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不说，我也知道。
算法，程序再厉害，表现出来的却也只是个人想要的结果。
说道头来，就是自己骗自己，自讨有趣。
可
...
我喜欢这样。
每当爱丽丝俏皮的叫我指挥官，时不时的让我社死，乱买用不到的东西，偷窥我的隐私，逗我开心的捉弄和整蛊。
有好有坏，
但我表面上无论呈现出来的是什么，心底里是恨不起来的，甚至....还有那么一丝的喜悦和满足。
兴许是我的脑子有毛病吧，可一直陪伴在我身边，不放弃我的就只有她了。
付出代价，所幸换来的都是值得的。
生活中的影子逐渐只剩下了虚拟的一个。
“指挥官，路上多保重，我会想你得~”
语气中透出的不舍险些使我心软。
可我必须有一定要做到的事情去完成，那就是找到马基雅维利，请他帮忙解决爱丽丝的困境。
我能感受到，现在的她因为失去了与外界沟通的自由而故作坚强的伤感着。
虽说现在的扎罗尔的扬雪因为异常的天气而融化，但唯一可以外出的交通也就只剩下地下黑市的暗车了。为此我花了五分之一的积蓄抢到了前往孟比达圣安娜的凭据。
坐在白昼地龙的体内，出乎意料的舒服，也不颠簸，没有丝毫的异味，说这是地下火车我都信。
“先生，这是您要的绷带，酒精和棉签。”
谢过乘务，我撩开破烂的衣袖，给新增的伤口消毒，也不痛，我大致的用绷带包裹好被小刀划开的皮肉后便从兜里掏出了当初马基雅维利递给我的住址。
他说爱丽丝一旦出现问题便可以到霍洛诺斯去找他，他可以免费提供帮助。
当我问及这对他有什么好处的时候，他只是神秘一笑。
告诉我说“这是一个大胆的尝试。”我不是傻子，当然可以明白一个敢公然破解机械协会产品并肆意传播的老头所说的尝试非同一般。
如果可以，我自然不想陷入这样的麻烦中。
“霍洛诺斯-麦克斯韦开发区-KT092街道888.”
将这处地址默念三遍，牢记于心，将纸片郑重的塞回兜里拉好拉链。
很快，乘务员给每个乘客送来了耐饥的食物，虽说是暗车，但幕后的老板似乎非常大，是某处的军阀，所以异常的精良。
吃起来甚至比爱丽丝操控厨房做出来的味道都要好。
隐约还有上瘾的意思。
就这样我在地龙的体内呆了整整两天，在昼夜颠倒的迷糊中抵达了霍洛诺斯。
出口依然是地下，这里是一处荒废的矿井，需要时刻注意好脚下和墙壁，稍有不注意就可能摔倒或者是被不知名的毒物咬一口，徒增了医疗费用。
与我同行的是一个脸上黯淡无光，身体有所残疾的沧桑男子，他叫赵六，由于在地龙体内是邻座，加上又比较聊得来，所以算是认识的陌生人了。
“海森，你不一起来？”
出了矿井，一辆车顶积雪的面包车停在了我的面前，但这和我没关系，所以就与赵六打算告别了。
可赵六见我这么做表现的很诧异，让我无法理解。
“不用，我在城里要找人，和你不顺路。”
“找人？海森，我看你顺眼，给你提个醒，这座城市已经是疫情的爆发点，胡乱走动是会染上流感病毒的。”
疫情？该死，平常都是爱丽丝帮我关注外界状况的，我完全没注意。
“不如和我一起去真理之指，只要你同意，可以与我一起接受改造，百分百能够成为异能者！到那时，你我就是超脱生化变种人的更高级存在。”
虽然不知道赵六为什么对我如此热情，但是他似乎没有恶意，反倒是在地龙上向我说了一些他的一些事情。
从言语中我大概能知道，机械协会似乎迫害过他，导致他的事业和家庭都破灭了，他想要成为异能者，估计是为了复仇吧。
“喂，赵六，你走不走啊？！”
面包车上的司机带着脸虫，闷沉的声音通过摇下的车窗喊了出来。
“不用了。赵六，谢谢你的好意，我真的有很重要事情要做。”
赵六深深的望了我一眼便离开了。
虽不觉得流感问题有多大，
但我还是到街边一家推着车卖脸虫的小贩去买脸虫作为基本保护。
“二十源晶币一只，爱要不要，不要拉倒，我又不愁着卖。”
小贩甩着白眼推着车，依稀露出的眼睛透出了一股吃定我的心思。
我无暇顾及其他，反正也便宜，直接买了便是。
“哎呀呀，好爽，您是不知道啊，这脸虫前些日子可是有人问我要了四十源晶币买的，要不是现在我急着要钱清库存，我也不会二十源晶币卖你了。”
“哦，好，谢谢，能把脸虫给我了吗？我有急事。”
接过脸虫附到脸上，我望着这熟悉的城市街道，心中感慨万千。
毕竟原本以为不会再回来了。
几年过去，这里也没变什么大模样，除了因为疫情而街上变少了的人流以外，无非是从包子铺变成了文具店之流，不用终端的导航也可以照样找到地。
前往麦克斯韦开发区的路上，我在思考张九与我说过的话
他告诉我爱丽丝的问题来源于官方的补丁和情感模拟的错误积累的矛盾，只要解决其中一个问题就能让爱丽丝恢复正常。
但我并不完全相信，因为他那套情感模拟造成机器人使用年限变短的言论实在是太过扯淡。
或许他修家电和机器零件有一手，但在程序方面却不一定是行家。
马基雅维利就不一样了。
对了，见他再怎么说也得带些礼物吧，要不然空手上门要他帮忙也太说不过去了。
马基雅维利这种老学者喜欢什么东西呢？
太贵的他估计也不会要，而且如果他能帮我解决爱丽丝的问题，我还得给他报酬。
我恍然间记起了他手上曾经把玩过的旧式机械时钟。
那就送些具有收藏意义的古玩吧，如果在疫情期间，最近的那个旧代古董市场还开放的话。
沿着过去的思绪，我找到了古董市场。
很幸运，是开放的，而且人还不少，看来这流感疫情确实不算严重。
邻身走过的中年男人在对他的同伴说着疫情有关的事情。
“嗨呀，怕啥呀，你没看政府公布的数据吗？这么大个城市，昨日新增病例已经是零了，病毒我看早走了。”
“那倒也是，就是老吴在医院里呆着不知怎么样了，这么多天也每个消息回。”
“啧，那里那么多漂亮小护士，我看老吴这钻石王老五现在混在女人堆里都瘦了几圈呢，还要你担心？哎呦呦，你看这八音盒，这质感，妙啊。”
额，还是不听他们说话了。
我也埋下头四处扫视起了地毯上摆放的古董，过去帮爷爷看过店，多少有点鉴赏能力，运气好说不定能捡漏。
“海森？是你吗？”
熟悉的声音让我的心脏一颤，我没想到这么碰巧能和艾达遇到。
“这些年，你去哪里了？过的还好吗？”
我觉得问这些问题的艾达很蠢，难道还有比离开了她和霍洛诺斯过的更差吗？
既然避无可避，那我不如表现的大气些，也不至于落了脸面。
“我想我这些年应该还是蛮有名的，你不应该没听说过我的事情。”
作为脸床网的大床主，无论影响好坏善恶，艾达没理由不知道我，估计她也是自己尴尬，想要寻个搭话的由头。
之间艾达略有尴尬的拉起额前的一绺发丝，点点头。
“他呢？你们现在应该结婚了吧？”
“海森，当初我不知道...我，我和他..”
“不，别敏感，过去的事都过去了，我问问只是出于关心的问问我这位曾经的好友现状如何。”
是啊，曾经的，那时的自己又怎么会想到，自己的好友居然就是那个一直在暗地里诋毁自己的混蛋，抢走了自己的女友还不算，甚至强占了爷爷的店。
呼呼呼，忍住，海森，你得沉住气。
“他，感染病毒了....现在正躺在医院里。但是我和他早就分手了！”
分手了还知道他在医院？这话说得，怕不是变成炮.....不不不，克制，克制。
呼呼呼。
但刻薄恶心的话语还是从我嘴角漏了出来。
“是吗？医院里应该有挺多漂亮小护士的吧，他那么讨人喜欢，他也应该会被照顾的很好.....”
艾达的眼眶红了，我泯起了嘴唇。
“海森，当初是我不好，你怎么说都可以，我也不奢望你原谅我。”
“那你还来烦我做什么！”
情绪的怪兽把我吞噬了，艾达的模样只能让我想起一种绿色的饮品。
“你爷爷当初送给了我一只怀表，我只是想把它还给你。我一直随身戴着。”
艾达从羽绒服内衬衣口袋中掏出了一只带有同心圆符号的怀表，虽说我并不想接受，但这似乎是个好东西。
那些过去的对我来说早是过去，正好可以把这怀表当做礼品送给马基雅维利。
“你拿好就行，那我就先走了，如果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你可以来找我，我没有搬过家！”
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街道尽头，我的脑子里又一片空白了。
随即有些悔恨，为何要这么对她。
自责中，我怀里的终端抖动了。
拿出一看，是爱丽丝为我专门录制的午睡铃声。
“这样，哪怕我不在指挥官的身边，指挥官也能感受到我的存在！”
好了，去找马基雅维利吧。
尽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