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语刚落,坠的背后就伸出了无数条暗紫色的,类似于触手一样的东西,径直向殇袭来。
而殇却是不慌不忙,仿佛早就料到了一般,他一不抵挡二不躲避,就这样毫无防备的朝坠走了过去。
脚步不徐不缓,无数的触手直接刺穿了他的躯体,暗紫色的液体从伤口处迸发出来,将大地都染成了那种诡异的紫色,但奇怪的是,殇却好像完全没有吃痛一样,就这样向坠走去。
这个画面让雪和绯感到心颤,但同时她们也想到了:这不就是当时坠的状态吗?
坠自然不会天真到以为凭这种程度的攻击就能打倒现在这种状态的殇,她伸出右手,微微的向下一划,伴随着轰隆的巨响,在殇的脚下出现了无数的石柱,而且升起的速度惊人,直接把殇顶到了空中。
紧接着石柱全部碎裂,其中隐藏着的尖刺显露了出来,它们就好像是绑在了发射器一样,没有一丝一毫的时间差,全部同时刺向了殇。
以这种速度,所有的尖刺理所应当的刺穿了他的身体,石刺向着未知的夜空飞去,留下了一个千疮百孔的躯体。
“殇!”
绯担心的大叫了起来,挣扎着打算去帮殇,但是却被雪拉住了。
“你仔细看。”
雪用下巴指给绯看,她这才发觉,殇依然在地面上行走。
那刚刚的是谁?抱着这个疑问,绯重新抬头,却发现半空中根本没有任何人的身影,就连最开始殇被刺穿后留在地面上的暗紫色液体也不复存在了。
“这是怎么回事?”
绯忍不住内心的疑惑,她皱着眉看着殇的背影,疑惑全部写在了脸上。
“恐怕...是和殇现在的状态有关吧?”雪在心中暗暗想道。
殇现在是“无”,什么是无?不存在就是无,既然如此,那么可以理解殇就是一个不存在的人。
不存在的人只有依靠现在的这个环境才有可能变成“有”的状态,但实际上他的本质还是不存在的无。
举一个不恰当的例子,一杯水,无色的水倒入了颜料中,虽然被染成了颜料的颜色,但水本身还是无色的。
而一个不存在的人到底要如何才能维持自己呢?简单来说,方法就是用那个被用烂的词:被观测。
只要被观测,被察觉,那么殇就可以维持存在的状态。
但是这个可以进行一个逆运作:只要不被观测,那么他就是无的,不存在的状态。
刚刚被甩到半空后,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半空中,那么地面上便没有人观测,殇就是借助这一点,将处在“无”状态下的自己放在了大地上,然后要等的,就只剩下她们的观察了。
“你用的倒是很熟练啊。”坠微微一笑,然后神情突然严肃了起来“你到底,在无中看到了什么?体会到了什么?”
“总之不是你能体会到的东西...也不会是你想体验的东西。”
殇的表情凝固了,他跑了起来,仿佛不想再磨磨唧唧的了,一张手,印证之镰和新月玫瑰同时出现在了他的手中,简单的运了一下,这时他已经跑到了坠的身边了。
手起镰落,两个镰刀从两个几乎不可能的角度斩出,而坠也像殇那样,不慌不忙的伸出双手,仿佛打算用自己的双手接住这一击一样,但和殇之前不同的是,她闭上了双眼。
镰刀轻而易举就斩断了坠的双手,仿佛没有任何阻碍一般,鲜血喷涌而出,染红了镰锋和殇的脸庞,而镰刀也并没有停止,它们接着向坠的脖颈击去。
但就在即将击中坠的时候,镰刀停了下来,仿佛被什么无形的东西死死的禁锢住了一般,再也不能前进分毫。
“可惜了。”
坠淡淡的说道,这个时候她的双手竟然已经恢复成了原来的样子,甚至原本溅射出阿里的鲜血也已经不存在了。
她微微的将手臂往回收了两分,然后狠狠的击在了殇的胸膛之上。
这一次坠实打实的击中了殇,殇闷哼一声,镰刀和殇一同飞了出去。
殇倒在地上,而印证之镰与新月玫瑰也瞬间消失,绯和雪甚至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这一瞬间,攻势逆转。
殇用手捂住了自己的胸膛,刚刚的那一击应该断掉了几根肋骨,现在的他毕竟刚刚恢复过来,还没有完全适应,出现这种无法掌控的现象也没有什么办法。
“你果然还是没办法完全掌握自己的这份力量啊......作为亵神者,有什么话想说的吗?”
“亵神者?”
绯和雪投去了疑惑的目光,而殇则是痴痴的笑了起来,他慢慢坐起来,轻轻的叹了口气“不错,我是亵神者,但那又有什么问题呢?我在选择这条道路的同时,就早就做好准备了。”
“看起来你们好像还不能理解啊...那我给你们说明一下好了。”坠接着说道“你们以为无这种东西,真的是人类可以达到的吗?”
“人类的存在是第一需求,而无这种状态很明显是与第一需求相违背的,更何况,这个家伙是想要通过利用无来达到永恒的存在,你们觉得这可能吗?”
“这可是真正意义上的南辕北辙,且不说通过相反的方式达到目的,就单看目的本身,就不是人类能够做到的事情吧?”
“无论是永恒还是无,那都是属于神的领域,企图以人的身躯去触及神的领域,不是亵神者,还能是什么呢?”
坠的话让两人哑口无言,发生的一切都是如此的不能理解,不是所有人都能听得懂这些天方夜谭一般的东西。
但有一点是她们所坚信的:一切的亵神者终究会受到神的惩罚。
“说了这么多废话,有什么用呢?”
殇轻轻的笑了笑,站起来拍了拍衣服上的尘土“我们才刚刚开始呢。”
“刚刚开始?呵,你打算拿什么与我......嗯?”
坠的话刚说一半,一股刺痛就从她的双手处袭来,她低头一看,红色的鲜血正顺着手上裂开的巨大伤口冒出——那无疑是之前殇的那一击所造成的伤害。
“只不过是一比二而已,好戏现在才要开始呢。”
殇笑着,他的身上不停的涌出鲜血,渐渐的染红了身下的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