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把我叫出来，有什么事吗？”雪坐在殇的对面，简单打了声招呼，点了杯喝的。
殇的面前摆着一杯看颜色就很糟糕的咖啡，雪单单靠闻就觉得那应该是一杯极其苦的咖啡。
“没事，就是聊聊天而已，我总不能背着绯出来和你约会吧？幻肯定会让我死的很痛苦的。”
“别说这种话了...没事你不会找我出来的。”
“真的没什么事，就是聊聊天而已。”殇端起咖啡一口气喝了一般，无底的苦味充满了口腔，他放下杯子，冲雪笑了笑“你最近怎么样？”
“...你指什么？”
“我说啊，你能不能不要好像我是什么内奸叛徒之类的？”殇的笑容有些尴尬“我好歹也算一个正常人吧？你就用对正常人的态度对我就行了。”
“抱歉......我没什么，就像以前那样，没什么变化吧，要说唯一的变化，那就是对你们的了解深入了一些。”
“是吗？”殇的双眼微眯，看起来他对于这个回答并不满意“那，你对我，或者说对幻，了解的有多少？”
“我可以直白一些说吗？”
“那样最好。”
“你们在以常人之身，追求非人之物。”
雪叹了口气“是叫做，永恒，对吧？我总觉得你们找错方法了，你们不应该由永恒到非人的境界，而是应该由非人的境界到永恒才对。”
“嗯，一般人都会这么想吧。”殇很淡然地点了点头，他没有任何的埋怨或者是其他的什么，只是点了点头。
但雪却对此反应不太满意，她原本以为她这样说，殇的反应会激烈一些的“我说的有哪里可笑吗？”
“没有啊，事实上也的确应该这样做才对。”
殇又喝掉了四分之一杯的咖啡“但是当你到我和幻的这个地步上，你便知道有些事不是这么简单的。”
“你的意思，是我站着说话不腰疼吗？”
“不是...到底我说了什么让你容易误解的话，你才觉得我是这个意思啊？”
殇揉了揉脖颈“你应该知道的一点是，如何做才能达到我们的那个目标，然后去帮助幻，不对吗？”
“......既然你知道如何做可以的话，那你为什么自己不去做，要把这种好事让给幻？”
雪对于人的自私性和利己性的认知可能是所有人中最清楚的了，她并不相信殇会这么好心。
“看起来，你对这件事的了解还不够深刻啊...”殇叹了口气，又朝咖啡里面加了两块方糖，用调羹不断的搅拌“你知道吗？一万个人心中有一万个哈姆雷特，我们两个人的心中，却只有一个目标，但通往这一样目标的路却截然相反。”
“这我当然知道，但是我不相信你会这么友好的分享给幻......这种事情不是应该靠自己才对吗？”
“为什么每次你和我谈话，火药味都这么重呢？”殇叹了口气好像真的很无奈的样子“有些事情，仅仅靠自己是不对的，而且我也不愿意看幻再在周围绕圈子了。”
“......什么意思？”
“他的身边明明有能够帮助他达到永恒的人，如果可以善用的话，很简单他便能达到他所期望的那个地步，但是他却没有这样做......或者我应该说，他根本就没有想过这个办法。”
雪对于殇的这个措辞有些不满，为何要用“善用某个人”这种语句，这不是在说人在他眼中只能算工具吗？
但现在也不好多追究，雪便直接开门见山的问道“那个人是谁？”
“......”
殇的表情凝固了，他接着搅拌杯中的咖啡，然后开始慢慢的品了起来。
雪没有催促他，因为她从殇的眉眼之中看到了.......一丝犹豫。
时间仿佛凝固了，咖啡店中咖啡与原木的味道交织在一起，在时间的河道中飘荡，像丝绸一般簇拥着如鹅卵石般错落的众人。
“果然，你自己都没有自觉啊。”
殇将杯中的咖啡慢慢喝尽后，才重新开口，说出了第一句话。
“诶？”
但是这句话，却让雪错愕不已，这是什么意思？我自己没有自觉？
“你的意思是......我可以帮助，幻？”
“不然，你认为是什么呢？”殇的表情很严肃，看得出来他极其认真“你以为我们当中，幻或者我，是最接近永恒的？别傻了，最接近永恒的人，是你啊！”
“不，你这么说我...我完全不懂啊。”
“你脸上的表情还挺精彩的，我再问你一次，你刚刚说的，常人和非人的事情，还记得吧？你告诉我，什么叫常人和非人？”
“......常人就是...”
雪说道一半，愣住了，她突然发现以她们现在的立场，讨论常人与非人的区别，是不可能的。
常人，她们应该也算是常人，可是和那些普通的人比，还能算常人吗？
“常人就是...心境与普通人一样的人。”
雪长考之后，才勉强说出了这个观点，但很明显，殇想听的，并不是这些。
“你还是不明白，最重要的不是常人，而是非人。”
“非人用另一种通俗的说法，便是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