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一天天地过去,我已经不知道瑞德尔向我订购了多少画作。但作为回报的是,我们床下的箱子几乎要被钱塞满了。什么?你问我们为什么不把钱存银行里?拜托,银行这种高级的地方,只会出现在大城市里。至于我们的小村子,怎么可能会有?
同时,在瑞德尔这一边,他也不知道自己买了多少画。他等到画到了,就随便抓一把钱塞到信封里,并且要求下一幅画。至于会不会亏损?怎么可能,他随便拉出去一幅以“王子的藏品”的名义去拍卖,赚回来的钱,就可以直接扭亏为盈。
时间久了,我和瑞德尔之间似乎有了一种微妙的默契。
我每天早上起床,穿好衣服,就出门看一看邮箱。要是里面有一封信,甭管谁寄的,我直接就背上绘画工具,步行几公里去找一个令我心动的地方。有时顺着河流而上,有时顺着河流而下。不管怎样,我都会带着一幅完成的画回来。
而瑞德尔一拿到画,就叫人把画裱起来,有时甚至连包装都没拆。卖什么全凭心情,毕竟他也不是很懂艺术。
……
不过他今天并没有给我寄来信呢,我愣愣地站在门口看着邮箱。
真奇怪,突然感觉没什么事情可做了。
于是便转过身,关上大门,准备回到房间里。
我打开了房间的门,对里面大喊道:“海诺!起床了没有?!”
但我并没有在床上看到她,她去哪了?今天的事怎么都这么奇怪。
我于是就仔细看了看房间里的情况,然后才发现海诺她正在书桌前写东西。
真的太奇怪了,海诺竟然会主动学习。虽然在上一世时,她在中考之前也这么干过。我记得她在考前印了几十份试卷来做,甚至还出题给别人做。
突然间就变得合理起来了呢。
但现在才什么时候啊,还没到入学考试的时候吧?
等下,只剩一百多天就入学考了?!我画画是有多忘情啊?我望着日历默默想道。
“诶?你来了?快过来帮我看看这道题。看一下会不会?”海诺似乎注意到我了,并且招呼我过去。
看一下题目?算了算了,反正没事,帮下好了。我如是想道,于是我便过去了。
果然,奇怪的一天会遇到奇怪的东西,包括且不限于题目。
“这……这是什么啊?”我看了这题目也不禁感叹道。
“是吧,我想了好久也没想出来。”海诺说道。
“不过,应该有突破口的吧?……呃,就像那个……三权分立!”
“我早就看到了好吧。自治省联合会确实是三权分立,没错啊。”
“等下……你是读孟德斯鸠读傻了吗?”
“怎么可能!没有错的啊!”
“看那个‘只’啊!有肯定句就要小心一点啊!”我立马指出了疑点。同时暗想道她上一世时,历史与道法考96时错的两个选择题怕不会就这么错的。
(历史与道法小技巧:小心带有绝对意味的肯定句。)
“呃……你可能赢了。”
“嗯,我想起来了,这个国家似乎觉得在政治上搞三权分立有点不够意思,所以干脆把军权也三权分立了。”
“艹,这怎么分的啊?”海诺表示十分震惊。
“听说自治省联合会是从严国分裂出来的……”
“那他们关系还那么好?!”海诺更加震惊了。
“那是因为严国是北方的民族建立的,统一了神秘的东方后,不得南边的人的民心。然后南边的抵抗运动越演越烈,严国实在压不住抵抗度了,就直接放出来了。”
“放岀来又怎么样?那还不是傀儡?”
“不是傀儡啊喂!好好听啊!”
“放出来不是傀儡还能是解放?”海诺向我吼道。
“满州自立线总听过吧?”我于是便吼回去。“就那个我在教室放过的!”
顺便一说,作者真的干过这种事。
“那……”海诺突然说不出话来了。
“至于关系好的理由嘛……改善关系也不是不行。”
“净瞎扯吧,人又不是AI!”
“你就不能等我说完吗?好歹他们领袖之间还有点交情,深知自己太乱搞的严国就直接放弃了。”
见海诺没有继续接上话头,我便继续说下去:“不过还要多亏南夏的帮助。”
“不是已经统一了么,怎么又冒出来一个南夏?”
“再想想看更南的地方算东方吗?都跑到东南去了。”
”算了算了,服了。那南夏是什么来头?”
“埃斯温。”
“这什么啊?认真一点好吧。”
“CaO,埃斯温就是南夏。这是因为南夏人民崇拜蚯蚓,且最早西化,然后有了Earthworm(蚯蚓)这个名字。南夏在严国与自治省联合会间斡旋,缓解了二者的矛盾。”
“行,可以。我要继续写了。”
其实我还想再说些什么的,比如……南夏是之前南方南逃的一个贵族夏圻建立的,这也正是南夏可以在前两者中斡旋的资本。也就是说,正统在南夏!
她去写题目了,那我要干什么呢?
我站起身,走到床边,然后蹲下,然后拿出了一杆枪。
然后再拿出一块布,仔细地擦起来。
擦着擦着,仿佛又回到了当年的时候。
——我觉得有一条分割线更好——
那年,我们高高兴兴地进了浙鳌高中,但我们不知道,我们已经进入了一个圈套中。
那年,我们被分到了不同的班里,他在7班,我在12班;甚至都不在同一幢宿舍楼里。不过,我们认为没什么,至少……吃饭的时候还可以坐在一起。
那年,我们面对着根本写不完的作业互相安慰,直到另一个人的出现。
那个人的名字是周简,是和我同一个寝室的,正因此,我们相认。
那天,应该是国庆前几天,我正在寝室里和他争论着国庆会放多少天。我使尽浑身解数地向他论证国庆放五天的不可能性,就比如……
“你说浙鳌怎么可能给你放五天对吧?顶多给你放三个整天加一个半天!”
“那去举报啊!总有一些仁人志士会去的!”周简试图依靠举报来维持假期。
“呵!举报有什么用?何必团(校长)说是放五天,只是班主任自己规定的而己!所以,我们是「自愿」回来的!”我反驳道。
“我去……什么鬼自愿……这哪有什么自愿!”周简已经败下阵来了。
“那你有什么办法?这地方管教育的部门都已经被学校渗透了,你一举报,学校就把你退学了,没用!除非你告到中央里去!”
“如果有个团体就好了……”周简突然嘀咕道。
“什么?”我突然疑惑起来了。
“是啊,我们没有思想、组织基础……”
“但我们有阶级基础对吧?”
“是啊,正是那些被压迫的学生。但光有这个也没用……”
……
后来,我们写了一个小册子,叫《论浙鳌》,揭露了浙鳌压迫学生,赚取分数的丑恶行径。
不过,最让我为之震撼的却是校长何必团在晨会上的一句话——“我认为,全世界有两所办得最好的高中。一所是河北衡水中学,另一所就是我们浙鳌。”
天哪!这都哪跟哪啊!
愤怒之余,我们又写了一本书,本来想叫《衡水论》的,但转念一想,还是易名成了《衡水散记》。同时,我们提出了剩于分数说与唯高分论。
当然,《衡水散记》在学校中广为传播,学校也因这个名字而没怎么管制,大概认为这是讲学习的吧?
也许,只差临门一脚了。
——
首先,这里是作者,作者为自己鸽了这么久也感到十分地报歉。当然,我承认这后面的一段有一部分来自作者的真实高中生活。另外,我也因此想到了一个番外,以后有时间也会写一写。
那么,就到这了,下次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