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关注魔场中的魔素,还是关注自身体内的魔素,都和猫猫上一世的出体体验类似。
猫猫也说不准,因为它已经判断自己的能力来源于这特殊的灵魂,被古神小姐称作位面旅行者的存在,而非猫猫的血肉之身,或是什么玄乎其乎的魔法天赋,所以它知道这是一种灵知,这也恰恰可以对应上爱希礼的解释。
至于猫猫认识中的出体,不管是上一世神秘学中的超精神体验,还是心理障碍程度的现实解体,亦或是真正意义上的濒死状态,它都经历过,那并不是什么新奇的或是足以让人产生兴奋感的经历。
自然地,来到这个异世界之后,灵魂本就特殊的猫猫也就不再对自己那诡异的感知能力感到惊讶了,它选择接受了这些犹如新感官的知觉拓展,虽然这几日来并没有什么机会去集中注意力在这些需要冥思的感知上,但猫猫也愿意继续习惯新身份带来的新视角。
这个过程,就好像眼盲的人在恢复视力后所做的复健训练一般,只是安雅本身性格过于懈怠而进展缓慢。
集中精力,观察自身,那并不属于猫瞳所见的第二层视界便毫无延迟地汇入到了安雅的思维海洋之中;
它感觉自己就像一个正在打量着一只猫的局外人,那只猫正是自己灵魂所依托的物质存在,其中却蕴藏着比在小溪边的魔场中还要深邃的混沌;
那已经不能用黑雾来形容了,而更像是在整个和谐的世界中撕开了一个奇点,明明只是一个点,却让猫猫感到不可名状,无法言说,甚至连这究竟是不是一个点,都不好定义。
怎么回事,我这个身体...是怎么回事?
猫猫现在终于感到了惊讶,但就在它观察自身的那一刻开始,对体内魔素的引导也已经不自觉地开始了,等到猫猫为时已晚地遏止这一切时,淡淡的黑雾已经伴随着它的引导溢出了体外,并实存于魔场之中了。
安雅连忙将注意力重心从观察中松开,这时候就算不需要爱希礼的侦测魔法,它也能感知到自己体内某处的附加物被唤醒了,而且似乎还很躁动的样子。
那符文并不在别的位置,恰好就在它心脏前的胸口上,猫猫需要后缩起头来才能看见那个位置,可此时就算不去看,它也能清楚地知道自己的胸口发生了什么变化。
原本通体泛黑,没有一丝杂色的胸前绒毛,在魔法发声符文被激活的作用下,竟然被一道溢着珍珠色的魔光铭刻上了白毛的斑记;
那胸前黑色的猫毛在斑记下渐渐泛白,一开始还很模糊,但逐渐地具象出一个一清二楚的轮廓来了,不知这究竟是符文本身的徽记,还是某种不祥之兆——最终那斑记所绘的,正是一只白色的、用于绞刑的索套。
注视着这一切发生的不止有安雅,还有坐在一旁的爱希礼,她在见到安雅的第一天时就曾检查过其体内外的魔素残留,并将某些自己很厌恶的气息视作是穿越亚空间通路时被灰域留下的污染。
但是现在,安雅不仅主动释放出了与那小溪旁入侵的混沌魔素相同的黑雾,甚至还用这些几乎要让整座陵园的魔场都狂暴起来的魔力唤醒了它体内的符文;
而最终激活后的符文所显示出来的徽记,也与自己在魔像学古书上看到的记载不符。
她十指相扣的双手捏得更紧了,那指甲几乎要掐到手背的皮肤里去,但在皱着眉头深呼吸了数次后,又平息了一瞬间的冲动,目光也微不可察地闪烁了一下——大约在不到一秒钟的时间里,少女的眼神确实短暂地失去了高光。
可就如在小溪边完全搞不清状况时一样,安雅并没有意识到这个黑雾代表了什么,也从未将少女当时表现出的异常与那魔场中的混沌魔素联系在一起过。
“阿...唔...喵...”
“阿、阿—”
小黑猫自顾自地熟悉这个发声符文的使用方法,这种符文似乎可以发出任何一种自己想要的声线,但前提必须是使用者本人拥有这类声线的声音记忆;
古代的那些魔像肯定是没有什么声音记忆的,猫猫猜测如果不提前设定好声线的话,给魔像装上这种符文就只能像普通的活化物品那样发出纯机械的声音,估计一听就会觉得是人工智障,连语音包都不带的那种。
但如果是生物,尤其是人拥有了这种符文,那这东西简直就堪比一个内置的变声器了,唯一的缺点就是发声部位并不是从喉咙发出来的,而是从符文的位置通过传声魔法传出来的。
不过,真的会有给发声符文设定声线的魔法么,魔法应该不是这么无聊的东西吧?况且就爱希礼的相关描述来看,古代的魔法师甚至都没有想过给人类使用这种符文;
要安雅来说,这种符文简直是伪装身份的利器啊。
不过,该给自己安排一个什么样的声线呢?
小黑猫完全没注意到爱希礼的情绪变化,它还沉浸在自己的发散性思维中,这点恐怕也是被猫的性格所影响了,获得了新玩具就完全不顾铲屎官了。
嗯...上一世的男性声线,肯定得毙掉,虽然这个声线是它最习惯的声线,但再怎么说自己现在也是一只母猫了,还是将有可能会变成猫娘的母猫,怎么可以用男性的声线呢?
重低音电流合成器?不行,虽然很有个性,但对于这个时代来说还是太超前了;死金兽吼极端嗓?似乎也太夸张了点,虽然兽吼没准挺适合自己现在的身体的;哇哩哇啦古神低语?啊,那简直说个话都像在骚扰一样,不采纳;二次元标配的声优套餐?这个倒是可以考虑一下。
最终思来想去,安雅选择了自己上一世记忆中印象深刻的——某位被魔女诅咒、头上有三朵花水木的白发不死人小女孩的声线。
“阿,阿—能听见吗?晚上好、晚上好,晚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