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临渊收拾一番，然后在花小恋的搀扶下到了祭祀的场地。
那是在一条大河边。
这条河足有五十多米宽，河流的尽头远在天边，此时河面平静，午间的微风送来淡淡的花香。
在河边，有一个铺满了鲜花的祭坛，祭坛之上一辆马车，据说到时候身为祭品的女孩就坐在马车里，随着马儿一起入河。
有人揣测说入了河的女孩都被河神收为了徒弟，等到修炼有成就会回来，但百年时间，无一人回来，这个谣言也就慢慢没有人信了。
“封大人。”一个老头过来打招呼。
封临渊点点头，认出这个老头是村长。
村长仔细地打量了封临渊，然后长长叹了一气，说道：“封大人觉得如何？”
“不错。”
“明日还要摆上猪头、羊头、牛头，还有一些鲜果、祭祀高塔之类的物件。”老村长看着河面，表情复杂地说道，“老朽当村长这五十多年来，送走了两个女孩了，对这些算是很熟悉了，大人可以放心。”
封临渊点点头，注意力在不远处的一对母女身上，母女俩抱在一起，泣不成声，女儿看起来仅有十来岁，年纪不大，但规模很大。
“封大人，她就是这次的可怜娃了。”村长一脸唏嘘地说道，又看了一眼封临渊，然后摇头叹息，说道，“不过封大人，您的气色比之前几日，要差许多，是不是......中邪了？”
封临渊点点头。
村长又是一声叹息，说道：“都是命啊。”
封临渊心思灵敏，哪里听不出这村长什么意思。
从已知的信息来看，原主是大城市里封姓世家的大少爷，作为大城市来的人，那么村长很自然地就想着或许能拜托封大人来对付河神。
但没想到今日一见，这个封大人比他这老村长都虚。
所以老村长才这么失望。
忽然，不远处的那对母女中的妇女见到了这边的情况，她见村长一直低声下气跟一个脸色苍白的像是肾虚一样的年轻人讲话，所以很快就猜到了这个年轻人的身份——只有城里人才能天天玩小姐玩到肾亏。
所以这个妇女带着自己的女儿朝这边跑过来了，一脸的焦急与绝望。
“封大人，快走吧。”村长说道，“我帮你拦住她。”
“不要走！求求你！”
这个妇女离得有二十步路的时候就噗通一声跪下了，双膝着地，凄惨地跪着过来，在离封临渊五米远的时候就以头抢地，哀求道：“求求你了大人，救救我家妮儿吧，呜呜呜~我就只有她一个女儿了，她死了，我也活不下去了。”
她磕得头破血流也不自知，一个劲哀求。
封临渊看得一脸懵逼，夫人您谁啊？这么夸张地求别人办事真的好吗？我跟你素昧平生，凭啥为了你去跟一个听起来就很恐怖的妖兽搏命啊？
这么想着，封临渊无动于衷，甚至还打算点根烟。
“娘~”小女孩哭着跟在妈妈旁边，她也跪下了，抱住了自己的妈妈。
村长在旁边抹眼泪，老泪纵横，一脸的悲哀，这个村庄因为河神的存在，原先有五千多人的，现在只剩不到三千人，年轻力壮的都走了，剩下的都是没办法走的，留在这里等死。
花小恋仰头看着封临渊，眼神也带着乞求，小声地呼唤：“主人......”
封临渊摇摇头，说道：“这些不是我的职责，我这次前来只是监督，其他的事你们得自行上报官府。”
“大人说得是，唉。”村长叹息。
周围一些凑过来看热闹的人听到封临渊这么说，也都目光黯淡了下来，一脸灰败之色。
都是这样，城里派过来了很多大人物，每一个都是这样的说辞，他们早就知道了，这边已经是被放弃掉的村庄了。
唯一的希望失去了，妇女趴在地上痛哭流涕。
小女孩抱着她的妈妈，虽含着泪，却抿嘴没有哭出来，眼神满是倔强，她盯着村长，说道：“村长，我死了之后能不能帮我照顾好我妈妈。”
村长点点头。
小女孩露出了轻松的笑容，卷发搭在脸上，梨花带雨的脏兮兮模样很有凄美之感，仿佛一件在破碎前一秒的完美艺术品，带着一种即将要被破坏掉的极致脆弱的凄美。
封临渊的心抽了一下，这样美好的萝莉怎么能送给奇奇怪怪的河神呢？应该要保护起来才对啊！
所以封临渊忍不住说道：“行了，这样吧，我想想办法。”
村长看了眼封临渊，欲言又止。
....
封临渊坐在床头，看着面前花小恋跟一个卷发的萝莉玩得很开心，两个人玩着不知道哪里捡来的石子，笑声清脆。
“主人~这是妮儿送给你的。”花小恋捧着一本破旧的书过来，递给了封临渊，小心地说道，“她说这是她爸爸留下来的，很厉害的东西，看了能成仙呢~”
卷发萝莉很羞涩地偷偷看着这边。
封临渊“啪”一下接过书，很快啊。
翻开一看，是一本春宫图，嘛，确实是能成仙的东西，飘飘欲仙不也是仙吗？
“主人，怎么样？”花小恋紧张地问道，“有用吗？”
封临渊：“等你长大了，就有用了。”
“诶~”花小恋脸色一红，很是感动，说道，“主人你真好~”
她还以为封临渊是想把好东西留给她呢。
封临渊宠溺地笑了，真是可爱啊。
用时间来守护这样的生物，不比恋爱要舒服？
封临渊掏出一枚佛像白玉，这是他三年前在首都一场拍卖会上买的，花了三千多万，这次穿越随着他一起过来了。
所以说贵的东西也确实是有它的独特之处。
封临渊最后再看一眼两个开心的小萝莉，然后咬破食指，滴了血上去。
等待一阵，忽然觉得头晕，封临渊捂着额头，一下子又倒在了床上。
“主人！”
“大哥哥~！”
呼唤声渐渐远去，似在天边。
村长正在喝茶，有个大汉匆忙跑进，然后讲了一通话，村长震惊无比：“什么？封大人又晕倒了？”
“他看了会书，然后就晕了。”
村长沉默一阵，然后说道：“封大人既然答应了，肯定是有他的办法，我相信他。”
“那祭祀的东西还要准备不？”
“不准备了。”村长放下茶杯，脸色阴沉地说道，“通知大家收拾好东西，趁我在城里还有点人脉，带大家一起逃了吧，这个村子，不能再待下去了！”
“是！”大汉喜笑颜开，他早就有这种想法了！
这个消息很快传遍了整个村庄，本来提起来的喜气一下子又被灭掉，村子里又恢复了往日死气沉沉的模样。
很多老人不愿意走，这里是他们的家乡，有着他们很多回忆，而且去到了城里，他们也不知道靠什么过生活。
一时间村子里此起彼伏都是哀叹声，还有不少人自发组织起来跑到妮儿的家中乞求，拜托妮儿牺牲自己一个人，造福整个村庄三千多口人。
妮儿坐在院子里，像人偶一般呆呆地低着头。
在她旁边有好多人在争吵着，在争着宣判她的未来。
但是没有人真正关心她的未来，大家关心的都是他们自己的未来，就连她的妈妈，此刻也躲在角落默不作声。
妮儿转头看向了妈妈。
妈妈被很多人围住，透过人群的缝隙，她看到妈妈给了她一个苦涩的笑容，意味着妈妈也无能为力。
在这个世界，已经没有人会关心她了，她成了牺牲品。
“只要你坐上马车，你就是大家的英雄！”一个老妇颤巍巍地握住了妮儿的手，激动地说道，“妮儿，我是看着你长大的，你不要辜负了我啊！”
妮儿面无表情地看着面前的老妇，心里想着的却是那个坐在床上的少年，虽然他不能救她，但至少他曾经给了她一缕希望之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