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终的光辉于压过了刚才正嚣张的寒风,夏天的天气就是这样,主要突出一个反复无常,像在跟人打游击战似的。
但至少现在的温度很适合边逛街边吃雪糕。
不知何时爱尔温的蔓越莓雪糕上多出了一层粘稠的红色液体,或许这才是她真正的早餐。
“说起来,现在太阳这么大,你不会有问题吗?”
“影响不大,新世界关于血族的认知并不完全准确。”爱尔温停顿了一下,若有所思地回答道,“嗯……之后我可以找个时间给你讲讲关于这个世界上的神秘的事,这也算是给你的报酬吧。”
夏致点点头接受了爱尔温的提议,作为一个原中二病,他对于神秘啊、魔法啊之类不那么“科学”,或者说与他所认知的世界观有所区别的事物有着很大程度的好奇,至少比他在学校上课时的求知欲要高很多。
………………
在一栋大楼的天台上,一个长发女孩正举着个单孔望远镜向远处眺望,少女的头发稍稍翘起看上去像是对兽耳,在风的吹拂下微微摇动,从她的角度看来明明是正对着另一栋大楼,即使用上望远镜也只能看到放大的墙壁才对,但她看得十分认真,还时不时的移动角度,就好像真有什么在她的视野之内一样。
事实上确实如此,少女手上的望远镜表明有着复杂的花纹,其晦涩难懂程度远超爱尔温当时在楼道里布下的魔法阵,从望远镜的正前方往里看,能看到镜片上就像是万花筒一样闪着不同颜色的光。
少女的另一只手上拿着的却是个手抓饼,还是加鸡蛋香肠鸡柳里脊肉培根蟹排和生菜的豪华版,她时不时咬上一口,些许油汪汪的残渣掉在地上。
一段时间后少女终于从这种状态中脱离出来了,她放下望远镜然后三两下吃完手中的手抓饼,用望远镜敲了敲一直趴在旁边的另一个女孩的头说:“醒醒啦小怜,我们该换地方了,不然就超过这家伙的可视范围了。”
另一个女孩看起来更小一点,与她有七八分相似,就连像兽耳的头发都一模一样,不用鉴定都能看出她们是亲姐妹。
“唔……”女孩揉了揉眼睛,带着困意说“忧姐,不用这么急的……我们只要记录结果……就行了。”
忧看着自己妹妹的样子,无奈地摇摇头,“工作还是得上心一点,我可不想被评价为和某个摸鱼怪一样的人,的亏他俩稳中向好,不然说不定更麻烦。”
说着忧站起身来,拍拍身子上的灰对怜问道:“说起来最近你怎么开始喜欢睡在车底下了?”
怜同样慢悠悠地站了过来,带着朦胧的睡眼回答:“来了新世界之后,我发现夏天待在车子底下一点都不热,还比车里的空调舒服多了。”
嗯……可是这样的行为总觉得在哪里看见某些动物也这么做过啊,忧在心里默念着,提起怜向楼顶的边缘大步跑去,到达边缘时脚腕陡然发力,在钢筋混凝土上震出了不容易被发现的细小裂缝,同时借着反馈而来的作用力冲上了天空,在太阳的轮廓中留下了渺小的黑影。
忧就这样带着怜在高楼之间快速移动着,高楼间特有的狂风把她的长发吹起,像一只灰色的精灵在城市上空起舞。
路上的车辆川流不息,行人走在街上,也有人待在家里,偶尔向窗外看一眼,他们同时构成了这座城市中的普通人的视角。
而整座城市的视角没有发现有一对姐妹从他们的头上掠过,造访这座城市,只是为了记录一个人的结局。
………………
“呦,夏致?”
这一句话看起来是简单的疑问句,或许还蕴含着询问者的问候。
但是这种情况并不适用于当下的夏致身上……
夏致看着眼前突然从街上的礼品店里出来的王恒远,有点欲哭无泪。
“喂,我说,这是谁啊?”虽然老王其实还什么都没说,但是夏致看着他的眼神,总觉得耳边传来了这样的声音。
总之,夏致现在正面临着向自个儿的铁哥们解释身旁的少女和自己是什么关系的局面……
“呃,那个啥,啊……啊对了!”在这种情况下夏致的脑细胞根本不能正常工作,他只能用那一套在各种作品中用烂了的借口.“其实她是我远房表妹来着,叫……夏忻栀!她爸妈都在出差,怕她一个人在家不安全,所以送来我这住几天,现在我带着她四处逛逛。”
说完夏致心虚地看了看身边的爱尔温,怕她也许一生气就会干出什么事来。
但爱尔温看上去没有什么反应,只是微笑地点着头说:“是哥哥的朋友吗?你好,我叫夏忻栀。”
“嗯,比你哥哥礼貌多了,你好,我是王恒远。”对此老王似乎没有看出什么来,也只是笑着点点头。
若是在平常老王说这种话,夏致肯定会和他在嘴上大战个三百回合。不过现在,夏至也只能庆幸王恒居然相信了这套说辞。
就当夏致以为逃过一劫时,腰部却传来一阵剧痛“哎呦!”夏致没忍住叫了出来,是爱尔温在偷偷掐了他一下。
“用心理暗示不就好了?”
“我不太想对朋友用这个。”
“怎么了?”因为两人说话声音很轻,王恒远并没有看出什么。
“没啥,啊哈哈。”夏致略有尴尬地挠挠头,为了转移王恒的注意力,于是岔开话题:“说起来,你在这里干嘛?礼品店里又没有《演员的自我修养》之类的玩意。”
“去你的。”老王显然早已熟悉了夏致的腔调,对于他话里那些没什么营养的部分熟练地选择了略过,直接回答问题:“我已经不是表演社的人了,也不必去想着怎么演好角色了,现在我只是想找点礼物在聚会的时候送出去。”
“哦,是有这么回事来着。”夏致想起来老王在前天带着他和奕凌在表演社整理服装的时候说过要让表演社的大家都聚在一起吃个饭。
不得不说王恒远确实是个好团长,聚会本就是他想的,估计聚餐地点在哪里也是他策划,现在他还要出钱买礼物。如果换成夏致的话,估计只会在群里发一句“大家看看要不要吃个散伙饭啊,如果要的话你们推荐一下有什么好餐馆能让大伙好好搓一顿的,本团长重重有赏!数量有限,先到先得!”
“看你的样子,肯定还没找到吧。”夏致本着作一作也不一定会死的心态故意激了激老王。
“要给大家的礼物我昨天就挑好了,还早就把聚餐会有礼物这个消息发到群里了,你肯定是看都没看。”王恒远显然不吃夏致这套,“现在的问题是,大家一致要求给苏雪晴一份特别的礼物来感谢她对表演社做出的贡献,虽然她本人表示不用,但是他们都已经把钱都发给我了,我也觉得是该给苏雪晴的努力一份回报,所以今天才出来的。”
夏致听到这话后没有惊讶,他也觉得苏雪晴确实配得上一份特殊的礼物,如果要说王恒远作为表演社的团长,是社团的主心骨的话,那苏雪晴就是类似社团的灵魂之类的不可替代的那种存在。
但是以老王和苏雪晴的关系来看……挑件礼物可不是什么简单的事啊,夏致心里这么想到。
“好了,我就不打扰你们逛街了。”王恒远急着为苏雪晴挑件合适的礼物,但也没忘了提醒夏致:“啊对了,知道你不怎么看群,聚餐时间定在这周日了,到时候见。”
“等等。”夏致伸手搭住老王的肩膀不让他离开。
王恒远回头莫名其妙地问道:“干嘛?不约。”
夏致嘿嘿一笑一副狗头军师的样子,“这件事让我来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