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尔夫静静地坐在椅子上,正在享受早餐后的惬意时光。红茶的香气让他十分愉悦,又拿起一块饼干作为伴茶甜点。他体验这种惬意生活已经超过一个月之久,身体似乎有些忘记曾经在旅途上的劳累了。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何时离开德兰城的提案也不断在脑中冒出,可自己就是没决心确定离开时间。
风吹过窗户,一片树叶伴随风溜进屋中。法尔夫不经意间抓住树叶,准备把它丢到垃圾桶。正准备丢树叶时,捏住树叶的手指好似被针刺了一下,他没有在意,以为是右臂的老毛病,还是树叶丢到垃圾桶中。在收拾完那片树叶后,法尔夫又悠闲地来到书柜旁,抽出一本书,靠着椅子翻阅起来。
窗外的树木哗哗作响,一阵大风又刮来一片树叶,正好落到书页之间。法尔夫合上书,走到窗户前,关上窗户,并用木栓锁死。
“真是的,这破天气。”他抱怨一句,正准备转身回到椅子上。
忽然间狂风大作震得窗户呼呼作响,仿佛要冲进来一般。法尔夫意识到事情有些不对,靠近窗户,用手打开拴住窗户的木栓。待到窗户被打开那一刻,外部的风也停了下来,只有树木在微微晃动。他瞬间明白刚才那两片树叶不是普通的树叶,回到书旁,取出树叶,将魔力注入到树叶中。
树叶砰的一声炸成粉末,被风吹散。
“什么玩意,恶作剧?”
当法尔夫觉得被耍了时,楼下传来菲雅的声音。
“法尔夫,刚才有一只鸽子飞到庭院中,我在它腿上发现了一个信筒。”
信筒是由杉木制成的,头尾两头还有精致的雕刻,上面还覆盖了一层魔力。法尔夫打开信筒,倒出一条纸卷,打开纸卷。纸卷上面只有几个连不成句子的单词:苏克布、立顿、事件。这几个短短的单词瞬间让法尔夫意识到自己要有事情干了,转头看向还在喝水的菲雅。
“菲雅,收拾收拾东西,我们要离开德兰了。”
菲雅咽下水,惊讶地问:“这么快,我们要去哪?”
“立顿市。”
“去那里干什么?”
法尔夫揉搓下巴,大拇指拄着脸说:“我也不清楚,应该是委托到了。”
“你还接委托,我还以你一直都是这样吃领主白食。”
“你这叫什么话。萨克雷把这别墅交给我们暂住,不也是我们破除了德兰家族的诅咒。我这个人向来是君子爱财,取之有道。”法尔夫洋洋得意地自夸起来。
菲雅鄙视地看向他说:“我前几天在街区逛街遇到了佐西默斯,他可是告诉了我你当时欠了他一筐曼陀罗花跑路了。然后好几年没了音讯,当你们再见面的时候,你只口不提那一筐曼陀罗花。还说你当时从妓院出来,是被人轰出来的,你白占人家便宜,结果还没钱。”
“他胡说八道你还信啊。”法尔夫撇撇嘴,“我这个人光芒磊落……”
“好了,好了。别自夸了。”菲雅留恋地环视周围,轻轻地叹口气,“虽然早就想过要离开这里了,可真等到要离开这里的时候还真的不舍。”
法尔夫得意地笑笑说:“是不是这里比你老家舒服多了。”
“不是这个原因。”菲雅看向法尔夫说,“是因为跟你居住了一个多月,我对这里多少有了感情,可以说这里对于我来说不仅仅是房子,而是家。”
“是啊……哈哈”
房间中弥漫着一股微妙的气氛,让二人都陷入沉默。在这短短一个月,法尔夫或多或少也对菲雅有了超出朋友的感情,菲雅也肯定对法尔夫产生了什么感情。只不过双方明白自己不能捅破阻挡在二人之间的纸,一旦捅破,自己与另一方肯定会受到伤害。法尔夫背过身不再与菲雅对视,走到厨房,推开厨房的门。
“别多想了,到该准备午饭的时间了。”
“我来帮你。”
法尔夫推开门的手停顿一下,“那好,来吧。可这次不许再把厨房搞炸了。”
菲雅开心地跟着法尔夫身后进了厨房,然后厨房正如法尔夫所料那样,先是冒出黑烟,然后砰的一声,爆炸了。
远在堡垒内的萨克雷与英莎正共进午餐,周围没有任何仆人,就连这顿饭菜都是萨克雷亲自端过来的。英莎切下猪排上肉,放到一边,等萨克雷说话。自从萨克雷破除诅咒后,英莎已不会在参与有关德兰政治的任何事件了,把全部权力都交给了萨克雷。萨克雷一言不发,只是在吃饭。他的餐叉叉起一块切好的猪排,没有任何礼仪地把猪排塞进口中,沾着油脂的嘴咀咀嚼着猪肉。
英莎感觉到一堵无形的墙隔断了二人,拿起手帕,擦净萨克雷嘴角的油脂,然后平静地说:“儿子,说吧。”
萨克雷咽下猪肉,拿起葡萄酒喝了一口,就像做错事一样心虚地看向自己的母亲英莎。在经过复杂的心理斗争后,萨克雷终于发声,“我想,我想在多特兰王国中当公爵。”
英莎的心咯噔一下,可脸上却没有任何波涛,依旧平静地说:“说说为什么吧。”
“因为我相信最后统一北方的国家,只有多特兰王国。德兰想要免受战争之灾,就要在战争来临前,选择投靠多特兰。德兰顿河下流,还是连接北境与北方的通道,北境的一切都需要我们德兰王国。德兰实力在诸王国中偏弱,我们不应该把中心放到北方诸王纷争,而是要开拓北境。”萨克雷虽说的头头是道,但还是不敢抬头看向英莎。
“儿子,我问你。这是你的想法吗?”
萨克雷点点头,准备好接受英莎的狂风暴雨般的教导。
“那就好,放手去做吧。”英莎拿起餐叉,吃下油脂已凝固的肉。
萨克雷抬起头,惊愕地看向英莎,激动不知要说什么好。
英莎放下餐叉语重心长地说:“你已经长大了。诅咒也被破除了,我不会再干涉你想干的事情。”她伸出抚摸萨克雷的头,就像他儿时那样,“但我只要求一件事,那就是你要好好活下去。这是我作为一位母亲的唯一愿望,也是我一直为之努力的事情。”
萨克雷紧紧抱住英莎,面前的母亲在他心中的重要性堪比德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