人,星之君主的能力在临死前传给了她,她也是新的君主。”
每天都有君主死,旧的君主死去,新的君主就会到来。
两根光柱冲天而起,南宫泠沧晋升君主,唐涵在临死前晋升君主。人类的战力没有增加,形式却更加严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