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特兰的六月已是酷热,炎热的天气让每个人看起来都有些无精打采,骑士团学校时不时有考验毅力而晕厥在操场的学员。连续几天的大晴天让法尔夫只想躲在房间里安静地躺在床上,为了应对高温,他早早就换上了短裤与背心,可这样依旧改变不了还在流汗的身体。
门被敲响了,而后菲雅走了进来。她仍就穿着粉色的连衣裙,好像一直都没变过。
“你来了,菲雅。有什么事吗?”法尔夫从床上坐起来,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
“要不要出去走走?”
“我拒绝。”法尔夫直截了当地拒绝她,“这么热的天,我是真的不想动弹一下。话说,你的秋天、春天、夏天的衣服都没怎么换过吧。好像一直都是这连衣裙。”
菲雅疑惑地看向法尔夫,“当然换过了。这是我昨天新买的哪,你看看,是不是又薄又凉爽。”
“呃……”法尔夫眯着眼盯了好长时间才发现,仔细地观察确实能看到有些地方换成了蕾丝花纹,使用布料确实比之前少一些,比如肩膀的露出度与裙摆的长度。
“法尔夫,你的眼睛好色眯眯的。”
“啥?不是你让我看看有什么不同的吗?”法尔夫站起身,敲了敲肩膀,“你成功让我睡意全无了。说吧,让我陪你去哪?”
“去白塔。”
“哈?去哪干嘛,算了,直接走吧。”法尔夫正要动身,却被菲雅一把拉住。
“不行,去之前你换个比较正式的衣服。把你的背心、短裤还有拖鞋都换下了。”
“什么嘛,这不也挺好的。”法尔夫来到全身镜前。镜子里的人像对他而言还是有些陌生,他揪了揪已经被剃短的头发,摸了摸光秃秃的下巴,从旁边的衣柜拽出几件薄衣服,脱下背心准备换装。
“喂,我还在屋内哪!”菲雅红着脸高声抗议。
“什么?这不是我的屋子吗,你要是不喜欢看,你就出去。”
烈阳之下,菲雅与法尔夫正朝白塔走去。菲雅撑着一把普通的遮阳伞走在后面,法尔夫则顶着阳光走在前面。
“法尔夫,你一直在阳光下暴晒,会受伤的。”菲雅举着伞晃了晃示意法尔夫进来。
“算了吧。撑伞与裹头巾一样麻烦,虽然天是很热,但要比沙平地区强多了。我还没到需要撑伞的地步。”法尔夫抬头看向远处白塔,“白塔距离我们很近了,希望那里能凉快一些。说起白塔,我还以为雅克与莫莉的婚礼会在白塔举行,明明白塔底层更像个婚礼场所。”
“我也是这么想的,奈何莫莉姐她说那样有损骑士团形象。”
不是菲雅的声音从法尔夫身后传来,他回头看去,发现蕾莎待在伞下,朝自己打着招呼。
“我还以为是谁哪,原来是蕾莎。”他注意到蕾莎身上的长袖被汗水打湿,“这么热的天穿长袖会被热昏的。”
“啊哈哈,骑士团强制要求的,我也不能违规。虽然大叔你顶着一副帅哥的样子关心我让我很开心,但是你刚看看我的眼神怪怪的,总感觉有些不适。不得不说,长发的大叔与短发的大叔简直就是两个人,这变换也太大了吧。”蕾莎笑嘻嘻地说。
“哪有那么夸张。非要说的话,明明莫莉更夸张吧。我一直都很好奇,她是怎么把那么长的头发塞进头盔里。”
“那还不简单。”蕾莎停在白塔旁边,跳出伞,用两个手比划,“就像这一塞进去。你们是不知道,万提斯老师的长发塞进去是这个……”
菲雅的眼神飘到旁边,法尔夫捂着偷笑,正当蕾莎迷惑时,一只手拍了拍她的肩膀。她转过身后脸上的表情凝固了,弯曲的手指还在打颤。
从她口中勉强挤出几个字,“万提斯老师,中午好?”
“你好啊,蕾莎。”万提斯面无表情,可脸上的肌肉在抽搐着。
法尔夫想要扯开话题,急忙搭话说:“我听说白塔里面有人在等我,能麻烦万提斯阁下带我们进去吗?”
“当然没问题。”万提斯一边微笑,一边抓住企图溜走的蕾莎,低头对蕾莎说,“回去把剑兰骑士手册抄一遍,抄不完不许吃晚饭。”
“是。”蕾莎垂头丧气地离开了。
三人走进白塔,绕着长长的楼梯一步步地走上去,白塔里面的空气潮湿又湿润。
“雅克与莫莉的婚礼你到场了吗,我好像没有在宴会中看到你。”法尔夫决定聊点什么来消磨上楼的时光。
“我没有出席婚礼,因为我需要临时管理骑士团的事物。”万提斯的脚步忽然放缓,“我还以为你会问接下来与你见面的是谁。”
“那种事情肯定不重要,见我的人多了去了。真的不如婚礼有意思。”法尔夫点点头,自我陶醉,“英气的雅克抱起莫莉的那一刻,就连我都有点向往婚礼了。”
万提斯停在第五层的一扇门前,“等你的人就在这扇门后,还请你敲门。”
“好能故弄玄虚。”
法尔夫直接推开门,漆黑的魔法弹迎面而来,还未等靠近,就被菲雅手中的伞击中,发出一声爆响。那可怜的伞经受不住爆炸,只剩下半截了。
“别太激动,菲雅。你可以先跟万提斯在外面等我一会,我需要跟这个老朋友叙叙旧。”法尔夫笑笑,但笑容里满是逼人的寒意。
菲雅点点头,意识到事情的危险,走到万提斯身旁。他径直走到那为他留下的椅子前,一脚踹倒椅子,踏在椅腿上。他面前那个苍白又消瘦的男人没有在意他粗俗的行为,扯了扯身上的紫袍。他就是阿特拉斯元老院中只有十三席位的紫袍元老之一,既是四大元素又完美掌握暗魔法的贝尔·布鲁斯·鲍德温。同时,这个男人也是当时要求法尔夫屠杀卡薇德家族,留下那个鱼玩偶的罪魁祸首。
“好久不见了,法尔夫。”贝尔没有任何寒暄的话语,直接提出条件,“救下凯瑟琳的报酬是你跟我回阿特拉斯学会。”
“当然可以,不过我还要带另外一个人去。”
法尔夫冷着脸,忍着心中的怒火,冷漠地瞪着坐在椅子上闭目养神的男人。他恨不得把他生吞活剥,但不能那么做,因为这个名为贝尔·布鲁斯·鲍德温的男人十分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