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破阵子（1）
剑是天才的剑道，对剑神王不留行来说，也是这样的。
剑是恨之剑，道是怒之道，天道融于剑道。
也许每一代的江湖都有一个剑神，就像每一代江湖都有刀神、枪神、鞭神，斧神，……
但现在人人都认为，剑神王不留行之后再无剑神。
剑神王不留行刚刚成名时，江湖上使剑人骤然多了一倍，可是一年后，江湖上再也很难找到使剑的人了。
因为再也不会有人能像剑神一样将剑这种兵器使得如此出神入化。
当年武当元易道长弃剑归隐，有人问他为何如此决绝，他毫不犹豫地回答到，因为我看到了剑神的剑!
剑对于剑神来说，就像是他的呼吸他的心跳他的四肢他的感觉一般自然。据说现在的剑神已经达到了“无剑”的境地，不管什么东西在他手里都能当剑用。
“神剑在手，吾即剑神。”剑神之威名可见一斑。这就是四大宗师之一的剑神——王不留行。
现在，剑神王不留行却出现在谭城这样的小城市，只因为，他想看看“天上谪仙”白璧玉的剑，华山三达剑!他心里明白，唯有三达传人能挑战剑神的“无剑”!
通常剑法一般属于势宗，比如无剑之剑，术宗的华山三达剑和其他剑法不同，以画图成招以及精妙的招式著称，智剑平天下号称尽破天下剑招，仁剑震音扬号称天下第一守招，勇剑斩天罡更是仅存在于神话中的至强一击。剑神也是见过三达剑谱的，但是并没有读出来什么东西，现在听说有三达出世，给他的震惊是无法用言语形容的。三达传人出现在谭城，他自然也要来瞧个热闹了。
黄昏的谭城官道，迎面悠悠走来两名不速之客，一人身着素衣，身背一把长剑，身形看上去像一名翩翩公子，另一人身影窈窕，步履娉婷，却是一名妙龄少女，不过走进一看，那少女满嘴污言秽语，荤黄段子，哪有点大家闺秀的样子，那名公子铁青着脸色，一言不发，细看之下，他右脸竟有一块不明的胎记，像是打翻了一瓶红墨水似的，不错，那个满嘴跑火车的自然是郁无瑕，这个女扮男装的却是“天上谪仙”白璧玉无疑了。虽然白璧玉自持宝剑在手，无往不利，但此番还要进青楼，思来想去，还是女扮男装的好。
“到了，到了，前面城南快活楼，白公子，你这小雏儿肯定没经历过，姑娘带你进去爽一爽!”那郁无瑕指着一座庄园说到，她嘴里的话就是个大老爷们听了也得害羞得面红耳赤，不知道她是怎么脸不红，心不跳的，仿佛是在介绍家常事一样轻松自如。
“你看看上面写了啥，赌中自有黄金屋，窑中自有颜如玉，横批是什么天下谁人不好piao？这老板可真没文化……”郁无瑕指着那招牌，议论到“要我说，改成天下人人都爱piao，还差不多呢！”
这么低三下四的事情居然让那老板光明正大地摆在大门上，真是怪事。
“你说错了，我就不爱。”白璧玉面色阴沉，冷冷地回答她。
“那是白公子你没有尝试过，今晚姑娘带你试试，房中术十三图，你随便挑，我样样都会，保你舒爽到神飞天外，你只要闭上眼睛，好好让我……”郁无瑕眉飞色舞起来，她要开始描述那劲爆的房中术的场景了。
“停下，办正事要紧，投骰子的地方在哪？”白璧玉赶紧叫停了她，这小姑娘看着长相清纯，怎么说出的话跟个老流氓一样，要是给人听见了，她这张老脸还能往哪放去。
“是是是，赚钱重要，就在那楼里面，我们进去吧，你走前面，注意你的身份，你现在是白公子，等下有啥注意的我再和你交代。”郁无瑕说着便躲到白璧玉身后，白璧玉无奈地笑了下，领着她进去了。
快活城南第一楼，果然是名不虚传，金碧辉煌，还没进门，就有一阵胭脂味袭来，好不呛人!白璧玉一阵咳嗽。
“郁姑娘，咋没有人出来接客？”快活楼里人很多，人来人往的，但没有伙计来搭理这位白公子，白璧玉很奇怪，俯下身询问着。
“你当青楼是窑子了？也罢，你第一次来，不懂规矩，姑娘先带你转转，找点乐子耍耍，吃过饭后，再去赌钱。”郁无瑕倒是很轻车熟路，她带着白璧玉走到一个伙计前面，“小五，月娥小姐有空吗？这是神山白少侠，好好接待下。”
白璧玉哑然一笑，她离开神山这么久，从来没有自称是神山门人，这次给郁无瑕称做是神山白少侠，不禁有点荒唐可笑了。
那个伙计想了半天，好像也想不出神山白少侠是个什么人物，“郁姑娘啊，你这朋友是哪来的？还是说这是你家主人？”
“你管我家公子哪里来的，都是娘老子生下来的，问问问，干你娘的，这么喜欢问，我要是问问你奶奶哪里来的，你说不说啊？”郁无瑕挑起眉毛，面色涨红，做出很生气的表情，恶狠狠地一通乱骂道，直把那伙计小五吓个不行，不明白自己做错了什么。“好好听着，我告诉你，这位白少侠可是神山掌教真传大弟子，这番路过谭城，是要去拜见华山不孤子掌门，你可好好接待了。”她趾高气扬起来。
那伙计小五虽然不知道神山白少侠是个什么来头，但见他背上背着一把宝剑，他虽不认识人，但这把剑还是认得的，看来是江湖人士，惹谁都不要惹江湖中人，尤其是不要惹用剑的，这是快活楼的规矩。那伙计小五哆嗦起来，“大侠，不是我不待见你，现在这月娥正作陪呢，实在没法分身来陪这位白少侠，你看看，你们少侠还看中了哪位姑娘？”他苦笑着，摊开双手。
“那算了，不找月娥了。那什么，你上次说的你们那个花魁叫什么花满蹊的，她今天可来谭城了？若是来了，快叫她出台作陪，自古英雄配美女，让她出来给我家少侠施承雨露，不冤枉吧？”不等白璧玉回应，郁无瑕便抢上去回答了。
“郁姑娘，白少侠，真是不巧，你们今天稍微来晚了点，花儿姐昨天刚到的，今天下午刚出过台，十分劳累，现在在闺房里休息呢，您现在想要见她，还是比较困难的。”小五有点愁眉苦脸，这个白少侠要求还真多，而且看他这凶神般的面容，想见花魁还真挺困难。
“怎么？你是觉得我家少侠不配？”郁无瑕提起音调，举起拳头，做出威胁的样子。
“郁姑娘，那倒不是，只不过，你明白，就咱家花魁的身份和性格，就是谭城本官亲自来，也很难见着……”小五愁眉苦脸地说。
“笨蛋，你不会把她给我们请出来吗？”郁无瑕骂道。
“这，郁姑娘，你别难为我来了，我就是个打杂的伙计，没有什么身份……，咋能请的动花儿姑娘呢？”小五叹了一口气。
“难道就没有其他什么办法了吗？”郁无瑕从怀里掏出了什么东西，往那伙计手上塞去，“小哥再想想办法吧，我这公子脾气古怪的很，晚上要是没人陪，就要乱发脾气，偏偏他武功高强，我对付不了，不免会很遭殃了……”她凑上去，对着那伙计又说了几句悄悄话，那伙计连连点头，也不知道听没听的懂。
“如果白少侠执意要见的话，还是有法子的，办法总比困难多嘛。”小五见收了人好处，也堆出了一脸憨笑，忙不迭地说到，“不知道贵公子可会吟诗作赋？”
郁无瑕回头盯着白璧玉，见她一脸无奈，想来是不会。白璧玉耸耸肩，摊开了手，她的少年时期都是在荒山里度过的，哪里有机会去读书，吟诗作赋那是自然不会。
“那，白少侠会品茗论茶吗？”小五擦了擦汗，哆嗦着说。
白璧玉虽然表面上是妙龄少女，看着有读书人的气质，但实质上也是武林的粗人，只见她茫然地摇着头，果然是不会。郁无瑕叹了口气，白姐姐啊，你除了耍口宝剑，就不会别的了吗？
“别别别，肯定还有办法，你家白少侠还会点什么？比如，琴棋书画之类的？”小五有点慌张了，他也没有想到，这位白少侠看着文质彬彬的，居然会是个文化荒漠 。
“你说的那些什么吟诗作赋，品茶之类的，琴棋书画，我都会，还是让我代我家少侠去赛诗，打茶围，这样可以不？”郁无瑕知道，这白璧玉估摸着除了手上一柄剑，其他没有会的，青楼文人雅士多，还是自己代劳要好，以免她说错话，拉着自己丢人现眼。
“行行行，这样最好，我现在就上去找花儿姑娘，说有人来旗楼赛诗了，想来她会十分欢喜的。”那小五提议到。
“这样最好，麻烦你再多说点好话。”郁无瑕满意地点了点头。
那伙计小五，一转身，便往楼上跑去。
“郁姑娘，什么是旗楼赛诗啊？”
“就是一种规矩罢了，你要见花魁这种级别的，先要把你写的诗，写到旗楼的影壁墙上，服务生看到要抄下来，拿进去给小姐看。如果小姐看不上诗的文笔，直接拒绝客人入内。如果小姐见过这首诗，知道非诗作者，有人代笔，直接轰走。小姐见多识广，天天的工作就是读诗、谈恋爱。如果一看，是原创、充满才华的诗，嗯，这个有才！这个可以进来。”郁无瑕解释到，她小时候在花门的时候，经常去做些帮着传抄情诗的事情。
“所以，你要知道青楼这种地方它和窑子不一样，如果打个比方，那么窑子就像是路边的小吃摊，只可解馋，若要细细品味，还得去青楼这样的地方。你知道青楼里卖的是什么吗？”郁无瑕做出神秘的样子。
“不就是做那种生意的吗？”白璧玉白了她一眼，眼神里流露出些许鄙夷的神情，这种地方，能做什么正经生意嘛。
“呵呵，你可别想这么当然，青楼里面，提供的是很高级的服务——那就是爱与自由!你看，来这的不仅男人，还有像我这样的女人呢，而且还不少!”郁无瑕翘起来大拇指，看起来相当得自豪。
“哦，这有什么说法？”白璧玉听得云里雾里，这爱与自由也是可以交易的吗？
“不和你这个呆子解释了，你这个不解风情的家伙，你这样子，以后可没有人要。”郁无瑕讥讽到。
白璧玉本想出言反驳，但想了半天，一时语塞，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正尴尬时，见那小五匆匆跑来，“白少侠，郁姑娘，花儿小姐愿意见你们了，你们来罢，你们来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