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灵，一种看不见摸不到的玩意儿，祂甚至都不一定存在。
可在众多分区的故事里，都有祂们的身影。
鬼魂，亡灵……祂们许多的称谓。
在仙夭里，祂们大多被描写为是冤魂鬼怪，阴冷诡谲；而在凛冬，以及一众西区里，祂们则是以一种怪异的姿态，像世人播撒着恐惧……
在诸多故事里祂们的形象不同。
但不可置否的是，流转于一众区域故事的祂们曾一次次在深夜播撒名为“恐惧”的恶念。
如今，祂们以更加确切的模样叨扰世间。
抬头看看吧，霓虹灯映射下，那盘旋于塔之上，灰色的梦魇。
——芙蕾姆《幽灵与塔》
在某个巷子深处的一家小酒吧里。
陈挂在屋柱上的复古款式的时钟嘀嗒作响，摇摆顺着规律不间断的轻晃，某一瞬间指针停留在了六点的刻度。
凌晨六点，太阳初升的时间。刚越出了地平线的它带着一丝凉意缱绻的光，透过老式的木窗给这小小的酒吧平添了几分光亮。
吧台内，年轻的男人撑着脸，弓着身子伏在上面，敞开的衬衫袖口露出洁白的手腕。
“所以你大清早把我吵醒，就是为了让我听一段毫无意义的文字？”
男人开口，声音低沉带着些许缱绻。他看着吧台外侧，那个穿着英伦风大衣，带着卡其色猎鹿帽，一副侦探模样的姑娘，眼神变得有些冷淡。
“你们第三机关很闲吗？”
“是啊，很闲，都半个月没接到任务了，另外……”
侦探小姐苦笑了声，转过身看向男人，顺带着将手中的书摊在他面前。
“这可不是什么毫无意义的文字，是凛冬作家芙蕾姆的《幽灵与塔》中的片段。”
“所以呢？”男人歪着头，乌黑的眸子稍显暗淡，“这和你大清早闯入我家给我‘念经’有什么关系？”
侦探小姐轻轻一笑，竖着根手指打着转，一副“之乎者也”的模样：“你不觉得这很值得分享吗？这本可是非常有名的文学作品。”
“分享？”男人蹙起了眉，口气带着些许的嫌弃，“比起这个我更希望被钱砸醒，而不是这种没有一点经济效益的事？”
“NONONO，文学作品可不能用金钱衡量哦，那太俗套了。”侦探小姐晃着手指，循循善诱的说道，“文字的力量自旧时代以来就被认同的，你看不是有个词叫做‘精神价值’吗？”
“‘精神价值’，抱歉，我是个俗人，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对于我而言毫无价值。”男人顿了顿，细而长手指轻轻敲击着色泽光亮的实木桌面，哒哒作响，“当然如果它的作者可以分给我它一半的稿酬，我也不是不可以试着认同一下。”
“你这人还真是掉钱眼里去了。”侦探小姐叹了口气，语气带着几分惋惜，“我说陆老板，你才二十多岁，在仙夭的中心这寸土寸金的地方有了一家酒吧，单论资产已经超过了绝大部分人了，你应该没那么缺钱吧。”
“我的却不缺钱。”男人不可置否的点了点头。
“那既然这样，不如把精力放在其他一些有意义的事上，比如这个。”
侦探小姐将小说推到了男人面前。
她的意思大概是阅读书籍之类的，这很像是这位来自英伦的侦探的爱好。
男人淡淡的瞥了眼书，淡黄色的书页上折痕清晰可见，稍微凑近似乎能嗅到一缕清香。
“这本书……”男人眉头微微一簇。
瞧他这副反应，侦探小姐眉毛轻佻：“怎么样，有兴趣了？”
男人看了好一会儿，开口说道：“它看上去很贵的样子，这种纸是一百年前凛冬的贵族货，目测估值在50万点左右。若是碰到蠢点的买家，价格或许能提高百分之十五，不，说不定能更高。”
“喂喂喂，别这样看着它，这是非卖品。”察觉不妙的侦探小姐赶忙把书收了回去。
男人的眼神一下子又暗淡了下去：“啧，不能买吗？”
“知足常乐一点儿，好吗？”
男人看了眼侦探小姐，转身从身后的酒柜里拿出几瓶鸡尾酒和调酒器，一边调酒，一边和侦探小姐搭话：“人总是贪婪的，这世上大部分人总不会满足于‘此刻’所拥有的，即使那些已经足够，他们仍旧以各种方式聚敛。你觉得这是为什么？”
侦探小姐略微思考了片刻：“这只是执着于物欲而已吧。”
男人的手指轻轻摩挲着雪克壶贴合的边缘回答道：“虽然你的回答也不算错，但那太浅薄了。”
“就像你说的‘精神价值’这个词，任何贪婪的背后，本质都是对自身欲望的价值渴求。”
“从这点来看，无论你我，人的本质都是一样的。”
男人抬头看着侦探小姐，手中的雪克壶沙沙作响。
“这世上大多数人的欲望都与金钱挂钩，而我向来信奉多数论。不过和那些人不同的是，我仅仅是单纯的喜欢钱，至于钱所带来的其他社会性效益我并不感兴趣。”
侦探小姐嘴角勾勒出一抹浅笑，她撑着下巴，翠玉色风眸子带着些许玩味的看着眼前的男人：“我偶尔会这么觉得，你这个人真的很危险。要是你成为一个罪犯的话，大概是那种很令人头疼的角色。”
“这是侦探的第六感吗？”男人将摇好的酒水倒入精致的高脚杯中，甚至贴心的插上了一片柠檬片，虽然它看上去并不是很新鲜，他将这杯酒轻轻推到侦探小姐的面前，“所以为了让我不变的那么危险，还请夏洛蒂小姐为我这微不足道的小小欲望出份力，贡献今天清晨的第一桶金。”
“这杯晨光，250点。”
夏洛蒂接过眼前这杯酒，淡蓝色的基底上漂浮着一抹淡黄，到有点晨光的意思，只是这价格略带点损，而且……
“就不能便宜点吗？好歹我们俩儿也认识七年了。不说要你请，打个七八折总可以吧。”
陆老板敲了敲身旁的告示牌，上面写着“小本经营，概不赊欠”这八个大字。
“虽然我喜欢钱，但在买卖这方面，我向来都是一分钱一分货，我可是很有良心的卖家。”
“啧，行吧，250就250。”夏洛蒂接受了现实，叹着气的功夫打开了微光系统，简单操作了下便支付了250点。虽说她看上去有些心疼，但动作却丝毫没有拖泥带水，看样子很大方。
在支付完成后，看着这杯价格250点的奢侈品，侦探小姐小心翼翼的品尝起来。
淡淡的甘甜，类似于香橙的清新香气，加之少许酒精的刺激感。虽然是酒，但口感却更像是某种捎带刺激果味饮品。
它很好喝，作为一个这么一个僻静酒吧的商品，毫无疑问它值得这个价钱。
看着杯中的液体缓缓流入侦探小姐的喉咙，陆老板摘下了手套，颇为随意的丢在了吧台的一角。
“喝完这杯就打道回府吧，离开店还有段时间，我还得休息一会儿。”
“要我陪你吗？”
“用不着，我不喜欢和别人分享我的卧室。”
“真遗憾，我还想见见你睡觉的模样。”
“我没有在睡梦被人参观的癖好。”
……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直到侦探小姐咽下最后一口酒。
“晚些时候我会再来的……虽然我想这么说，但好像用不着了。”
夏洛蒂摇晃着酒杯，这大概是价格高昂的奢侈品，即使它刚刚盛着酒水，也看不着任何痕迹。
杯壁通透明镜，在浅淡的阳光照射下甚至能晃人眼，就像一面刚擦拭过的镜子。
因为如此，夏洛特即使不用回头也可以清楚的看到酒吧的门口站着位女孩儿。
那女孩一会儿看着门口告牌，一会儿又透过落地窗小心翼翼的打量着他们，摇摇晃晃的来回踱步似乎是在考虑要不要进来。
夏洛蒂知道女孩儿这份举动的缘由，因为门外的告示清楚的标志了酒吧开店的时间。
9：00—17：00
现在是凌晨六点半，打烊的时间。
而在这个时间点，酒吧的调酒师，或许是老板也说不定的男人杵在了吧台内，他的对面还坐着一位正在喝酒的女士。
任何人在看到这副略显矛盾的场景都会犹豫不决，这很正常。
“不去吗？”
“现在是打烊时间。”
夏洛蒂笑了笑：“你会在意这个？”
陆老板低眉瞥了眼门口：“她看上去没有到达可以自由出入酒吧的年纪。”
“出乎预料的理由。”
“私自向未成年人兜售酒精饮品是要罚款的。”
“这才像你嘛。不过你大概是多虑了。”夏洛蒂眼角的余光打量着门口的女孩儿，“从这姑娘的衣着打扮来看，她的家庭条件应该比较富裕。容貌扮相也很得体，自身修养应该也不错。在看她的举动，礼貌克制，虽然看样子是在门口犹豫不决，但一直观察着我们这边。从这三个方面来看，她的家庭教养应该不错，大概是什么书香门第的小姑娘。”
陆老板低着眉，居高临下的望着侦探小姐：“有教养的姑娘，可不会大清早就来酒吧。”
“确实如此，所以或许是有什么事情刺激了她这么做。”夏洛蒂将酒杯推到陆老板的面前，粉嫩的舌头轻轻舔了舔上嘴唇，被酒水沾染了唇瓣显得格外的艳丽。
“就像商人总会瞄准客户需求，在合适的时机出售合适的商品。”
“你说的有道理。”陆老板认同了侦探小姐的想法，将大门的限制器打开。
虽然现在不是开店时间，但钱摆在眼前没有不赚的道理。
酒吧的大门缓缓打开，门外的少女见状拍着胸脯走了进来。不过她似乎有些疲倦，步态虚浮，像个刚酒醒的醉汉，慢慢的走到吧台边。
陆老板看着她，神情平淡的问道：“这位小姐，请问您需要什么帮助吗？”
“我，我想要杯咖，唔，不对，这里是酒吧，我想要杯酒。”女孩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摁着自己的额头，她看上去精神有些萎靡。
陆老板望了眼女孩儿，说道：“您的状态似乎有些不对劲，并不建议您在这种情况下饮酒。”
“真是奇怪的人，你是做酒吧生意的吧，居然会劝诫客人不要喝酒。”少女有些吃力的抬起头，露出一丝浅淡的笑容。她的气色不好，所以这抹笑看上去显得有些惨淡勉强。
“只是提醒而已，如果您实在坚持我也是会提供的。”陆老板漫不经心的回答，“顺带提一句，我们这儿也是有咖啡、果汁之类的饮品。”
“这样啊。”女孩儿望着男人，她不是不懂这位年轻的酒吧老板的意思。
酒，她是不会喝的。
本来她也只是因为身体不舒服想找一个店坐下，之所以要杯酒也只是觉得过意不去，象征意义的点了一杯。
本来她也只是因为身体不舒服想找一个店坐下，之所以要杯酒也只是觉得过意不去，象征意义的点了一杯。
很明显这位年轻的老板读懂了她的心思，给了自己一个台阶。
在她看来这家酒吧的很有格调，静谧的环境，复古的装扮，宛如一位隐士，隐藏于这忙碌都市的僻静的一角。
自己也是偶然间拐入这个小巷，碰巧在身体不舒服的时候撞见了这家酒吧。
仿佛，命中注定一样。
“请给我一杯橙汁。”
“好的，请稍等。”
陆老板放下手中的家伙事儿，转身从身后的陈列柜里拿出一瓶橙黄色的饮品，通透的瓶身上贴着一张长方形的细小标签。
Orangensaft, 12. März 1862, Corolla
这是静置在玻璃器皿中，相当有年份的老货。
大约在一百五十年前，英伦商人卡斯制作出了可以长期储存食物的卡斯塔拉结晶后，世界上相当一部分的酒庄给出高额的专利费购买并使用了这项技术。
他们把鲜榨果汁和酒水一样静置在器皿中，让逝去的时代赋予了它们独特的意义和高昂的价格，尽管它们的原材料不过是普通的水果。
少女看得出这瓶橙汁价格不菲，不过她也无所谓。她出生在相当富裕的家庭里，这种“老家伙”她平常也没少喝。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用卡斯塔拉结晶制成器皿装盛的果汁比起那些鲜榨的果汁多了一丝独特的韵味，一点点仿佛可以改变味蕾的甘甜。
随着年轻老板的动作，橙黄色的液体顺着瓶口缓缓流入高脚杯里，沉浸了不知多久的“老东西”在此刻展现出不属于这个时代的美味色泽。
甘甜的香气扑面而来，随着鼻尖的嗅动闯入大脑，一切感官随之调动，原先的不适败给了这芳香的气息。
少女伸出手，接过了这杯独特的橙汁。
她很想将眼前的佳酿一饮而尽，但所受的教养让她不能做出这种有失仪态的举动。
好的事物，值得细细品味。
她不介意为此花上时间和金钱。
少女的唇缓缓贴近杯口，随着酒杯的倾斜，液体浸湿了唇瓣，撬开贝齿，顺着舌头流入咽喉。
浓郁甘甜的香橙气息一瞬间遍及味蕾，带着丝丝冰凉。大脑发出欢愉的信号，全身上下汗毛紧竖，每一个器官都在喧嚣着它的美味。
少女享受着这人间极品，陆老板则在一旁介绍起这瓶橙汁的来历。
“这瓶橙汁的名字叫做罗丹丽雅，来自英伦的卡罗拉酒庄，沉淀了一百五十余年之久，是十分难得贵重的珍品。”
“卡罗拉酒庄，啊我知道，是英伦最大的酒庄吧。一百五十年份，也不算太老吧，我记得它们家绝大多数贩卖的酒水，果汁年份都在二百年左右。既然被老板你冠上‘珍品’，应该有什么奇特的地方吧？”
“难得碰到一个懂行的。”
陆老板抬头看着少女，眉头轻轻舒展，关于“酒”的话题总能让他有些愉悦。
“罗丹丽雅，是十八世纪圣罗兰圣女的名字。据说那位圣女大人曾在巡礼时，客座于卡罗拉酒庄，当时居住宅邸的庭院里恰巧有一棵还未结果的橙子树。似乎是沾染了圣女的恩惠，仅一夜之间，那棵橙子树结出了无暇的硕果，圣女尤为喜爱，于是便给它冠上下了自己的名讳。”
“也许正因为是圣女的赐福，罗丹丽雅虽然年份不算大，但味道比起卡罗拉酒庄其他的果汁却更有韵味。”
“您现在喝的这杯，是最早一批的产品，味道更加成熟，所以价格也相对高昂了点儿。”
“多少？”
“1500点。”
“你就不怕我付不起？”
少女轻轻舔舐了下被果汁浸湿的唇瓣，浅薄的红唇闪烁着诱人的光泽。
“我看人的眼光还算不错。”
少女闻言轻轻一笑，低头继续品鉴起这杯“老东西”。
而在一旁的侦探小姐人已经傻了，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陆老板手中的那瓶橙汁。
这么一小杯，1500点，咳，都已经快赶上自己十分之一的基本工资了。
在看看那家伙手上的大家伙，自己得额外完成多少绩效才能买得起？
也难怪这家伙把酒吧开在这种僻静的地还能保持财政收益，高昂的价格和与之匹配的质量，对于那些有钱人来说，这家酒吧或许是一个很有格调地的地方。
看看这位小姐的神情，明显是被这地方给吸引了，也许她会和自己一样成为这家酒吧的老顾客之一。
“那么请您慢用。”
惯例的说出这句老旧的台词后，陆老板扭头看向边上的侦探小姐：“吃过了吗？”
“吃过了。”
“行，那就不准备你那份了。”
夏洛蒂闻言连忙改口：“其实也不是不可以在吃点儿。”
陆老板眉头舒展，叹了口气：“等着。”
说着陆老板离开吧台，转身打开了身后的门扉。
门的背后是一片望不见头的黑暗，而那黑暗的尽头，是这位年轻老板的起居室。
“呼，真可惜啊，这么晚才发现这家酒吧。”喝完橙汁的少女长呼一声，语气带着明显的惋惜。
说着她的目光不由得瞥向身边的女人。她第一见到这么好看的人，金发碧眼，五官精致，浑身上下散发着自信的气息，亦如她的扮相一般。
注意到了少女的视线，夏洛蒂轻轻一笑：“如果你喜欢这家的话，未来的日子里可以时常光顾。”
突然的接话，让少女有些手足无措，她连忙扭头看向身边这位侦探扮相的小姐，开口说道：“好，好的。”
“你这么拘谨，到显得像是被我强迫了一般。放轻松啦，在这个地方，可以稍微放下自己的姿态。”
“好的。”少女稳定了心绪，正视着眼前的女人。
“嗯，很棒。”夏洛蒂满意的点了点头，她向少女伸出手说道，“我叫夏洛蒂，夏洛蒂·迪塞尔，很高兴见到你，可爱的仙夭小姐。”
林初九赶忙回握：“我叫林初九，我也一样，很高兴见到您。”
简单的自我介绍后，两人开始闲聊了起来。
“夏洛蒂小姐和老板是情侣吗?”
“我和商人？不是哦。”
“商人？”
“只是个代称而已，他也一直叫我‘侦探’。”
“你们关系真好呢。”
“还行吧。”
夏洛蒂漫不经心的回答，无意间却瞥见少女眼里一抹哀色。她轻咳一声，转开话题：“好了，既然你的问题已经得到答案了，那么该我提问了。”
“啊，好，好的。”一时间没更得上夏洛蒂的节奏，林初九有些木讷的应道。
夏洛蒂忽的凑近林初九，碧绿色的眸子映着少女有些不知所措的脸蛋儿：“最近你身边，有没有出现过什么异常？”
“嗯……好像没什么。”
“真的？仔细想想，有没有见过什么奇怪的东西？像是一团只有模糊身形的灰雾般的玩意儿？”
“灰，灰雾？”
林初九的神色变得有些困惑，她蹙着眉，认真思考了番，最后摇了摇头：“抱歉，我没见过您说的‘灰雾’？”
“这样啊。”夏洛蒂笑了笑，“抱歉啊，问了你个莫名其妙的问题。”
“没事的，我能理解，毕竟您也是恐怖小说的爱好者。”
“也？”
“嗯，不是吗？我看您放在腿上的那本书，是《幽灵与塔》吧。”
夏洛蒂眼前一亮：“你读过。”
林初九点了点头：“嗯，我很喜欢这类的故事。”
“这样啊……”夏洛蒂眯着眼，似乎在组织语言。她刚想说些什么，却见面前的少女露出些许困扰的表情。
“不好意思，我可能要失陪了。”
“怎么了？”夏洛蒂问道。
林初九苦笑了声：“没什么，家里的一些琐事而已。”
“既然是家里的事，赶紧回去处理吧。”
“可是？”
少女的目光落在了饮尽的高脚杯上，夏洛蒂明白她的顾虑。
“给我就行，我会转交给他的。”
林初九稍微想了想，觉得没什么问题，用微光将前转给了夏洛蒂。稍微收拾了下自己后，她离开了酒吧。
她走的有些匆忙，但任不忘说了句：很高兴认识您夏洛蒂小姐，另外请您帮我和老板说一句，您家的饮料很好喝。
“大方的赞美，真是个可爱的小姑娘。”
“什么赞美？”
“当然是对我们伟大的陆老板的高尚赞美了。”夏洛蒂转身嬉笑着看着突然出现在身后的男人。
陆老板低着眉，看上去有些冷淡：“确实该赞美，毕竟也不是谁都可以大清早被人吵醒后，还给人做早饭的。诺，你的早饭。”
“谢了。”夏洛蒂轻车熟路的伸手从男人手中的餐盘了拿起一快三明治，放在嘴边吹了吹，而后大口的咬下。
“呼，好吃。”
陆老板瞥了眼夏洛蒂，也拿起一块吃了起来。瞧他微弯的眉宇，大概是对自己手艺的满意。
两人在吧台享用起早餐，忽然听到一阵淅淅沥沥的声音。
“下雨了呢。”
“嗯，下雨了。”
“看来得在叨扰一会儿了。”
“随你吧。”
……
“刚刚那姑娘把钱给你了对吧，记得待会儿转给我。”
“安啦，不会拿你钱的。”
“雨看样子挺大的，路会很滑吧。”
……
陆老板突然开口，他看向窗外，突然下起的瓢泼大雨将这小巷染上了一层淡淡的灰色。
“怎么了？”
“没什么，但愿没人摔倒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