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一望无际的白色，混合所有色光的白色充斥着夏致的视野，甚至让他隐隐有些失去了空间感。
“又是梦？”夏致对梦境算是很熟悉了，但如此简易的场景还是第一次在梦里看见。
“是通过心灵魔法操控你们入梦来进行的训练，这样可以不影响现实世界，不过缺点是在梦中学习到的技巧不一定能同步到现实的肉体上，说实话比在现实里操练的效果要差，但目前也没更好的方法了。”
爱尔温的声音从其上无穷高其下无穷深四面八方无穷远处传来，或许现实中的她正伏身在夏致的耳边低语。
“那也没必要弄成全白的吧？我都有点晕了。”
“渲染得太精细对我和你的脑子都是一种负担，这样也正好能训练灵视的空间感知力。”
爱尔温话音刚落，夏致眼前升起来一个火柴人，就像是安全出口指示牌上的简笔画一样，它漆黑的外观在这纯白的空间内十分显眼。
“测伤害的木桩？这我熟啊！”夏致开始跃跃欲试，“我该怎么做？伯纳尔召集的那群流氓都会魔法，应该不是很难吧？”
“无魔力者的后代并非一定也是无魔力者，虽然概率很低，但范围扩展到整个城市的话还是能找出不少人。”
“前提在于如何觉醒魔力，伯纳尔用不明手段控制了相当数量的魂种黑天，他恐怕是让他们使用了那些安瓿，通过让魂种黑天附身他们达到魔力高涨的阶段然后再驱逐黑天，这样之后虽然魔力高涨的效果不在了，但确实觉醒了魔力而且也不会被转化成兽种黑天，还获得了他们的爱戴与敬仰，很巧妙的方法。”
“而你不同，你被圣遗物直接刺入体内过，而且它治愈过一次你的身体，再加上这些天被各种神秘学技法招呼和转化仪式正将你的身体往血族方向改造，唤起魔力对你来说应该是水到渠成的事。”
“回想一下那天我在你身上施展的强化魔法，尝试让自己回到那种状态。”
夏致闭上眼睛，脑内是满天星斗下的天台，银发红瞳的少女在他面前，头上的蝙蝠发饰和流苏坠子们与发丝一起随风飘荡，冰凉的手搭在自己肩上，奇异的能量在体表流转，星与月一同伴奏。
再睁开眼，夏致感觉有种与当时清凉的感觉不同的温热在体内升起。
果真是水到渠成。
一面镜子出现在夏致面前，镜中的自己脸上被画了好些红色的线条，像是被什么人整蛊了一样。这些线条纵横交错地把他画成了个大花脸，最后都集中在额头处，呈现出类似眼睛的图案。
不用爱尔温的进一步提示夏致也知道该干什么，他试着把那份温热沿着红线的划分流动起来，就像是小时候做手工时沿着虚线把纸剪开。
果不其然第一次失败了，控制魔力比夏致想象得要难，像是要把一摊凝胶塑型成指定的样子。
体会着魔力线歪到一边脱离了红线的轨道，夏致没有气馁，这是预想中的结果，他也没想着能一步登天。
“新世界各地都有很多什么阴阳眼、邪眼、第三只眼、百眼巨人之类的传说吧？”在夏致不断尝试的时候爱尔温的声音再次响起，并没有打扰到他，反而压下了夏致内心的些许焦躁。
“人的内心是很坚韧的，那些传说或许是被魔法封存起来的记忆稍稍突破封锁，在现实中留下的吉光片羽，在新世界人的一代代传承与传播后形成的产物。那些眼睛说不定对应着不同的眼部强化魔法。”
话说至此，夏致控制的魔力线也正好收尾相连，他突然感觉视界一下子开阔起来，脑中浮现出周围的立体图景，虽然精度和广度比不上在仓库中爱尔温施展的灵视，但借此视角他发现原来头部的魔力路径展开来看正是一个圆形的魔法阵。
原本只展示出头部的镜子开始变宽拉长，一个落地镜油然而生，这次展现出来的是精密的人体图，画满了从哪里开始咬毕竟容易入口，哪些部位的血液更醇厚还有哪里的血液最好别喝……
嗯？夏致心说这是在教我以后怎么吃饭？现在教会不会有点早，我还没有对血液产生食欲……
“啊啊，不好意思我刚才走神了，嗯咕……”耳边传来了爱尔温一边啃着血袋一边说话的声音。
镜子里的图示随着反射的光芒刷新了，这一次是闪亮的路线穿插在红与蓝的血管之间，缭乱得甚至比缠在一起的耳机线还难解。
但在灵视的视界中，这团人型的乱麻一点点被拆解、展开成一个庞大而复杂的魔法阵，每个奇异的符文首尾相连重叠在一起，不经让人思考最初是什么样的人想到把如此复杂的东西折叠缠绕后塞进人体中的。
现在夏致知道爱尔温为什么要先教灵视了。
“强化领域魔法·完全强化，很直白的名字吧？算是最容易学习的全面强化技术了，不过还是有些风险，比起魔法阵画错了也不要紧的灵视，它要是画错了的话就会……”
“好痛痛痛！”夏致面目狰狞地捂着后摇躺倒在地。
“嗯，就像这样，毕竟是直接在体内刻画的魔法阵，画错或者不完整的话会拉伤肌肉哦。”
“疼痛就没必要还原得这么真实了吧！”
“这样子才能在脑海里建立起施法错误的代价啊，如果不想吃苦的话就尽量施法成功吧，毕竟要是真到了你需要用到这种魔法的时候，一个施法失败就下场只会比肌肉被拉伤惨得多。”
“话是这么说。”夏致咬牙切齿地慢慢站起来，再次尝试引导体内的魔力，“那奕凌那边呢？也在这么练吗？”
“哦，盛他没意识到这是在做梦，不过他那柄枪的前主人留下了枪谱，里面有配套的强化魔法，我在他学会灵视后给他展示了，现在他那边状况看上去还挺顺利。”
“这真是羡慕啊……啊！”夏致再次在一阵抽搐后倒地。
看来这场梦还很长，至少夜晚会容许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