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方向（上）
“里森，之前他们做的病毒检测，除了风魔兽外，都是普通人对吧？”伊芙琳在办公桌上扶着额头说道。她手镯上的宝石已经暗淡了下来。
“对，但是风魔兽的病毒融合率太低，目前连瞳孔变化都做不到，是不可能激活出能力的。”里森说道。
病毒融合度所带来的身体变化是逐步改变的。
没有能力……是自己想错了？伊芙琳沉默了，从电脑里调出鬼灯的资料。“里森，你先回去吧。”
让里森回去后，她一边看一边思索。
肯定有什么东西是自己漏掉了。
……根据鬼灯能够混入龙艺，推定其年龄在19-23岁，即童年正是美国爆发病毒的时候，成长环境应该相当复杂，双亲仍在的几率非常低……
伊芙琳根据资料，试图把自己想象成鬼灯。他是怎样性格的人？想干什么？
如果我是鬼灯……
一些特征在伊芙琳脑海中形成，“我不信任他人”，“我的某种利益、信念和心武相符”，“我超级自信”，“我意志力坚强”……
那么，我潜入学院留下密码是想干什么？即便我已经知道政府在调查我，环境很不安全。
记录风魔兽的信息？伊芙琳忽然想到鬼灯听过录音，但是随之摇了摇头。
不对，先不说鬼灯知不知道风魔兽在强泽，就算他知道，风魔兽的真正样子也只有里森见过，录音里的描述太过含糊，只是说明了是亚洲面孔，鬼灯是很难由此确认谁是风魔兽的。
当然，还有更多可能，但是建立在假设之上的假设不能考虑，否则推论就太过主观。
那么，目标不是风魔兽的话，鬼灯想传达的信息是什么？给谁？
就算派人一直监视鬼灯刻下密码的地方，也没发现有人去查看。
伊芙琳有些急躁地在办公桌上敲着手指。可恶，那该死的密码到现在还没破解出来。不然问题就简单多了。
事实上，破译专家组一度认为这密码就是没有意义的，但是伊芙琳不屈不挠，让专家们死也要死出来，所以他们只好硬着头皮继续破解。
等等，伊芙琳忽然察觉到了什么。
没有意义的密码。
信息传达对象不明。
明知道自己被调查还要留在危险地区。
这些因素一旦被箭穿在一起……
从这些蛛网一样交错复杂的关系中，伊芙琳忽然看到了背后隐藏的庞然大物。
目前鬼灯起到的作用，最直接的不就是——
“几乎吸引了自己的全部注意力。”
伊芙琳忽然惊觉，心武真正想做的事情，肯定另有其他。
明修栈道，暗度陈仓。
“这一手玩得真是漂亮啊。”伊芙琳也感到浑身发刺。如果不是金在安死去，自己还会只执着于密码破解。
但是现在，至少金在安不是白死的了。
伊芙琳很快想到了强泽长期存在的几个潜在威胁，它们中，很有可能就有心武的真正目标。“要开始反击了。”
伊芙琳的眼中激起战意。
可别小看人啊，该死的心武。
……
塞西、李晓狼、路易十回到了学生会办事处里。
李晓狼在看资料，塞西也在看资料，神情自然。金在安死了这件事对他们好像没有发生过一样。塞西甚至一边削起了苹果。
“喂，你们难道一点也关心吗？有人死了啊！”路易十忍不了这种无动于衷的氛围。
虽然他看不惯金在安，但好歹也是一个阵线的，现在他可是被杀了啊。“为什么你们好像一点也不在乎的样子？”
空气中都似乎飘着机械味。
“每天都会有人死。”李晓狼抬起头说道。“现在该做的事情，就是继续研究，别让他白死了。”
塞西继续在削着苹果。默认了李晓狼的说法。
路易十一时找不到理由反驳。
但是这种对人情全然冰冷的感觉，让他很不舒服。“你们……真是太冷漠了。”路易十说完就愤然走出去了。
“冷漠……是吗。”李晓狼看着路易十离开的门口。
“塞西，你觉得我很奇怪吗？”李晓狼问道。
说实话，他也为自己和别人不一样的地方困扰。与众不同，总是让人彷徨。
“晓狼君也害怕孤独啊。”塞西削着苹果，微笑道。
“什么？”
“从本质上来说，人担心自己跟别人不一样是因为害怕被孤立。”
“这样么……”自己害怕孤独么……或许确实如此。
“晓狼君，你不知道自己是谁吧？”鬼灯将苹果削好了，果皮没有断过。
李晓狼露出被看透的惊讶神情。但他惊讶时的面部动作也非常简单，只是嘴巴微微张开，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塞西微笑着把苹果递过去。“相比担心自己是否异端，先弄清楚自己是谁比较重要吧？”
“你是谁呢？晓狼君。除了名字之外，有什么能证明你是‘李晓狼’？”
塞西的目光，像夜空一样深邃。
李晓狼忽然感觉自己的周遭都很虚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