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事情...要问我?”
赤驥骑士闭上了眼睛,仿佛沉思着什么,而爱希礼就站在她的面前,屏住了呼吸。
爱希礼作为一名传奇级顶峰的强者,在过去也曾经历过数不清的大场面,会见过各式各样的大人物,但除了安娜斯塔希娅以外,还没有哪一位强者能像眼前的赤驥骑士这样令她忐忑不安。
不仅仅是因为对方来自亚空间通路的另一侧,且安然无恙地响应了第二印的揭开而受召前来,更是因为她身上的气息;
在剥离那些来自亚空间的灰域污染后,爱希礼能够察觉得到,赤驥骑士的身上有着既不属于灰域也不属于凡界的力量,她很有可能和神契者一样,都是突破了凡界的存在,甚至是超位面的存在,甚至极有可能是权柄的持有者。
如果将这位赤驥骑士召唤而来,也属于萨蒂利孔书卷这个真神器的能力之一,那么这位不属于凡界的赤驥骑士会不会知道一些关于安娜斯塔希娅的信息?
知道的话当然是最好的,就算不知道也没关系,因为爱希礼一直以来都没有改变过自己的目的,研究这份神器书卷本来就是为了获得关于打开亚空间通路并穿越亚空间的能力;
有这样才能亲自动身前往安娜斯塔希娅最后一次出现的地方,而眼前这位赤驥骑士显然是掌握有这个能力的。
现在就要看对方的答复了,爱希礼紧张不安地盯着这位英气的马耳少女,担心她直接不说话就转身走进空间裂缝中;
那是爱希礼绝对不允许发生的情况,如果对方真的无视了自己的请求,那就算是凡界之上的力量,爱希礼也不会畏惧——那种最坏的情况就需要直接动用武力来要求她留下来!
毕竟,就算这一切来得太突然也太可疑,但却也是爱希礼努力了几十年来一直期盼着的结果,甚至可以说是现在的她所能握住的唯一稻草了。
这一刻,她只想着绝不能让对方溜掉,完全忘记了这位赤驥骑士的身份问题,也忽略了尚在主厅呼呼大睡的安雅会不会被战斗波及。
但是这过于明显的敌意,哪怕被层层伪装buff拦下,也能直接通过爱希礼那有些病态的表情察觉到她此时的情绪状态;
赤驥骑士睁开了眼睛,缓缓转过身来,朝着这位正在溢出敌意的少女轻拍了手掌。
“爱希礼小姐,您不必这样关注着我。”
“那么,柯席娜小姐...赤驥骑士阁下是同意了?”爱希礼的眼神变得放松些了。“请允许我为刚才的失礼举动道歉,如果能谅解一下的话就更好了。”
“无妨,爱希礼小姐,虽然我无法猜测您对我的期待是什么,但我能从您的眼神中看出,您似乎对我别有所求。”
“但是,很遗憾,我唯一能做的,就是站在这里为你解答一些困惑,因为我并不能留在这个地方,所以除此以外的期待请恕我无法回应了,我谅解爱希礼小姐您的心情,也请您谅解我的苦衷。”
赤驥骑士优雅地躬身,而爱希礼也重复了一遍刚才的旧贡代尔礼仪,这样二人的交涉算是建立起来了。
“你认识安娜斯塔希娅,对吧?”
没有等对方再次开口,也没有问关于对方身份的问题,爱希礼在得到可以提问的回复后马上就问出了这个关于她最重要的人的问题。
“安娜斯塔希娅...?不,抱歉,我并不认识爱希礼小姐您说的这位人士。”
赤驥骑士停顿了一下,她看向散落在地上的书卷,似乎明白了什么,又接着说到:“如果爱希礼小姐您指的是那份卷轴的持有者,也就是‘羔羊’,那我可能还有些头绪。”
“羔羊?那是什么意思,你是说安娜斯塔希娅是就是所谓的羔羊?”
“不,不,那只是一种谜语人的称法,所谓的羔羊,指的是‘复活者’,而且必须是由神复活的对象...啊,抱歉,其实我对此也是一头雾水,不知道这种说法从何而来,我只是末日红马的化身,作为四骑士之一的赤驥骑士而已;”
“虽然我作为化身被第二印的力量召唤并投映到您的面前,但我能感应到您并不是被神复活的对象...所以我才说,您并不是这份书卷的持有者。”
“如果您说的那位安娜斯塔希娅阁下是书卷的持有者的话,那么,我猜测她就是那位被称为‘羔羊’的复活者了——但,我并不认识她,她过去并没有揭开过第二印。”
赤驥骑士的语气诚恳而委婉,让原本听到这个结果差点要再度陷入过激状态的爱希礼,也平复下了她的心情。
“感谢阁下的解答,那么,阁下能否告诉我,一个凡界的存在要如何打开并通过亚空间?”爱希礼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紧接着追问。
“等一下、等一下,虽然用问题来回答问题有些失礼,但爱希礼小姐,我有些不解,您为什么要这么做?”
赤驥骑士摇了摇头。
“如果您是要去寻找那位安娜斯塔希娅阁下的话,请恕我劝阻您放弃这个想法,因为看起来您并不知道她的坐标,就算是我也无法在没有定位的情况下通过亚空间来追踪一个目标;”
“要知道亚空间并不是真正的空间,缺乏定位导致的结果,便是迷失在那片混沌里,这只会让你的凡界之躯被亚空间风暴撕碎。”
“这样啊。”这下轮到爱希礼闭上了眼睛,只是依稀听到少女发出了咬牙切齿的声音。
然后,她就鬼使神差地提出了一个连她自己都没想到的问题。
“那么,赤驥骑士阁下,我能否拜托你带我前往另一个世界?”
“不行。”
“秒答啊。”
爱希礼松了口气,还好对方拒绝了,自己刚才为什么会这么问呢?
“希望您能明白,就好像亚空间不是真正的空间一样,我也并不是真正的位面旅行者,在这个空间里出现的,只是来自末日红马的化身、名为赤驥骑士的投映,所以我并不能带着您离开这里。”
“另一方面,您似乎也不具备穿越亚空间通路的能力,除非您有其他保护手段...唉,即便如此,以我的能力来说也是做不到的事,所以,抱歉了,爱希礼小姐。”
“嗯...没关系,其实我也没有准备好。”爱希礼点了点头。
“那么,我也不能再继续驻跸于此了,请再次恕我退席,爱希礼小姐。”
她似乎真的有些着急了,哪怕言语上毕恭毕敬,但这一次赤驥骑士没有再等待爱希礼的回复或阻留,而是选择直接转身进入了空间裂缝中。
随着最后一缕火红色的马尾也消失在亚空间通路中后,这道裂口瞬间闭合,被控制在结界内的风暴也停歇了下来,房间内再度恢复了安静,只有爱希礼独自一人望着那裂成两截的工作桌。
由于对方的解释,爱希礼最终也没有选择通过武力来留下这位长着马耳与马尾的骑士少女,但当她惘然若失地看着地面上散落的萨蒂利孔书卷时,或多或少还是有些悔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