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杀招
“咚......”
演武台的地面发出了巨大的响声，大地龟裂，苏湘楠踏着脚步，一步步走向演武台上的柳晴。
刚刚的柳晴没听清苏湘楠说了什么……
好像是:给我滚……出他的身体？
“都听不见我说的话。”苏湘楠的神色不大对劲，似是微笑，却寒彻入骨。
“你也忽略我罢。”她看着演武台上的陈琴，看得后者心里发毛。
不过多久，她径直撞过陈琴，抵达了柳晴跟前。
“喂，你这......”还没等陈琴把话说完，她的身体仿佛被一直无形的手控制住了，整个人倒飞出去，重重地摔在演武台下。
眼神宛若一潭死水的苏湘楠沉默无言，却比任何的语言都来得要可怖，来得要渗人。
一直在观众席上老神在在，觉着这届新人着实有趣的剑峰沈长老，沈梦来，嗅到了一丝危险的气息。
不对头。
“湘楠，退下。”沈长老起身，“一个个接二连三地扰乱武试，成何体统？这要给说出去了，叫我们诗澜大陆第一学宫的颜面何在？”
然而，苏湘楠跟没听见她的话似的，只是直直地对着柳晴竖起了食指。
“她想做什么？”诸人的目光都望向了她。
这家伙莫非要挑战剑锋沈长老，以及整个学宫的威严不成？
“你给我滚出他的身体，不然我砍断他的手，我说到做到。”
苏湘楠说出这一番话时没有丝毫的感情波动，但也许只有她自己才知道，此时的她已经愤怒到了极点！
“哦？”柳晴对着苏湘楠嘲讽般的一勾手，“来试试？”
沈长老眉头一皱，目光盯着那个叫做柳晴的学员。
这是都把她的话当耳边风了？
只是没想到，柳晴话音刚落，一支毛笔的笔尖已经点在了她的额头。
“我生气了。”苏湘楠挥手便是一个数字“一”，那一横，直接将演武台分为两半。
正准备制止的沈长老一下又沉默了，脸上露出震惊之色。
这莫非是......九杀阵？
只见苏湘楠袖中取出一巴掌大的墨盘，轻轻蘸墨，墨水甩出一道优美的弧线，执笔便在空中两笔一个“二”字。
“这是九杀阵！”众人之中有明眼之人，若是说刚才还无法确定，现在只怕是所有人都能看出来门道了。
并非所有人都认识苏湘楠，当所有人都一定认识九杀阵。
当初宫主施展此法，以一己之力敌万军之师，守下了整个阴阳学宫。从此便再无人不知九杀阵，其虽然玄妙强横，但其领悟的难度也是叫无数修道者避而远之，万万没想到如今还能有幸看到这一招！
沈长老也激动起来：“没想到这小妮子居然悟出了这招！”
别说是赤阶了，即便是澄阶，九杀阵也能越境杀之。
反观柳晴，临危不乱，甚至还咬了两口手中的馒头：“若不是我本就身患重伤，哪还轮得到被你追杀的地步？”
众人虽不知道其中原委，但都是满头黑线，这也......太骚了吧？人家都放杀招了您还搁这慢悠悠地啃馒头？
苏湘楠大怒，怒火攻心，竟是气血反流，硬生生被气得吐出血来。
“你...很好！”她指着柳晴，空中的“二”字此时正往下滴墨，后却变成了一个大大的三字，笔画间的墨水翻涌，竟有如浪漆黑的潮从字里喷涌而出。
一生，二生三，三生万物。
整个演武台被见不着底的墨水淹盖，若不是有长老在一旁维持结界，恐怕离得稍微近一点的观众都得遭殃。
“我是很好，我太好了，我这辈子都没这么好过。”
柳晴白色的衣摆猎猎作响，行走在墨水之上，视这仿佛要吞噬一切的墨水入无物。
“太特么帅了！”陈琴在台下两眼放光，这，定是她要追随的女人！
临危不乱，甚至还出言嘲讽，这才是大佬!
“给我死！”苏湘楠满眼通红，仇恨的火焰烧尽了她仅剩的最后一丝理智。
墨海中一条通体漆黑的巨龙腾空而起，如真龙在世，看得观众连连叫好。
“这一招，即便是澄阶也很难抵御。”有人客观分析道，毕竟这墨龙的气势正在节节攀升，其实力像是无底洞一样。
柳晴抬头看了眼巨龙，叹气，啃完剩下几口的馒头，拍拍手道：“若不是这具身体太弱了，我兴许还会陪你玩儿两下。”
“不过，再见了。”柳晴的竖瞳一闭合，空中突然出现了一个一模一样的猩红色瞳孔，隔离天日。
那一瞬间，
风停了，
云止在天上，
就连所有的声音都被从这个世界上剥离。
苏湘楠呆滞地看着这一切，仿佛记忆都开始错乱。
......
“爹爹，是要出去么？”是一个小女孩的声音，里边的屋子里，也发出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
“湘楠，你在家里要乖乖的，爸爸是去接你妹妹。”父亲一面扣扣子，一面抓起了一把零食塞进公文包里。
说罢，父亲出门了。
空荡荡的屋子里，又只剩下她一个人。
女孩走至玄关处，弯腰换上红色的凉鞋，垫脚够到门把手，咔擦一声，门便也就吱吱呀呀地打开了。
走到街上，发现路上黑沉沉的一无所有，就连半个行人都看不着。
......
“啊——”苏湘楠从回忆中惊醒，心脏还在疯狂地跳动，突然阵反胃，蹲着便开始呕吐起来。
演武台下的众人开始疑惑起来，这是怎么了？
刚刚不还好端端地么？怎么一下就忍不住呕吐了起来？
台上的沈长老抬头看宫主，发现宫主摇摇头，便又收回了目光。
她也没明白，苏湘楠这是怎么了？
只见柳晴一步步走向了她，似是好心地拍着她的背，帮她舒缓，实际上是在警告：“不想再经历一遍的话，给我离柳晴远一点。”
心有余悸的苏湘楠颤颤巍巍，满脸惊骇地看着她：”你......到底是谁？”
“这不重要，”柳晴站起身，“我说的话你记住就好。”
霎时间，天地间好像出了某种变化，但又说不出什么，就像是突然少了个人。
阴阳学宫的众女狠狠都咽了口唾沫，内心狂颤：这个家伙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柳晴睁眼，浅灰色的瞳孔温顺无比，头发也变回了黑色。
只是刚想说话，一阵难以忍受的剧痛传入柳晴的脑内，全身上下有蚂蚁啃食般的灼烧之感。
以至于他刚醒来，便又昏下了。
女导师将其扶起，可台下的沈长老怔怔地看着柳晴，似是想到了什么，忽然面色大变，出言道：
“这孩子我剑锋要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