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的面孔在法尔夫脑中浮现,可自己却怎样都想不起面前这位如镜花水月般的女子。在这昏暗的环境下,她撑着一把黑羽制成的遮阳伞在沙滩上留下一个个脚印朝法尔夫款款走来,拉起法尔夫的手带他离开这里。他们离开海滩,来到一块漆黑的岩石上。她踏在光滑岩石上,望向一望无际的杜兰西海,法尔夫则跟在身后也走到岩石上。
女子收起伞,张开双臂,迎接根本不存在的海风,“法尔夫,你见过海吗?我有一个一直埋藏在心中的梦想,那就能站在高高岩石上,面朝大海,拥抱拂面的海风。”她快活地晃动身体,金色的长发也随她舞动,可忽然脚下一滑。
法尔夫迅速伸出双臂抱住险些摔倒的她,“维纳斯,你没事吧。”
维纳斯的双眼突然亮了起来,她高兴地抱住法尔夫。法尔夫被她的“突然袭击”搞得发懵,一股温暖又熟悉的感觉传到他的心中,下意识地抱住了维纳斯。
“我……”他喉咙哽咽住了。
维纳斯不舍地松开法尔夫,既害羞又快乐地说:“抱歉,法尔夫。我没想到你会记起我的名字,这太让我开心了。”
法尔夫还在回顾刚才发生的一切,柔软的肌肤触感还残留在他的手上。维纳斯坐到岩石上,拍拍旁边空出的岩石,“法尔夫,来,坐到这里。我要告诉你一些事情。”
法尔夫没有多想坐在她的身旁,二人没有感觉到任何不自然,仿佛他们的身体早就记住了坐在一起的记忆。但无论法尔夫怎么在脑海中回忆维纳斯,却始终都想不起维纳斯究竟是自己的什么人。这个跟法尔夫十分热情的女人不在法尔夫的记忆中。他有些迷茫,不是因为自己身处于此,也不是因为记不起维纳斯,而是维纳斯的身影正在与自己脑中另一个女人重叠合一。
他不自觉地抓住维纳斯的手,颤抖的喉咙发出声音,终于发出刚才想说的话。
“凛,是你吗?”
维纳斯喜悦的表情顿了一下,但还保持着喜悦。
她摇摇头轻声说:“法尔夫,我是维纳斯。不你脑中的凛。”
重叠的身影被维纳斯的话击碎,对凛的幻想化为烟雨,消失在法尔夫的眼中。
“很失望吗?”维纳斯摸摸法尔夫的头。
“还可以吧。毕竟我已经失望几十年了,早就看淡失望了。”
“是吗……算了,先不提这个了。法尔夫,你很快会离开这里,回到现实。在这里我们所做的一切都似梦境,你也许会忘记这里的一切,但这里的所发生的一切都会印在你的脑中,会给让你产生潜意识。接下来,我说的事情你可要听好。”维纳斯拿起伞,撑开伞使得二人都在伞中,“你追捕的杜兰西兽并非是邪恶的杜兰西兽,反而正因她的存在才让德兰家族可以延续到现在。那位杜兰西兽的名字是卡露丝,不仅有你们在追捕卡露丝,那些击伤北境猎犬的黑影与吸血鬼也在追捕卡露丝。他们不是为了解除德兰城的诅咒,而是在进行邪恶的计划,卡露丝正是这计划中关键的一环。”
伞内侧落下许多透明的细丝,细丝冒出淡淡的光辉,维纳斯抓住细丝,把它缠在自己的手指上。
“法尔夫,请坚信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要放弃希望。德兰城遗留下的诅咒不是人类的错误,而是诸神的错误。爱若拉想要用人类的力量去诛杀另一位神,筑城者德兰用爱若拉给予的武器击落了神,并在德兰地区找到并杀死了祂。被杀死的神放出诅咒想要诅咒这片土地,她的妻子为了保护德兰承受诅咒当场死亡,但由于诅咒过于强烈,诅咒依旧在不断蔓延。德兰刨开神的身体,拿出祂的内核,释放出内核中的杜兰西兽让其守护德兰免受诅咒。”维纳斯向法尔夫展示手指上的细丝,“德兰毕竟是人类,神灵的内核释放产生的力量让他一族都得到了诅咒。抓住我手指上这根线,它会告诉你如何破解诅咒。”
法尔夫握住维纳斯的手指,睁眼再看到的不是坐在他身旁的维纳斯,而是一扇门。房门忽然被打开,从门外走出一个年轻男人,法尔夫自然认识这个男人,因为这正是之前出现在意识潜航的筑城者德兰。
“真是麻烦你了。”德兰伸出手,“我叫德兰,后人应该称呼我筑城者德兰吧。不过很遗憾的是,我并不是真正的德兰。我只是德兰想要解除诅咒的意志,类似德兰灵魂的一种投影,德兰的灵魂已经前往冥滩的另一头了。”
法尔夫与德兰握手后坐到椅子上说:“不得不说,我可见过你。”
“是吗?没想到术士能活那么长时间,还真是让我惊讶。”
“不是亲眼看到的,呃,也是亲眼看到了的。算了,这事说起来太麻烦了,我可不是炼金术师。先谈谈怎么解除诅咒吧。”法尔夫很不喜欢现在的环境,逼狭的房间容纳两个人都感觉达到极限了,更何况空气中还漂浮着肉眼可视的灵魂渣滓。这好像进了棺材一样。
“当年的神并没有被我杀死,反而一直躲藏在德兰城之下。他的诅咒并不是为了摧毁德兰地区,而是为了吸取德兰地区中人类的生命力作为养分来恢复自己。你只需要摧毁杜兰西兽的内核,就可以解除诅咒。”
法尔夫沉默地看着德兰,脑中想起了菲雅的请求,“除此之外没有其他办法了吗?”
德兰摇摇头,像死一样沉寂。
“那你为什么不直接摧毁内核,你既然都知道那个诅咒是吸取力量的结界,那你还选择释放内核?”
“因为我的一己私欲。我的妻子在那场战斗中死去了,我想要让妻子复生,便选择利用神灵内核的力量。我不仅没有复活妻子,还让我的后代饱受诅咒之苦,不过值得说的是德兰城的人民却逃过一劫。”
“哼。”法尔夫站起身,“你还真是个人渣。”
“抱歉。”
法尔夫没有追责,如果那个死去的人是凛时,他一定会选择尝试救凛的一切办法。
“德兰,说吧。你肯定还藏着一个办法,那个办法应该不容易实现,但我也要去试试。”
德兰顿了一下,点头肯定,“那个神在完全恢复自己力量后便会出现,寻找那个杜兰西兽,想要夺回自己的内核。所以你只需要在他出现后,再次将他击杀就好。可法尔夫,你是个凡人, 你真的相信自己能够击败他吗?”
“不试试怎么知道?”
德兰露出笑容,“那就拜托你了。还有,如果见到我的妻子,帮我告诉她我很爱她。”
德兰与房间渐渐在法尔夫眼中散开,自己则也被一股力量抓住,力量将他强制拉回到冥滩,回到维纳斯的身旁。那根冒着淡淡光芒的细线业已黯淡无光,维纳斯松开细线,让其回归到伞中。
“法尔夫,这次冥滩之旅会像一层如轻纱般的梦境,你会忘记与我相见,可你并不会忘记与德兰他的相遇。去吧,去解决德兰的诅咒吧。”
再当法尔夫睁开眼时,梦已终了。
众人看到醒来的法尔夫,所有人心中的石头都落了地。满头大汗的佐西默斯又摆出平时高傲的样子,来到法尔夫身旁,虽面无喜色但内心惊喜万分。卡薇德忍住对法尔夫因本能产出的忌惮,走到他身边,正式地朝法尔夫道谢。在卡薇德道谢后剩余的荒原野犬的所有人都向法尔夫表示了感谢。热情的希波吕邀请二人留下吃个午饭再走,自己要亲自下厨来犒劳二人。佐西默斯本想赶紧离开,但却被法尔夫拉住在这里解决了午饭。
午饭结束后,迪克特与索兹收拾好餐具去厨房清洗它们,佐西默斯趁机来到卡薇德身旁询问她知不知道什么是紫室者,希波吕则拉着法尔夫一起坐到角落中。
“法尔夫,这次多亏有你卡薇德才能活下来。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真是一点都没变,可我却老了。”
“你比以前更有女人味了。”法尔夫打趣道。
听到法尔夫的夸奖,她有些不好意思,可又迅速变回刚才样子,“你啊。当年在北境相遇时你就愿意开我玩笑,现在还是这么坏心眼。”她望向天花板,双腿摆来摆去,好似回到当年自己还是风华正茂与法尔夫共处在月色之中,坐在阁楼的长椅上,“如果你不是术士,说不定我会嫁给你,放弃北境猎犬这个身份。”
“希波吕……”
希波吕用胳膊肘碰了碰法尔夫,脸上是轻松的笑容,“让你开玩笑,这次被我将军了吧。”
法尔夫眨眨眼,也跟着笑了出来,“是啊。”但他知道,那副笑颜下,有着对他的抱怨和现在还没有改变的爱。
希波吕瞄一下卡薇德与佐西默斯问法尔夫,“你的朋友不会勾起卡薇德曾经的记忆吧。当时你把一个小女孩送到我手里的时候我还真的被吓一跳,我还以为你在外面瞎搞,弄出孩子来让我看护。”
“喂喂喂,我可没有那么人渣吧。我想了许多人,只有你我才是最放心的。”他看向希波吕,二十年前的情景又在他的眼中重现。
在那澄澈的月光下,他悄悄伸手搂住希波吕纤细又紧实的腰部,希波吕那娇羞的样子挑起他在心中萌生的**(yu huo)。他吻向希波吕,解开她的衣服,手指爬上她紧致的皮肤,不失分寸地挑逗着她的身体。在她娇柔的呻吟中将她抱起,带到阁楼的床上。
法尔夫手不自觉地放到了希波吕裸露的腹部上,希波吕推开法尔夫的手,摇摇头。
“法尔夫,卡薇德他们还在……”
“抱歉,抱歉。”法尔夫急忙道歉,意识到自己的失礼。
希波吕开心地露出笑容,“无需道歉,法尔夫。能再次见到你,我真的很快乐。”她站起身,想要平复心情,可微红的脸蛋却不让她成功。
法尔夫也跟起身询问道,“接下来你们要去哪?你们离开北境后没有理由再回去了吧。”
“我们吗。我们会前往多特兰,把战死在北境的猎犬们的遗物送回到他们族人手中。”
“今天就启程吗?”
“嗯。”
二人都没有说话,短暂的相见后又是长时间的离别,若是再相见又不知何时。
面对失去记忆的卡薇德,佐西默斯也没有多问什么,草草地结束了对话来到二人身旁。
“希波吕,我们要走了。”
“去吧。我们有我们未完成的使命,你肯定也有这种使命。没必要因为我们而拖住你前进的步伐。”
法尔夫告别希波吕,带着佐西默斯离开这里,前往德兰城。他们走在荒无人烟的小路上,只有几只狍子在旁边的树林里观望二人。法尔夫让佐西默斯变出苹果,丢向狍子,受惊的狍子被苹果吓跑,可发现是苹果后又张嘴便要吃,苹果又很快变成不可食用的炼金金块。狍子发现咀嚼不动苹果,吐出口中的金块,蹬着腿跑开了。
“你这白痴,让本天才浪费金子就是为了逗那几个狍子玩?”佐西默斯没好气地骂道。
法尔夫拿回金子,用布擦了擦上面的口水,“嘿,这不是很有趣。那几个傻狍子失望的表情可逗我笑一会了。”
“我看你才是傻狍子,你这家伙。”佐西默斯嫌弃地接过金块,“接下来我们要干什么,回到领主的讨论室中休息?”
“不必了,关于诅咒的事情我已经有眉目了。你可以回家了,继续给那个富人做灵丹妙药吧。”
“你这家伙。”
佐西默斯十分了解法尔夫,知道他没有赶自己走的意思,他是真的不需要自己帮忙处理这个简单的诅咒了,虽好奇他要怎么破除诅咒,但相信法尔夫便没有多问。实际上法尔夫并不是不需要佐西默斯,反而佐西默斯说不定在最终的战斗中会很有作用,不过他真的不想让佐西默斯蹚与神战斗的浑水像德兰一样被神诅咒。接下来他决定回到酒店,先劝说莫莉与菲雅,然后再让雅克别管这事了。这样就可以减少不必要的伤亡,自己一人去背负这件事。
二人回到德兰城城门已是傍晚时分了,便在此分道扬镳。
法尔夫回到那高级的酒店,走到客房门口,敲了敲门。门内传来菲雅的回应,法尔夫报上姓名,门开了。
菲雅橘色的长发在烛光下十分醒目,她身后的莫莉穿着便服,摘下头盔却戴上面具,只能看到乌黑的长发。因为便服的原因,法尔夫发现莫莉凹凸有致又高挑的身材与菲雅略微矮小与平板的身材形成了十分鲜明的对比,这让法尔夫为菲雅感到有些可惜。
“法尔夫,你是视线好像很奇怪。”菲雅一眼看穿了法尔夫的思想,她努力地挺挺胸,可却什么都没撑起,气鼓鼓地问,“你想要说什么吗?”
“啊,没什么。我得到了卡露丝的情报,先让我进去吧。”
在她们的闺房中不仅有法尔夫这一位男性,早在法尔夫之前便有一位男子来到了这里,并且现在正坐在椅子上悠闲地喝着冒热气的茶水。法尔夫一眼便认出了他,那标志性的独眼一看就知道是剑兰骑士团大团长雅克。雅克看到法尔夫放下茶水,站起身欢迎法尔夫到来。
“呃,雅克,你好啊?”
“你好,法尔夫。”雅克看向莫莉,“这位是法尔夫先生,曾经我与他在剑兰骑士团见过面。”
“法尔夫先生,你好。”莫莉向法尔夫问好。
“真见外。”法尔夫摇摇头,找个地方随便坐了下来。
“莫莉,麻烦为法尔夫沏一杯茶。”
法尔夫摆摆手,“不用了,我这次来有要事要说。你们放弃追踪那个杜兰西兽吧,这里面牵扯的东西不是你们能够想象的。”
“抱歉,就算是法尔夫的请求我也不能答应。我们和英莎女士签订了契约,这次如果成功完成委托,我们也会得到极大的利益。这不是对我,而是对整个骑士团。”雅克当即拒绝了。
“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法尔夫接过茶水,“雅克,这件事并不是抓住一个杜兰西兽那么简单。听我说,那个杜兰西兽不是一般的杜兰西兽,而是从神灵身体中出生的杜兰西兽。现在不只有我们盯上了杜兰西兽,还有另一波人盯上了杜兰西兽。”
“那我们更应该留下人来争夺杜兰西兽。”
法尔夫喝口茶水,“你还真是死脑筋。杜兰西兽不是你们能够处理的。”
“那是法尔夫能处理的?”
“当然。”法尔夫严肃地说,“我活了八十多年,什么能没见过?这件事交给专业的来,英莎方面我会帮你解决,我与英莎的老公德科·德·兰是好朋友,她会听我的话。如果你非要参与这件事,在这事中身缠诅咒不治身亡,那我也没有办法。”
听到法尔夫的话,莫莉忽然开口说:“雅克大人,我们应该听法尔夫先生的劝诫。他是一位术士,是一位专业处理这些神秘事件的人。如果您在这次活动中牺牲,那么我们骑士团之前的努力都会付之东流。”
比起骑士团,莫莉更在乎她身旁的雅克,她不允许雅克因这件小事受伤。雅克虽想一心为骑士团发展,但也十分注重莫莉的建议,听到莫莉的话,他妥协了。
“那就按法尔夫你说的做吧。我和莫莉不会再参加杜兰西兽这件事了。”
法尔夫喝光茶水,“太好了。菲雅,你也是这么想的吧。”
菲雅没有同意反而很生气地说:“她有名字,叫卡露丝。”
法尔夫发愣了下,“嗯,她叫卡露丝……”
“够了,法尔夫。”菲雅猛然站起身,两眼冒火,“她有自己的名字,也有不亚于你们的意志,她不是一块石头也不是一只家禽,而是一个拥有感情的人。你们把她当成一个物品,当成与领主的交易品。我对你们真的很失望。”她拿起蜓羽刀,离开房间。
法尔夫放下茶杯,走到门口,“雅克,这件事你们就别在插手了。我去追菲雅,不能让她再与卡露丝扯上关系了。”
法尔夫急匆匆地离开房间,跑下楼去追已经离开酒店的菲雅。
雅克关上房门,回到椅子上,“莫莉,我们真的要放弃这次机会吗?”
莫莉摘下面罩,“对我而言,你的安全比任何都重要。”
菲雅在街道上奔跑着,想要甩开身后的法尔夫,可却还是被法尔夫赶上一把抓住了她的手。粗糙的大手紧紧扣住菲雅细腻的手腕,丝毫没有松开的意思。
“菲雅,你听我说。”
菲雅想要挣开手腕,却被法尔夫死死握住,愤愤地甩甩手,“听什么?听你为了讨好德兰城的领主而去追杀卡露丝?法尔夫,我很后悔选择相信你。”
“菲雅。”法尔夫另只手也趁势抓住菲雅的另只手,心平气和地对菲雅说,“我可从来没说要追杀卡露丝,是你太激动了。卡露丝是解开德兰家族诅咒的关键一环,现在不只有我在寻找她,还有另一波人在寻找她。我必须要在他们之前找到卡露丝,这件事十分危险,我不想再有无关的人参与其中了。”
“可我不是与她无关的人。”菲雅握紧拳头,说出了那句做想说的话,“我是她的姐姐,哪怕只有短短的几天,我也是她的姐姐。”
“菲雅,这不是意气用事的事情。我理解你的心情,可我不能让你再参与与卡露丝有关的事情了。”
“这不可能,法尔夫。”
菲雅眼中的坚决打动了法尔夫,他发现这个女孩对卡露丝的真情实感,可自己又不想她因此事受到伤害。他绝不可能说服这个女孩远离卡露丝。
“跟我走吧,我带你去找卡露丝。但你一定要听从我的安排,不要自己行动。”他松开菲雅的双腕,“先去找个旅店解决晚饭,然后就在那住下修整一下。”
菲雅吃惊了一小会,很快跟上法尔夫的步伐。
翌日上午二人乘着马车前往位于德兰城东部的海德堡,海德堡距离德兰城也才30公里左右,因此二人不到两个小时就到达了海德堡。
菲雅等待法尔夫跟车夫结完账后询问他,“法尔夫,卡露丝在海德堡吗?”
法尔夫不快地从兜中拿出几枚北方银币交给车夫,走到卡露丝身旁,“没错。我有一个炼金术师朋友帮我做了可以追踪卡露丝的药物,我虽然不能知道她的具体位置,但却始终可以感觉到她大概的方向。”法尔夫观察驿站,那些来来往往的人没有一个是卡露丝,他揉搓着下巴说,“应该就在这里。我敢相信。”
“那我们现在先怎么办?”菲雅扯下兜帽,露出亮丽的长发与钻出头发的刀柄。
法尔夫的目光落在旁边的一家旅馆上,“先在这里住下,说不定会好事发生。”
“你这不就是机会主义吗?”菲雅数落道。
“这可是命运。”法尔夫笑嘻嘻地回答,朝旅店走去。
远在驿站的一棵高树上,站着一个手持十字弩的男人,他漆黑如夜的瞳孔死死盯住法尔夫不放,嘴角还残留着未干的血滴。他忽然用舌头舔了下血滴,瞳孔在须臾间变红后又重归黑色。
“艾多拉那个白痴让我别管你。可法尔夫,今夜就是你的死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