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元历305年,痴呆儿威廉姆斯·索尔五岁了。
“老爷...威廉少爷他...他又尿床了!”
女仆索菲娅焦急地呼喊着宅邸的主人,管理文兰汀的下级骑士布雷恩·索尔,原因无他,
——“家里已经没有少爷换的干裤衩了!”
待这位骑士老爷火急火燎地跟随女仆赶到现场,威廉姆斯的妈——安娜·孔塔西娅·索尔——一个有着金色秀发的美少.妇正呆愣在原地,手里还攥着威廉的湿裤子,似是受到了极大的冲击。
这冲击当然不只是来自她面前那对沾尿未擦的光屁股蛋,而更多在于威廉姆斯的神情动作。
那个天生痴呆、蠢笨无神的威廉姆斯此刻正用一副深沉肃穆的表情静静矗立在镜子前,从他那向来只会咿呀学语的唇齿间吐出了纯正的莱茵王国口音——这是身为爹妈的安娜和布雷恩五年来未曾听过的声音。
“...我是谁,我从哪里来,又往哪儿去?”
“儿子正常了?!!”
布雷恩大喜过望,抓住安娜的香肩急切询问道,却被妻子毫不留情地赏了个耳光。
“正常小孩谁这样啊!”
安娜指着威廉姆斯光溜溜的下半身讲道。
初晨的太阳经窗照射在他滑嫩的幼儿肌肤上,尿液反射的金色圣光将威廉姆斯的稚气脸蛋烘托得有如油画中头顶光环的出浴小天使般圣洁肃穆。
布雷恩也被这景象惊呆了,手里攥着的一枚银币咣当坠地。
他一把抓住威廉姆斯的脖子将其整只拎起,然后扯着嗓门喝问道——
“儿子,我是你谁?”
“我是你爹!”
威廉姆斯本能地脱口应道,紧接着他便被自己老爹狠狠地按在地上摩擦。
砰砰砰砰四个响头下来,威廉的额角都给磕红了。
“再说!我是你谁?”
“你...我...我是夏...”
似有一簇电流从脊背窜过,威廉姆斯浑身一个激灵,眼睛不可置信地瞪大。
这一瞬间他终于串联起所有:前世二十余年的记忆、转世时女神的承诺,以及这五年来他在失忆和痴呆中犯下的种种傻事,一切都恍若昨日历历在目。
这下威廉姆斯蚌埠住了。
这都是个啥啊?
尿床...果奔...甚至是吃自己拉的奥利给!如果只是看别人出丑倒也无所谓了,可他这是第一视角啊!
威廉姆斯顿时干呕不止,安娜忧心地接过女仆递来的布将威廉下半身擦干,把他抱在怀里一边哄,一边给粗鲁的布雷恩使眼色。
“亲爱的!这可是你的亲骨肉...你怎么可以跟一个痴傻的孩子较劲呢!瞧瞧他多可怜呐!”
“安娜!这哪能怪我嘛,分明是这小子不懂规矩,我看不如我们再要个孩子,威廉姆斯就让他自生自灭去...”
“亲爱的!”安娜嗔怪一声,对自家男人的危险发言颇为不满。
布雷恩却笑嘻嘻地搂住安娜,一只大手绕过美少.妇的细腰,在其丰满的臀部上轻轻拍打了下,弄得安娜满面羞红。
紧接着布雷恩的动作更放肆了,安娜只得将威廉姆斯先放在一边。布雷恩喘着粗气将她推倒在床,手里迫不及待地要解开那身稍显老旧的贵气裙子。
女仆索菲娅识趣地躬身退出房间,但令在场所有人都没料到的是,那个痴呆的威廉姆斯居然也红着脸跟女仆一同跑了出去!
“...诶?威廉!你要去哪儿?”
安娜起身推开布雷恩朝门口望去。
只见威廉姆斯跑到一半,整个人忽然定住身回头,稚嫩的脸上露出一副尴尬而不失礼貌的笑,一双小手极力地试图捂住下半身的不可描述之物。
“那个...母亲大人...我的裤子在哪儿...?”
犹如平地一声惊雷。
至此,威廉姆斯生平头一次表露出常人的言行举止。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却好比晨曦划破夜空,这突如其来的幸福让安娜直接晕眩过去,倒在了布雷恩怀中。
“哈哈...哈哈哈哈!”布雷恩笑着笑着,身子猛地颤了下险些摔倒。
之后他将昏倒的安娜小心安置在床上,缓缓走近威廉,赏给了这个亲儿子一记最响亮的耳光——作为其令安娜多年蒙羞的偿还。
圣元历305年3月14日,“第二勇者”、“第二贤者”威廉姆斯从一介痴呆变回常人。后世的激进主义者评价其一生成就认为他平庸无才,全靠几位妻子提拔帮衬。然亦有持相反意见的学者认为其深谙韬光之术,在教学、魔法等领域对弗拉德人类三王国作出的实质贡献不下于圣银勇者安蒂斯。
不论历史最终如何盖棺定论,名为威廉姆斯的传奇一生至此仅才伊始。
某日正午,文兰汀静谧的郊外小道,一辆装饰华贵的白马车缓缓驶过。
车内,扎着红色马尾的少年好奇地探头看向车外。外面清风拂面,绿山绿水绿园田。
“戴林克...收收你的心思。不要忘记我们此行到底为何而来。”同在车内的另一位中年人身穿一袭正装沉声对少年讲道。此刻他手里紧握装饰佩剑的握柄,眼神中似有火焰燃烧。
“无论如何...必须要解除那个蠢货...与我宝贝女儿的婚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