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醒来时,夏致感到那股剧烈的疼痛已经消失,而且周围昏暗,没有足够的光源让他看清四周。
什么情况?我已经死了现在躺在阴曹地府里吗?夏致开始胡思乱想。
接下来是不是去喝孟婆汤走奈何桥的桥段啊,过了这么多年也不知道孟婆汤有没有专门为现代人改下口味什么的……不然我这城里人胃口肯定和那些古人不一样,要是被孟婆她老人家知道我还挑食的话那可就丢脸丢到阴曹地府了。
说起来我这莫名其妙的死法也不知道会不会为地府的工作人员添麻烦什么的,希望他们别对我有意见啊,不然万一投胎的时候给我穿小鞋怎么办。
夏致正在心中跑火车时,猛然发现天花板似乎与自己晕过去前看到的不一样,有种很熟悉的感觉,就比如正上方这块污渍……自己小时候似乎把这玩意儿当成了人脸被吓哭过。
他眨了眨眼睛,立刻瞥向身子右边,看到了一张桌子上有着熟悉又令人安心的一大堆书——他的作业。
现在夏致像没事一样躺在自家卧室里,甚至有人贴心地为他盖了被子。
但奇怪的是周围的温度似乎在不断降低,这不是因为有人开了空调,夏致卧室里的空调是用了十几年的老型号了,一开动就会发出像公牛在交配季节尽情释放自我时发出的喘气声一样的声音来……听久了不仅有点精神污染,还会想让人不由自主地拆了它来结束它所剩不多的寿命,绝对不会像现在一样安静得有些诡异。
明明外面是酷热的大夏天,但现在的温度已经降到能让夏致看到自己呼出的白气了!
再这样下去夏致感觉自己的头发和眉毛都得结霜,那一层薄薄的被子并没有起到太多作用,夏致已经开始裹着被子发抖了。
这时,夏致听见左边传来一阵不大但清晰的声音。
“以始祖该隐之名,赐汝觐见吾之资格。”
………………
罗迪尼亚首都“复兴之城”纳希亚,瓦尔哈拉总部内。
威科姆·罗德尼刚刚结束了一天的工作,坐在厚实的原木桌前面朝着恬静的月光伸了个懒腰,作为瓦尔哈拉的任务指派员,他自己的任务是把不同分类,不同难度的任务发派给瓦尔哈拉的众多成员中最适合的那一个。
瓦尔哈拉的任务大致分为两类,一类是不怎么紧急的任务,多来自民间,另一类则是需要较快完成的任务,多来自包括瓦尔哈拉在内的莫斯特三大机构,任务指派员的工作自然是后者 。由于瓦尔哈拉的成员数量繁多,大多数都有不同的擅长领域和性格特征以及请假时间,想在短时间内把任务精确地发派给最适合他的人属实有点艰难。
不过当任务指派员的好处是可以了解瓦尔哈拉绝大部分成员的基本信息,威科姆揉揉眼角,拿出一本笔记,正准备往上面写点什么时,一旁的房门打开了。
威科姆知道是瓦尔哈拉统一的晚餐时间到了,他看着一个戴着鸭舌帽的工作人员走了进来,手里捧着一个不锈钢餐盘。
作为自愿留宿在瓦尔哈拉本部的员工,威科姆不想浪费时间去外面吃饭,所以他一直以来都选择内部提供的晚餐服务。
“嗯?今天又是农舍派吗?”威科姆看清晚餐有些意外地问。
瓦尔哈拉的伙食非常丰富,厨师中也有来自各个诸如尤克特拉,卡尼,休伦甚至新世界等等世界中擅长当地料理的好手,所以瓦尔哈拉内部的三餐基本上在短时间内不会出现重复,而昨天的晚餐也是农舍派,这让威科姆有点疑惑。
还没有走出房间的工作人员回过头:
“哦,威科姆先生如果你想换一份餐品的话,我这就把菜换下去。”说着他就要伸手抓住餐盘。
威科姆起身挡在他面前,摆摆手笑着说道:
“算了算了,也没关系,呵,其实我并不讨厌农舍派,尤其是那层酥脆的土豆泥。”
工作人员松了口气,虽然隔着鸭舌帽看不清他的表情,但因为威科姆不追究他的责任而感到安心了。
威科姆依然笑眯眯地看着工作人员回头的背影,默默地伸出右手,然后猛然向他拍去!
而威科姆的右手手掌瞬间刺出一根白森森的骨刺,上面缠绕着复杂繁琐的花纹,普通人只要看到就会陷入精神失常的发狂状态 。
而这根骨刺却扑了个空,威科姆愣住了,之前还在眼前的头戴鸭舌帽的背影突然不见了!
取之而代的是在威科姆耳边呼呼作响的猎风声,眼前的工作人员不知何时已然出现在了他的背后。
威科姆没有转头,背部肌肉蠕动,又直接长出了一条手臂,手心长眼手指弯曲成爪冲破衣服向工作人员袭去!
工作人员没有在意如此诡异的发展,右手五指并拢同样向威科姆打去。
一爪一拳相撞,却意外得没出现什么动静,既没有爆发出什么惊人的爪风拳风,也没有将两人周围的地面震出裂痕。
工作人员的手中闪过一抹金色光华,直接把威科姆的第三支手打得支离破碎、血肉剥离,之后非但没有停下来,反而直冲威科姆的心脏而去!
而在这生死关头,威科姆却出奇地平静,他既没有继续反抗也没有投降认输,只是闭上了眼睛,好像安静地接受了接下来的命运。
接着,在工作人员的拳头触及到为科目的心脏之前,他的身躯没有征兆的矮了下来,外表纯粹地化为了一滩血肉横流了一地,而内在的骨骼却留了下来,由于重心偏移倒了下来并且摔得零件四散。
“还挺警惕的。”工作人员面无表情地看着眼前的红色血肉和四散一地的印有复杂花纹的骨骼,默默地拿起了一旁威科姆正准备写的笔记准备翻看。
但就当他翻开笔记的那一刻,藏在笔记扉页上的花纹突然亮起,刹那间,整本笔记被烧得一干二净。
工作人员似乎早有预料的看着这件事发生,仅仅只是摇了摇头。
突然,他又似乎想起了什么,直接向桌上看去,然而他的眼中只映照出原本桌上摆着的,冒着热气的农舍派早已被一根骨头砸得稀巴烂。
“可惜了。”这次工作人员表达出了明显的遗憾,接着他眼中再无其他事物,按住鸭舌帽若无其事地踩着血肉出了房间,离去时甚至还不忘将房门轻轻关好。
………………
“以始祖该隐之名,赐汝觐见吾之资格。”
冰冷的话语在身旁响起,夏致缓缓地把视线转向左边。
原本空无一人的地方站着一位少女,银色的发丝垂至腰间,身着精致的黑色哥特式礼裙好似要盛装出席某个宴会。
她伸出一只手,那白得不自然的肤色引起了夏致的注意,姣好的容颜十分严肃,眼神冰冷,犹如绝世的女王看着自己的臣下,嘴唇微张即将要说出下一句话“在血之……”
“啪塔”这时不知是谁打开了灯。
“呜哇,好亮!眼睛!我的眼睛啊!”少女的气场立刻由藐视天下的女王转变到受惊的豚鼠,在地板上不停左右翻滚和蹬腿。
开灯的是个身穿少见的双排扣大衣的陌生女子,她直接无视了在地上打滚的少女,径直走到床边,关切地问:“怎么,你现在还好吗?”
呃,作为一个根正苗红的社会主义接班人,我是不是该举报一下有两个疯女人私闯民宅,并且在我家撒泼打滚……
夏致思索了一下,还是决定问出当下最重要的问题:“我说阿姨你谁?为什么在我家?”
女子脸上的微笑明显抽搐了一下,全身上下开始释放出令人不安的气场,“哎呀?真是奇怪呢,难道是翻译护符出问题了吗?我好像听到你把‘姐姐’说成了什么我听不懂的词呢,是在开玩笑吗?呀~~真是淘气呢。”
她拍了拍夏致的肩膀,“是开玩笑的对吧?”
夏致完全听不懂眼前这个女人在说什么,但看她“和善”的眼神以及随手拍了拍就震麻了自己半边肩膀的表现来看,接下来的回答是关系到自己刚才关于阴曹地府和孟婆的胡思乱想会不会成真的关键所在……
还没等夏致回答,在地上打滚的少女已经恢复过来了,就像是放弃了什么重要的东西一样,她直接向这里扑过来:
“薇拉!我好不容易想了个能充分展现威严的出场方式被你破坏了!我要你赔!”
被叫做薇拉的女人和少女打作一团,时不时有
“喂喂喂谁让你不先通知我一下,我还以为你在吸他血来着,活该!”
“我只是想保持见面的神秘感和威严而已,那对血族来说可是很重要的!”
“我可不记得血族什么时候变成面子生物了啊?!而且你现在这样不是更加没威严了吗!放弃治疗得也太快了吧喂?”
“哈?还不是都怪你这家伙,刚才的话我可不能当作没听到!”
这样的话语涌入夏致的耳朵里。
但她们还是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夏致有点难办,他动了动身子,发现手机还在自己兜里,嗯,真是感谢现代人的好习惯,于是他悄悄把手机凑近脸颊,同时缓慢地按下110三个数字。
夏致所受的教育告诉他,有问题,找警察!
“等等等等!”薇拉并没有因为和爱尔温争吵就放松对夏致的观察,连忙在他打通之前把手机按了下去。
面对夏致依旧一脸懵逼的表情,薇拉清了清嗓子开口说道:
“咳咳,少年,你渴望力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