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象展示的画面不像电视会失真,大家也没动身去打开灯,晚上的万籁俱寂倒是反衬托出画面和爱尔温的讲述声。
在爱尔温点破夏致被施加的忘却暗示后,关于妈妈的回忆就滚滚而来,现在的情形让他想起小时候经常有在夜里瞒着她偷偷走到客厅把电视打开后狂按遥控器静音看只画面的样子。
其实深夜的电视节目没什么意思,反反复复也就那几个台能看,而没了声音就更无聊了,或许那时候的自己想看的不是电视而是每次看着看着睡着再醒过来后都发现自己在房间里的床上,还盖着被子……
夏致摇摇头停止了追忆,说到底要是想再见到她,抓住那个对自己施法的术士的话,肯定得学习神秘学技法,变强后再真正踏入新世界外的那些世界的不同部分。
好在爱尔温很细心地等了夏致一会,让他得以跟上进度。
“潘多拉的匣子”在爆炸后并没有完全摧毁,它留下了诸多碎片与残骸,由于它的爆炸被当时的人们视为引发天地异变的诱因,所以祭祀它的宗教把它的地位从从创造万物的神明留下的遗留物改成了宣告世界终结的指示物。
但无论他们怎么修改,对“潘多拉的匣子”本身来说都构不成任何影响,所以在前匣子时代的末尾,它的残骸再一次爆炸了。
这件事听起来可能挺喜感,但这一次的爆炸是切实地对现实世界产生了影响,由于匣子的碎片和残骸大部分都被存放在教会总部的中央祭祀台上,再加上它已经有过一次无害的爆炸所以教会官方没有太重视匣子外侧的保护问题。于是第二次爆炸几乎摧毁了整个教会总部,给教会造成了物质和精神方面的双重打击。
而既然第一次爆炸带来了天地异变,那么第二次的爆炸自然不可能什么都不改变,尽管奥杜威王国已经尽可能地做好万全准备,但这一次的改变还是大大出乎了王国的预料。
还记得第一次天地异变之后发生改变的旧物种与新生魔兽的生态竞争吗?如果把获得了魔力的人类比作前者,那么后者,就要来了。
魔族的起源众说纷纭,有说是奥杜威边境的一位孕妇突然诞下一名被毛戴角的婴儿,也有说是魔族早在第一次天地异变时大地分裂出去的小岛上繁衍发展了,但总之他们就这么突然出现在世界上,作为知性生命体的人类所端坐于上万物之灵长的宝座,迎来了挑战者。
那么君王与挑战者之间,唯有战争。
“你说沟通?那种东西在魔族第一次说出‘我们才是人类!’之时就已经被撕碎了,连同派来的使节一起。”
铁与血,刀与剑,双手与爪牙,神秘学技法与天赐的能力,在任何一处人类与魔族的战场上,即使深挖十数米,也能看见被鲜血浸透的土壤与岩石。
神秘学技法在战争时期极快地从原来的护身术转变成杀戮技巧,炼金术流水线生产出源源不断的武器,魔药学家们被勒令研究剧毒的新式药品,制符师们几乎猎尽魔兽只为制造更多的符咒,占星术士们固定住对己方有利的星象保持不动持续数月。
现在广泛使用的魔法包含的“九大领域”也是那个时代奠定的基础。
赫亚教也是这个时期开始蓬勃发展,由于其人类至上的理念十分契合时代,再加上潘多拉教在此前实力衰退,所以更快赫亚教就取代了后者成为奥杜威王国的国教。
与前匣子时代的探索与开拓不同,后匣子时代充满了喧嚣与沉重的战争,某种意义上来说就和“潘多拉的匣子”沉静一段时间后爆发出震天的爆炸很像。
“但无论人类与魔族的战争多么盛大而惨烈,最终整个匣子时代还是在二者的和解下结束了,我想你们也会有疑问,是什么能在短时间内团结两个不同且相对的阵营呢?”
“是新出现的共同的敌人,结束一场战争的是另一场规模更大的战争,所以接下来就是‘黑天时代’。”
夏致对黑天这个词已经不算陌生了,最初遇见爱尔温和薇拉时,她们放出黑天的幻象以此证明世界上有超越自己认知的力量,在那个绑了盛奕凌外婆的仓库里则是数不尽的活生生的黑天,后来被爱尔温清理掉了。
不过两者的形态和外貌差的实在太多,一个像科幻的变异大猩猩,另一个则是奇幻的液体状冤魂,是如果不是爱尔温都管它们叫黑天的话夏致委实联系不到一块去。
最初的黑天并没有固定的形体,更像是一种疾病,染上的人会突然感到魔力高涨,平日里无法使用多次的神秘学技法都像是打开了限制般能不断使用,同时情绪变得更暴躁,在战场上情绪爆发了的话甚至会不论敌友都一同攻击。
最后的阶段,这些人如果没有中途死去的话,身体会开始转变,结局就是变成黑天这样的怪物。
一开始不论人类还是魔族都认为这是对方弄出来的为了削弱己方战力的新式武器,但发现对方同样身陷囹圄后则认为是从没发现过的新种魔兽。
再后来,不需要人类或者魔族为基底进行转变,自己就拥有形体的黑天出现了,若说它们是同人类和魔族一样是知性生命体的话,就显得太过野蛮,过于遵循本性,但若说它们是魔兽一般的野性生物的话,那不为生息繁衍只为毁灭一切的破坏欲又显得太过违和。
无论如何,黑天是一股不管人类和魔族的区别都统一猛打的势力,而且它们完全不考虑战损比,族群就像直接总地里长出来的一样,隐隐有种以战养战越打越猛的趋势。
迫于黑天的压力两族决定和谈,出人意料的是,魔族的何谈条件十分宽松,仅有一条:“承认魔族同样是人类。”
和谈后两族一致对敌,交流神秘学技法和天赋能力的运用,本就在战争中迅速发展的神秘学技法又一次得到了大幅提升,同时对黑天的调查也进行得很顺利。
在当时被确认的黑天共有三种,分别是魂种,兽种与王种。
魂种黑天就是引发所谓“黑天病”的元凶,它们就像是幽灵或者冤魂一样能附身在人身上,在这个阶段还能驱逐它们把人救下,但要是到了身体开始转变的情况的话就彻底没救了,即使是今天也没有研究出能让转变成黑天的人变回来的方法。
“我被唤醒后听说魂种黑天在现在这个时代已经很稀少了。”爱尔温说,“但仓库里那些被放进安瓿瓶里的魂种黑天很显然不是自然诞生的。”
兽种黑天有天生的物质形体的和被魂种黑天附体的人转化过来的两种,前者有许多细分类型而后者还拥有生前的肌肉记忆,能使用从前的招式和神秘学技法。它们在黑天群体中充当戎卫。
最后是王种,即是黑天中的君王,拥有统御以上所有黑天的能力,甚至能以思维操控世间的魔力。
在与黑天的抗争中,越是对它们的本质进行探寻,神秘学家们就越是感到有什么东西近在眼前马上要出现。
最后他们发现了灵界,成功锚定下“强化、惩戒、庇护、治愈、元素、束缚、改造、灵魂、心灵”九大领域的魔法。
接下来就是重点了,关于我为什么要把世界的真正历史和盘托出,这关系到每个人都有且相互影响的一个概念,灵界的附属位面——心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