肾上腺素,我们都知道这是由人体分泌出的一种激素,它的存在使得人的呼吸、心跳以及血液流动加速。只是它的分泌究竟是人类产生强烈情绪的原因还是后果?
如果这个问题显而易见的话,那么是环境造成人的强烈情绪还是自身的强烈情绪改变了自己眼中的世界呢?
睁开双眼,我看到的是洁白无垢的天花板,和梦中灰白色的不一样呢——我做了一个梦,因为是噩梦的关系,所以是被惊醒的。
世界上有能力做清明梦的人并不占多数,我可以算得上其中一个,拥有可以在梦中进行思考和记忆的能力事实上没有想象中地让人羡慕——有些梦境实在是忘记会比较好。
毕竟生物的本能就是对死亡有着不可估量的畏惧之心。
床头上的闹钟显示的是6点过7分,自动恒温的空调此刻迎来了难得的空闲,尽管被厚厚的窗帘遮挡住,夏日的朝阳还是将整个室内照得蒙蒙亮。
汗液浸湿了我两颊的鬓发,稍长的刘海贴在额头上的感觉难受得让我发现了必须要去修剪的事实。
我习惯早上起来坐在床上思考一些问题,比如说昨天发生的事,以及今天一天的计划。
然而这件事发生得太过突然,让我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去应对——那密室里放着的写着危险内容的日记本、发着腐臭味道的“人体标本”。
我不是警察也不是律师,正常人能接触到“死人”的情况可谓是少之又少。虽然没有尸体横躺在面前,但是一旦知道了“杀人”这件事发生在了自己身上的时候,说不在意那是骗人的——至少昨晚的梦让我肯定了自己对这件事还是非常在意的,可要让我再回忆起那个可怕的噩梦的话,还务必请放过我!
“去自首吗?”莫名其妙地背上了这个深底大黑锅除了我也是没谁了,从道德上来看,去自首是一个很有正义感的提议。可是从法律上来讲,我失忆了,这算是精神病的一种,如果没有人能证明我在当时的精神状况是正常的话,严格说起来我并不用负刑事责任。
“我失忆了,但是我发现我以前杀过人,所以来自首。”搞笑也请你要有个限度,谢谢!不想摊上这个烂摊子,同时也不想就这样背着自己的良心。第一次面对这种问题的我,实在是没有任何可以提出来的解决方案。
若要用经济学家的角度来思虑会更加适得其反——经济学是最认同人类行为利己模型的社会科学。
比方说以“我去自首”为研究对象,获得的利益是道德上的满足,而成本有很大的可能是自己十多年的人生。不说十多年时间本身对于我的价值,就仅仅是例如社会地位之类的机会成本也远远高出了可以获得的收益。
有时候商人是毫不讲理的,经济学家如是。
或许给我十万元,我就能轻易地出卖自己的道德底线。
……
总之先去洗个澡,一身虚汗怪难受的。
因为昨天已经用过了浴室,所以再次使用也是轻车熟路。浴室有两道门,从第一道木门进来是有着盥洗池的洗衣间,是用来洗漱和洗衣的地方,接着从第二道磨砂玻璃门进去才是真正的浴室,如同绝大多数中国家庭一样,厕所和浴室是在一起的。
温热的水从颈脖处起流至脚下,瞬间将身上的那股难受之感洗去,由于刚起床而滞留的朦胧睡意也随之烟消云散。
虽然已经是有些熟悉了的身体,但是要让我毫无顾忌也是有点难度的。十六岁的少女早已经出现了第二性征,尽管胸前发育得令人唏嘘,可是向着腹身望去,那属于少女的玲珑曲线还是能闪瞎叔叔我的双眼。
小小的手拭过精致的锁骨,顿了一会儿来到了微微隆起的小包子面前,柔软这一点我是无法否认啦,不过说实话和身为男人的时候自己摸自己的胸没什么区别,所以肾上腺素请你消停一会儿不要再分泌了好吗?我会非常困扰的!
我才没有兴奋喔!是肾上腺素自己不好!
在水汽缭绕的浴室里,我喘着粗气好不容易才将整个身体搓了个遍,在放松精神的同时我也暂且将脑中的困扰之事放在一边,唯一不愉快的事情大概就是没有做好准备就将头发给淋湿了。
这些天下来我也非常清楚一点,那就是长头发超级难干!我本能地讨厌花大量的时间来将头发烘干。
关于短发的好处此时此刻的我确确实实体会到了!虽然剪掉有些可惜,但是在我还没有习惯长发之前还是先剪为敬。
真是舒服啊!忍不住多淋了一会儿的我这才从浴室内走了出来,不过似乎浴室内是没有置物篮之类的可以放置换用的衣物的地方只能放在洗衣间了,所以我此刻是光着身子打开了两厅之间隔着的玻璃门。
可是林琅为什么一边扯着我刚换下来的内裤一般站在那边发呆呢?难道是要考虑要不要洗的问题?
虽然是出了蛮多汗的啦,但这才是昨天换上去的,应该用不着这样频繁的更换吧?
“内裤,我要穿。”
“唔啊啊啊啊啊啊!!!”
还没等我指着他手中我的那条内裤说完,林琅就开始惊慌失措地大叫起来,莫非他是有着诸如“随着思绪被打乱行为上也会产生怪异”的症状?我不禁为他担心起来。
“这这、这不是!我什么都没拿喔,我也没用你的胖次幻想着什么奇怪的东西喔!”林琅将我的内裤藏在他的身后,眼睛向着一旁撇去然后努力辩解着什么。
不是什么?胖次?在说什么啦?完全无法理解!现在的年轻人都喜欢用这么含糊其辞的方式来表达吗?
“哇哦哦哦哦哦!”向着我瞄了一眼的林琅,瞪大了眼睛发出了非洲难民偷渡欧洲将要成功之时的嚎叫。
“不、不对!你先把衣服穿好!我、我先出去了!”微闭着眼睛转过头去,用那只没有藏着我内裤的手臂死命遮住瞬间变得通红的脸颊,放下一句就算不用他提醒我也会做的话,莫名其妙地跑了出去。
难不成……我被讨厌了?从我长达三十多年的人际交往记忆中搜寻,压根儿找不到半点与此相似的剧情,倒是这种露骨的被厌恶的情况却是让我记忆犹新——打着哈哈就离开了什么的,根本就是不想和我这种人呆在一起吧?还有被恶作剧,不打招呼地拿走了重要的材料,让自己很为难这一点也是。
于是,内裤被拿走了穿什么呢?
心情自然而然地再次变得失落起来,总之先将事先准备好挂在架子上的学校制服穿好慢腾腾地走出了洗衣间。
行动模式为慢,首先心情不好是原因之一,再说想看我蹦蹦跳跳地去做某事还是大象爬树更加有可能实现;其次……虽然我早就看到了我的学校制服是裙子,但是为什么这么短!?说实话就算短也没关系,然而我现在是真空状态啊!
总感觉只要稍微动作大一点就会遮不住的样子,真的要穿这个吗?
可是今天是开学日,约定好了要去上学的话,穿校服是必须的吧!
呜哇!好羞耻,超难为情的!要回房间去换新的内裤吗?
正当我准备回房间换回我的内裤的时候,林琅叫住了我。
“啊,那个……樱樱!刚才真是十分抱歉!”嗯?不是我做了什么事情惹他不高兴了吗?为什么反而要向我道歉?
“为什么?”因为不懂所以要问,但若是放在我还身为“李哲”的时候大概只会将疑问藏在心里,要是我还是如此的话,那不就重蹈覆辙了吗?决心要有所改变的我,对上了林琅的眼睛问出了我腹中的疑问。
“诶?”似乎是我问的东西他并不是很能理解,还是说我认真起来的样子有点恐怖,他表情木讷地向后挪了一步,然后像是中了定身术一般身体完全不动了。
“我是说你向我道歉的事。”在我深入解释了一句之后,他的表情立马缓和了下来,整个人就像松了口气似的。
“什么啊,我还以为你因为我偷拿你胖次的事情而讨厌我了啊!原来是……”
“胖次?”再次出现了这个我不能理解的词汇,所以我再次提出了疑问,顺便照他这样说的话,他似乎是有什么东西瞒着我,至少是偷拿了什么属于这个身体的东西。
“啊不!没什么,没什么!哈哈哈哈……”姆呜!你这样一说我反而更加在意了!
“是嘛,原来如此,原来失忆之后就连常识也都忘记了啊!”林琅像是擅自误解了什么,带着些令人恶心的兴奋自顾自地说着。
“听好了樱樱!”
“咕唔……嗯。”看着林琅一脸严肃地看着我,我也不禁咽了口口水,只不过这个场景似乎似曾相识是怎么回事?
“古语有云‘男女有别’,意思指的就是由于男女之间生理和心理的差别,相互交往的时候应慎重守礼,哥哥向你道歉就是想告诉你这个道理,樱樱你是一个女孩子,要有女孩子应有的矜持,你的身体不能毫无防备地给任何的男性看!嗯,除了你的哥哥我喔!”
这样说来,好像真的是这样!我现在是林樱,作为林琅妹妹的我是一个现役的女子高中生。女生的裸体确实不能轻易地显露在男人面前呢……不过,哥哥是可以原谅的么?这一点我还真是不知道,稍微涨了点知识。
不过,一个少女的裸体被男人看到了按照我曾经看到的电视电影上的剧情,结局都是和那个看到自己裸体的男人结婚了吧?这样一来和拥有血亲的哥哥结婚,无论从中国的法律抑或是道德上来看都是不被允许的,那岂不是与林琅所说的事实相悖?
所以,两件事至少有一件是假的。
毕竟电影电视上的剧情都是编剧们编造的故事而已,要说真实性的话,果然还是林琅这边的比较高。
为了教会妹妹这个道理不惜放下男人的尊严诚恳地道歉,真是一位好哥哥。
“谢谢!”我是真心想要向他表示感谢,这证明了他可是真的关心我的。
“啊,不,啊哈哈哈,不客气。”被道谢了居然露出这般羞怯的表情,有点可爱呢!
那么,我的内裤也可以从他手中要回来了吧?既然不是被讨厌了的话。因为真空着站着就算被其他事物吸引还是会在意呢……
“那……”
“喂!别站着了,来吃早饭吧,我已经做好了喔!”
“哦……”
虽然底下漏风的感觉怪怪的,但是家里只有林琅在的话应该没什么问题。嘛,算了,之后再要回来也是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