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云梦给我的地址是秦淮区的地标性建筑物——明理大厦，真没想到这个大厦居然是天麟商会的所有物。看着手机地图上，那位于市区中央的大厦坐标，我越发感觉天麟商会是个庞然大物。不过对我而言，只要能赚到钱怎样都好就是了。
和向云梦约定好的时间是一小时后，为了不迟到，我叫了辆出租车。
和周蒙告别后，我与穿上运动服的水仙下楼乘上出租车。我们在后排就坐，司机师傅通过后视镜看了我一眼问道：“明理大厦对吧？”
“是的师傅。”
“最近秦淮区很不安定啊，尤其是小姑娘，出门得当心点。”他一边发动汽车一边和我交谈，“听说这个月又有女孩失踪了，到现在都还没找到。”
我想起梦瑶曾经和我说的话，最近确实失踪事件频繁发生，而且集中发生在秦淮区。她也说过，接到了来自失踪者亲属的委托。
考虑到梦瑶和“天麟商会”的竞争关系，而且向云梦还多次告诫我不要告诉梦瑶，那“幽灵”难道是……
不过现在再怎么想也没有用，等到了天麟商会本部，一切就会揭晓了。
今天水仙没有看窗外的景色，一直低着头，不知道在思考什么。
“水仙，你身体不舒服吗？”
听到我的声音，她微微抬起头左右摇了摇：“只是心里有点不安……”
“不安吗？”
七月舍与明理大厦离得很远，但还好现在不是高峰时段，只用了半小时就到了大厦前方。
“谢谢师傅，我们在这下车就好了。”通过手机支付完费用后，我和水仙打开车门下车。在大厦的前方，站着一名身穿黑色西装，戴着墨镜的高挑男子。
他看见我和水仙后，快步走来，微微欠身：“请问是陈沐雪小姐和水仙小姐吗？”
“对，老板呢？”我本想直呼向云梦的名字，不过在她属下面前还是不要这么做好了。
“云梦小姐的话，现在在地下室等您，关于‘幽灵’的事情。”他走在前方给我俩带路，“详细内容还是让云梦小姐告诉您好了，在外面还是有着诸多不方便的。”
他带着我们进入大厦，在一间隐蔽的员工电梯前和我们告别：“到达负五层后，一直向前走就见到云梦小姐了。”
“你不跟着去吗？”
“很抱歉，我的级别还不足以进入负五层，因此无法陪同。”他再一次欠身，电梯门自动关闭。
我按下-5标志后，一边聆听着电梯引擎发动的声音，一边向水仙搭话：“你觉得，那个幽灵到底是什么？”
“是人类，但又不完全是人类。而且，她很悲伤。”水仙低着头，从我的角度看不见她的表情。
“她的身手非常敏捷，似乎已经超越了人类的界限……”我回忆起她的动作，那高速移动的身姿我们固然可以看见，但身体却无法做出任何反应，因为那已经超出了正常人类的反应速度。
结果，我们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大叔被踹飞，而我和向云梦的联合攻击也在一瞬间就被瓦解。在那之后，水仙和幽灵进入战斗，据向云梦所说甚至一度进入了僵持状态。最后还是靠着向云梦利用灭火器的爆炸才将局势逆转。
可惜的是，在那之前我就已经昏迷过去，没有看见水仙与幽灵的战斗。但我可以推测出来，那不是普通人类能够介入的，是两大强者之间的对决。
很快，电梯门开了，出现在我们面前的是一片黑暗，唯有点点亮光证明我们前方并不是一堵墙壁。
“只能继续走了。”
我打开手机的手电筒功能，牵着水仙慢慢向前走去。在漆黑的空间中除了我俩的脚步声外，只能听见时不时落下的滴水声。水仙跟在我身后，将脸贴在我背上，亦步亦趋。
她似乎很害怕这种黑暗环境。
不久后，我的余光瞟到一名披头散发的白衣女性正站在我身旁，似乎随时准备向我扑过来。
“别闹了，向云梦。”我将手电筒对准她，让她知道我已经发现，免得她真的扑过来。
“切，原来被发现了。”
她将头发撩起，扎成马尾，露出不满的表情。接着，她说了一句我听不懂的暗语，同时通道上方的吊灯亮起，照亮了这片漆黑的空间。
“你该不会只是单纯的吓我才把灯关了吧？”
“是为了省电费啦，学姐你根本不知道现在电费涨的有多快，照这样下去‘天麟商会’很快就会破产了！”她张开双臂长叹一声，“啊！我真的是商会操碎了心，学姐你却不理解我。”
“差不多得了吧，你把水仙都吓到了。”
我拍了拍水仙的手背：“别怕了，现在灯已经亮了哦。”
“真的吗……”
“真的。”
水仙小心翼翼的探出头，看到灯光确实亮起，才稍微松开了抓紧我衣服的小手。
我揉了揉她的脑袋让她放宽心，接着就该到正事了。
向云梦带着我们走进一间看上去像是监控室的房间，昏暗的房间中摆放着大量的显示屏，显示着这栋大楼各个角落的实时状况。
“首先先来看一下这个吧。”
向云梦在其中一个显示屏前坐下，打开一段监控影片。在黑白的画面中，可以看见一名被套着拘束衣吊在墙上的人形。
“这就是昨天被运来这里的‘幽灵’的记录。”她点击播放键，说话声伴随着杂音涌入我的耳中。
“你是谁？”提问的是一名光着上半身的粗犷男子。
“我不知道……”
“你为什么待在那栋废弃大厦？”
“因为我逃出来了。”
“逃出来？从哪？从谁手里？”
“……”
“为什么伤害施工人员？这是某人指示你做的吗？”
“我不能离开那里……”
“不能离开？为什么？”
“我会再次被他抓回去的，我不能离开那里……”
“是谁？谁会把你抓回去？”
……
她不再回应，影片到此结束。
“早知道就该让专业人士来盘问的，都怪我没好好指示。”向云梦叹了口气，“结果‘幽灵’在那之后就不回应我们了，不管问她什么问题她都不回答。”
“那你今天叫我和水仙来是为了什么？不会是让我们来盘问‘幽灵’吧？”
向云梦摆了摆手说道：“这倒不是，我不认为学姐你有能力从‘幽灵’口中挖出消息。”
“总觉得你在损我……”我翻了个白眼，“那是为了什么？”
“当然是关于‘幽灵’的真实身份。”
“你刚刚还说什么都问不出来的。”
向云梦将食指放在唇边，示意我安静，同时点开另一个视频：“既然从她身上问不出东西，那只要找到和她相关的人不就好了。”
视频里面出现的倒在地上的“幽灵”，从周围的建筑物来看应该是昨天那栋废弃大厦。
画面中的“幽灵”失去了一条胳膊，身上的纱布也全被炸裂开来，露出焦黑腐烂的身体。而她的脸庞虽然保存的还算完好，依稀可以看出她是个正值青春年化的少女。可惜她的头发已经全部掉光。
此时的她正恶狠狠的盯着镜头：“你们要对我怎么做？”
“当然是带你离开这里咯，你受的伤应该挺重的吧，要是不及时治疗会没命的。”是向云梦的声音，看来这是在战斗结束后她用自己手机拍的录像。
“随便你……”幽灵不再说话，任凭几名穿着黑色西装的男子将自己抬到担架上。画面就此中断
“学姐，你知道最近的少女失踪事件吗？”
这已经不是我第一次听到了，于是我点了点头。
向云梦接着说：“你认为那些少女都怎么样了？被卖了？还是被处理了？很怪吧，无论怎样都找不到痕迹，甚至PC介入都查不出蛛丝马迹。”
她转动椅子，面对我：“前段时间，我和梦瑶学姐的‘黑龙商会’同时接到了来自失踪者家属的委托。也恰巧是那时候，陆舟大叔被幽灵所困扰。”
“这其中是否有着关联，你是怎么认为的，学姐？”
关联吗……我单手托腕思考起来：“‘幽灵’就是失踪的少女，但她是如何变成现在这样的……”
向云梦打了个响指：“这就是问题所在了，PC究竟是查不出，还是不敢去查？”
不敢去查，那也就是说……
呼吸停滞了，我能嗅到来自十年前的焦灼气息。那是将一切燃烧、吞噬的无情烈火。
“当今世上有着数名无法被逮捕的法外狂徒，学姐你熟知的‘红莲’便是其中之一。那在无法被逮捕归案的法外狂徒之中，有谁是执着于人体实验的疯子呢？答案是——”
“不动要塞”。
向云梦和水仙同时开口说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