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血的烙印

作者:hhhhhhPP5S 更新时间:2021/6/28 23:12:26 字数:3462

“不!”众人的马渐渐停了下来,马儿好似可以听懂主人的哀嚎,它们低下了自己的头颅。

罗兰与他的同行者没有看到希望的灯塔,相反,他们看到了绝望的深渊。

一根粗大而又略显老旧的木杆上挂着一块残破的布条。布上锈着精美的图画:一个黑底的马蹄印,两个人的头像外加一根马鞭。这图案无不透露出作者的良苦用心,但这幅作品却被矗立在这荒凉的高原之上而不是陈列在辉煌的宅邸。

“我们闯大祸了,”罗兰刚才的狂妄已不见踪影,脸上的焦急清晰可见“我们闯进了乌尔人的领地!”

“你还好意思说!”一些和罗兰一起追逐到这里的青年此刻却将责任毫不犹豫地甩给罗兰。

罗兰现在也没有时间和他们争吵,青年们也不想再为自己的行为开脱。在乌尔人的威胁下,他们统一了动作,纵使危险还未发生。

罗兰一行疯狂地甩起马缰,他们的身体都随着马剧烈运动时的颠簸而狼狈不堪,早已没有了追狮子时的从容与骄傲。

他们扬起的阵阵红尘纵使在这一望无际的阿契德高原上也格外显眼。这无疑是罗兰的大意,因为这无疑是给自己潜在的敌人暴露了自己的坐标。

他们的“逃亡”持续了很久,直到他们各自的马都再也跑不动,罗兰一行才停下了脚步。

“应该,安全了吧?”一个人不顾自己一身的脏乱,在停下后首先问了众人都想说的一句话。

“不知道。”罗兰首先给出了答案“也许乌尔人的威胁暂时不需要担心了。”

又一个青年跳下了马,他的年龄比罗兰要大一点。马背上的颠簸在波西斯人的狩猎时很常见,但这总归是不好受的。

“就像是你说的,”他将自己的行装稍稍打理了一下“乌尔人的威胁是暂时不需要担心了,但是我们要怎么回去呢?难道我们要在这荒郊野外过夜吗?”

大家沉默了,现在的情况就是这样,只顾逃跑的他们已经失去了一切关于自己部族的方向。要想回去,只能依靠太阳或夜晚的星空。但波西斯人不是巴萨伦人,就连波西斯那些年纪较大的老者都对星空不甚了解,所以夜晚靠那些让人发困的东西找到回家的方向对于这些不经世事的青年来说,简直是痴人说梦。

“我们还是先在这周围看看吧。”罗兰再一次跳上了马“如果我们继续呆在这里,就什么也无法改变。你们难道真的想睡在这里吗?又或者你们期待有人会来救我们?”

青年们自然不想呆在这里等死,于是纷纷跟随罗兰在这片区域内搜寻。他们也同罗兰一样,认为将自己宝贵的生命交付在别人手上是愚蠢的。

“看来乌尔人没有在我们之前解决掉他们。”一个人身着白衣,不过原本白色的布料现在被染上点点红尘。

“他们不仅没有帮我们忙,现在还有可能带给我们不小的麻烦。”他们都看向左边,两三个同波西斯人差不多装扮的人正拿着长矛,死死地定着他们。他们的眼神里充满杀意。

“你们是什么人?”乌尔人用他们古老的语言向这两个不速之客“问候”。

两人面面相觑,随后他们各自踢了下马。马儿领会了主人的意思,它们都奋力朝对面的红土丘上跑去。

乌尔人在后方缓缓地驱逐,待入侵者跑到一出土丘上时,他们停下了,并且朝后方走去。

“他们怎么不追了?”一个人满是疑惑“听说乌尔人不是会杀光所有闯进他们领土的人吗?”

“不清楚,不过眼见总强过别人的传闻,虽然我们现在是第一次见到乌尔人。”

乌尔人严格意义上确实如传闻所说那般,他们会杀死所有闯进领土的入侵者。但要注意,是闯进他们的领土。他们杀人的目的不是为了杀人而杀人,而是为了驱逐与威慑。既然对方已经识趣地离开,他们自然也就没有了杀人的理由。

乌尔人虽然没有继续追逐他们,不过也没有离开,他们留下了一个人继续“监视”他们后,其余的人便离开了。

“我们也走吧,看来乌尔人不想继续了。”

另一个人将自己头上的白帽下拉了些,点了点头。

“罗兰,现在天气渐渐变冷了。”一位同行的青年微微裹紧了身上的衣物。

罗兰自然明白这意味着什么“太阳快落山了,我们要继续找回家的路,还是找一个山洞休息一晚。”罗兰将决定的权利放给了大家。

众人都停下了脚步,他们到目前为止大部分都是听从罗兰的安排,最多也就是评论一下他所提出的观点和意见。现在要他们自己做决定,众人有些不适应。

“我们是被父母叫出来历练的,你是我们现在的首领,我们现在愿意听从你的安排,罗兰。”那个年纪较大的青年说出来众人的想法。

罗兰感到了阵阵压力,还包含一些对他们的愧疚。罗兰没有想到他们到现在还如此信任自己,成为领袖就要担当起作为领袖的责任。

“我们……”两只利箭落在了众人之中,打断了罗兰的言语。青年们的马也被这突如其来的箭矢吓退了两步。

“看来你也老了,这都没有命中。”

“你也不是没中,还好意思说我?”他们站在赤红的小丘上,背对着缓缓西沉的太阳俯瞰这底下那群莽撞的波西斯青年。

波西斯青年们反应过来,迅速拿出狩猎时所用的弓箭。不过这回他们可不是狩猎者,而是猎物。

两人没有慌张,仍然镇定自若的起在马上,张弓搭箭射向底下这群波西斯青年。

应该说波西斯人长期远离外面中心,所以拥有人类早已失去的,属于野生动物的本能吗。青年们在箭矢落下前便用马鞭抽打在马的臀部上,马儿受了惊吓立刻四散奔逃。那枚箭矢也就落空了。

“我想我们应该要下去了。”看着下面的波西斯人分散开来并且准备包围自己所在的土丘,他们拍了下马并向下面的一个波西斯青年冲去。

那位青年掉转马头,想要避开敌人的进攻,但对方的速度实在太快了。他放弃了逃跑的想法,他拔出青铜马刀准备和敌人殊死一搏。

悲剧开始上演,经过专业训练的二人没有打算与拥有死战之心的人硬拼。他们在前的一人减缓了速度同时射出了只锋利的箭矢。

拥有死战之心的人是可敬的,是勇敢的,同时也是鲁莽的。青年用左手举起自己挂在马上的木盾挡在胸前,希望借此来挡住敌人的利箭。

见青年举起木盾,另一个人加快了速度径直向青年冲去,手中还握有一把马刀。

青年明白自己的木盾无法抗住这次冲击,他挥动手中的武器朝敌人劈了下去。

敌人没有躲闪,他用刀强行接下了青年的攻击。因为只用一只手而且敌人还拥有冲击力,青年的手被震地发麻,他手里的刀也被击飞了。那人没有停下动作,他再次从腰间抽出把短刀刺进了青年的头颅。

青年就这样倒在了血泊之中,临死前甚至连一声哀嚎都没有,不过在波西斯和许多游牧民族的理解看来,这是勇气的象征。

其他波西斯青年见敌人跑下了土丘,就都朝他们“逃跑”的方向追去。他们认为自己的人数多于对方,只要对方和自己近战,纵使代价会比较大但胜利肯定是属于自己这边的。

“看来他们不傻,遇到这种情况还保有如此冷静。”其中一人毫不吝啬对罗兰一行的赞赏。

罗兰拉起他的弓箭瞄准敌人的前方,青年们也同罗兰一样做出了这个决定。

但敌人没有如罗兰他们所想的那样向前逃跑,他们在青年们的追击下分左右分散开来,一个朝他们左边跑去,另一个则跑向他们右方的土丘。

“别分开行动,一起行动我们有优势。”罗兰履行了属于领袖的责任,青年们也没有表示出反对。他们统一朝逃向左边的敌人追去。

敌人的马匹显然要比罗兰一行的好的多,罗兰一行即使用尽一切办法也无法接近对方,他们射出的箭矢都被对方用灵活的跑动躲开了。

“可恶,他的马难道不会感到疲惫吗?”罗兰一行的马匹开始减缓了速度,他们明白现在不能再让它们加速了,如果这么做无疑是在判处它们死刑。

“啊!”伴随着一声凄凉的叫喊,一位青年从马上跌落,他的生命就这样在被一只利箭贯穿头颅后终止在这片荒凉的阿契德高原之上。

波西斯青年们看向土丘,土丘之上刚才的敌人手握长弓,并且还下了马,像是在嘲讽罗兰一行的决定。

前方被追逐的敌人也拉了罗兰一行人一段距离,他松开了拉弓的手,青光在空中闪耀。一个青年感到了危险,他控制马缰,想要躲开这次攻击。但马已经无法快速做出反应了。

他跳下了马,这是本能的驱使。他在地上打了几个滚,好在没有被同伴们的马踩到,他的马此时已经倒在了赤红的土地上,不动了。他也没能改变命运,最后他倒在了另一个人的箭矢之下。

现在波西斯青年这边只剩下了四个人,而且他们的马已经没什么体力了。

青年们让马放慢了速度,同时将箭射向土丘上的敌人。应该说这是傲慢的代价吗,那人中箭了,还中了两只。更讽刺的是,中箭的部位都是手。

他们就这么意外地解决掉了一个敌人。

另一个人可不会因此而停下动作,一只只箭从他的手中射出,波西斯青年又因此失去了一位同伴,而罗兰的左臂也被箭深深地刺入。

青年们不想坐以待毙,他们分成了两波,罗兰和同伴分开了。

敌人立刻向罗兰冲去,他有自信在近战中一对一干掉眼前这不起眼的目标。

罗兰没有退缩,因为退缩也没用。他们互相冲向对方,且双方都扬起了手中闪着寒光的马刀。

“什么!”看见从旁冲出的人,他愣了一下。但很快他就掉转马头劈掉了青年的脑袋。

还没有等同伴没有生命迹象的身体从马上落下,罗兰就赶到砍掉了他的头颅。

汹涌的鲜血从两具尸体喷出,分别跌入马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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