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凝看着单膝跪地的墨璃烟，嘴角无法克制地勾了起来。
“喂…”聂桐在旁边有气无力地喊道，“你们是不是把这一地的残疾人和我给忘记了？”
墨璃烟这才想起来自己还有工作，一时间脸都红到了耳朵根。
几个小时后，天蒙蒙亮，墨璃烟和独孤凝终于回到了家中。
“独孤…”墨璃烟一把搂住独孤凝，“你答应吗？”
独孤凝微微一笑：
“答应什么？”
“答应嫁给我啊。”墨璃烟揉着她的脑袋，“还有，还生气吗？”
“不生气了啊…”独孤凝低下头，在姐姐怀里拱了拱，“好吧，我答应你的求婚了…我们什么时候办婚礼？”
“婚礼啊…你有什么打算？”
“去荷兰办呗，小铭可以帮上忙的。时间的话…就三天后吧。”
“这么着急啊。”
“废话…”独孤凝撇撇嘴，“万一你突然跑了，又去找你聂姐了怎么办？”
墨璃烟哭笑不得：
“不是，你就这么喜欢吃醋吗？”
话音未落，她忽然明白了什么。
独孤这小丫头…一直都是缺乏安全感的样子。所以，她是在害怕？害怕我抛弃她？
她…为什么会是这个样子？
墨璃烟在心底思考着，无奈地摇摇头：
“好吧，好吧，就三天后…但时间会不会不够啊？我们还要挑选婚礼服的…”
独孤凝小声哼唧：
“不要紧，我已经买好了，定制的。”
墨姐人都傻了…
“好了，姐姐，我们不要在客厅里站着了…”独孤凝拍拍墨姐，“走吧，去床上休息一下。”
“丫头，”躺下之后，墨璃烟额头抵着独孤凝的额头，“你…究竟经历过什么？为什么会这么缺乏安全感？”
独孤凝轻声道：
“生在一个重男轻女的家中，被父母送到青少年行为纠正中心。接着自己生命中最重要的几个人之一自杀了…”
“这…”墨璃烟的目光黯淡下来，“抱歉啊，我没考虑你会有什么感受的…”
“没事的，姐姐，又不是你的错。”独孤凝低声哼哼唧唧，“本来就是我的错…我知道不对，可看到你对聂桐那个样子，我就控制不住…”
“嗯…可你还是去救了她。”墨璃烟亲了下独孤的小脸，“你还是很善良的嘛。”
“我不善良，一点都不。”独孤凝梗着脖子反驳，“我是个偏执狂。”
墨璃烟哑然失笑：
“谁信啊？你自己信吗？”
独孤凝没再纠结这个话题，而是柔声道：
“我爱你，姐姐。”
“我也爱你啊，小丫头。”
“哦对了姐姐，我刚刚想了想，三天后办婚礼，未免操之过急了。反正年夜饭在饭店难定位置，不如就和婚礼一起办了吧。”
“除夕和婚礼一起，然后蜜月和新年假期一起过吗…你可真是个人才啊。”
墨璃烟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反正想想，这确实是个好主意——除了两个玖夏人去外国吃年夜饭，可能会被卫道士攻讦。但她们两个还怕这个吗？她们遭遇的还少吗？
爱情是否伟大，这是有争议的。可爱情会成为被卫道者攻讦的原因，这是毋庸置疑的——特别是同性之间的。
独孤凝忽然扯过被子，蒙住自己和墨璃烟：
“姐姐，我想要你要我。”
“想得美，你夜不归宿两三天，我还要满足你？”墨璃烟冷哼一声，“信不信我一个月都不碰你？”
独孤凝不屑一顾：
“切，有本事你试试啊？看你自己忍不忍得住。”
屮…老子还真不可能忍得住！
墨璃烟暗中骂了一句，看独孤凝的眼神不善了起来，仿佛在说“信不信老子换一种办法惩罚你”。
“姐姐…我错了嘛。”
独孤凝死死抱住墨璃烟，用力蠕动起身子，让自己那并不算凸起的特别厉害的两坨脂肪摩擦墨姐。
“…你啊，真的是，”墨璃烟幽幽吐出一口气，手指伸了出去，“我真是拿你没办法了。”
“嘿嘿嘿…这才对嘛。”
独孤凝笑得很开心，完全没想到过一会儿自己可能就要哭出来了。
两个人就这么纠缠在一起，连用灵术强化过的床都发出了“嘎吱嘎吱”的，不堪重负的哀嚎，更不用说独孤凝自己了。
很快，艳阳就高照而起。独孤凝瘫软在床上，气喘吁吁有气无力。
“好了，小丫头，我要去上班了。”墨璃烟揉揉独孤的头，“你要是缓过来了，就和你弟弟说一声，让他开始帮忙筹备我们的婚礼吧。”
“姐姐你可真会使唤人啊…”
独孤凝双眼阖上，似乎要睡觉了。
与此同时，市局那边。
聂桐最后来见自己的师父周稳一面了。
“师父…为什么？”
听到聂桐颤抖的声音，周稳回过头来，露出一抹苦笑：
“对不起。”
聂桐提高了音量：
“回答我，为什么啊！”
“因为钱吧…”有些沙哑的女声响起，独孤凝从阴影中浮出，“为了给自己的私生子治病。”
周稳面色大变：
“你！”
“周警官，你那点秘密在我面前，什么都算不上。”独孤凝冷笑，“巴别塔做的反占卜最多应付一下人类，对于不做人的我吗…呵呵。”
聂桐没心情去问为什么独孤凝会出现在这里，而是盯着周稳：
“私生子…师父，你有私生子吗？”
“严格来说，是私生女吧…”周稳摇摇头，“是，她得了慢粒白血病，治病要很多很多钱…可我的工资根本不够。”
“所以你只好铤而走险，成为了自己打击的那些人中的一员。”独孤凝嘴角轻微翘起，“屠龙者终将为龙，不是吗？”
《在缅甸寻找乔治·奥威尔》中说道：
缅甸有这么一个传说：有一条恶龙，每年要求村庄献祭一个处女，每年这个村庄都会有一个少年英雄去与恶龙搏斗，但无人生还。又一个英雄出发时，有人悄悄尾随。龙穴铺满金银财宝，英雄用剑刺死恶龙，然后坐在尸身上，看着闪烁的珠宝，慢慢地长出鳞片、尾巴和触角，最终变成恶龙。
听到独孤凝的嘲讽，周稳垂下了头。
聂桐的声线颤抖着：
“师父…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呢？我可以帮你筹钱啊…而且还有其他弟兄们呢。”
“我当时只是不希望你知道，我年轻时犯过的错误…谁知道越陷越深啊。”苦笑着，周稳叹了口气，“一失足成千古恨啊。”
“你是一失足吗？”独孤凝再度开口了，“一直以来，你都在保护聂警官，阻止她靠近真相，以免她被处理掉。直到不久前，那些人知道了墨璃烟和聂桐的关系…可你也没有反抗，没有制止他们要害死聂桐的计划啊。这算不算又一次呢？”
周稳瞪着双眼看向独孤：
“你什么意思？”
“你为私生女付出了很多，你对聂桐付出的也很多…因为你把她看成了那个根本不在你身边的女儿。但你并没有为了救一个人而不顾一切的决心！否则你就不会坐在这里了！”
独孤凝深吸一口气，似乎要吐出刀子一般，斩钉截铁地道：
“你，是个，懦夫！”
周稳的身子摇晃了一下，脸色变得苍白起来，就差吐出一口老血了。他的目光黯淡下来，嘴唇蠕动着，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聂警官，”独孤凝转头看向聂桐，“我和墨璃烟的婚礼在今年除夕在荷兰举行，欢迎你来参加…你可以带着你母亲一起的，我想我们都没有意见。”
言罢，“独孤凝”的身体就崩溃了，融入阴影之中。这个分身已经到达极限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