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脏。”
山吹瞥了眼地上正冒着热气的血污，轻甩镰刀，抖落黏着在刀身上的黑色血液。
“果然小山吹很厉害呢，仅仅一击就把这家伙解决了，太强了太强了！”
妮娅自顾自地鼓起掌来，口中发出意义不明的感叹词。
但山吹根本不搭理她，只是盯着地上的那滩发出异臭的血污，皱了眉头。
自讨没趣的妮娅鼓起脸颊，从手提箱中取出崭新的黑色大衣披上，将环绕身体的绷带遮掩住。
“我说，这东西到底是啥玩意？为什么死后会自动分解？”
“你们老大，那个叫鸢尾的女人应该更清楚吧。嘴上说着什么‘推测推测’，实际上……”妮娅竖起衣领，调整猎鹿帽的角度，却始终不能让自己满意，“五十年前，狩猎夜叉姬这件事，真的是‘不动要塞’独立完成的吗？还是说，死神也参与其中了？”
“你什么意思？”
山吹眉头深锁，本以消失的镰刀再度现形，化作野兽对妮娅张开巨口。
气氛一瞬间变得剑拔弩张。
见山吹进入迎战状态，妮娅赶忙挥动双手：“别激动啊！我可没有和死神作对的打算，就算有，我也根本打不过你们！”
“我很冷静，但我需要你对你的话，做出解释。”
“那你倒是把镰刀放下嘛，或者把这家伙收回去怎样，应该不会咬我吧？”
山吹冷哼一声，野兽的头颅化作黑色气体，再度化为镰刀的模样。
但她并没有放下镰刀，仍是指着妮娅：“现在可以解释了吧你，这不是请求，而是命令。”
“知道啦，我说就是了。”妮娅高举双手，勾起嘴角，“当时的夜叉姬，应该也做出了和现在类似的事吧，而且当年的影响肯定比现在大的多。”
“因为这次我们及时行动了。”
“没错，我们之所以会晚来，原因便是趁机收拾掉江宁市潜伏在水底的夜叉。可是你不觉得奇怪吗？”
“有什么好奇怪的。”
“你还是不能理解吗，既然这样，那我就简单说一下好了。”
妮娅转了个身，从瓦砾中捡出带来的头颅，那是完全体夜叉的遗体。正是因为见到这个，刘莹才会不受控制地变为夜叉姬。
这大概是作为母亲的本能吧。
不过这种生物之间，真的存在亲情这种概念吗？
妮娅不知道，她也没有兴趣知道。
她边玩弄网球大小的白色头骨边说道：“你不觉得死神在某方面和这种生物很相像吗？我也听说，死神的能力在近五十年内得到了进一步开发，从而牵引出了镰刀的‘变化’能力。”
稍一用力，夜叉的头骨便粉碎，化为粉末从妮娅的指缝间落下。
“很像吧，同样都是某种不可名状的怪物。”
“所以呢？”
妮娅踱步到陆子言身边，看向那名全身被烧成焦炭，奄奄一息，只能靠医疗器械维持生命的少年。
“镰刀对死神的精神造成了不可估量的影响，我觉得，你以前虽然比较冷漠，但还不至于寡情吧。”
“所以你认为，在分析夜叉姬一事上，死神和不动要塞联手了？”
不自觉地，山吹解除了武装。
“我可没这么说哦，这可都是你自己讲出来的。”妮娅做了个鬼脸，吐出鲜红的小舌头，“不过，鸢尾小姐一定是知道夜叉姬再次出现，才故意让我们过来的吧。”
“不，正是知道夜叉姬出现，她才会把情报透露给水仙还有那个……叫陈沐雪的少女是吧？总觉得她的存在感很稀薄啊。而且，和我的波长很接近。”
山吹试图回忆起水仙身边的那名身穿运动服的少女。
“那个短发女孩吗，一开始我还以为是男性。”
“很平凡对吧，但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水仙会找上她？”
“这不重要。”
山吹别过脸。
“说不定，那名叫陈沐雪的身上，有着某种吸引死神的东西哦，你应该也感觉到了吧？”
妮娅露出不怀好意的笑容。
“正如在北美，你会无意识地向我搭话，正是因为你也被我吸引了，”妮娅坐在床上，托起下巴，看向窗外高悬的明月，“被我身上的死亡气息所吸引。”
“不管怎样，这件事已经解决了，我们也该回去了。”
山吹理了理西装，向门外走去。
在与妮娅擦身而过时，她听见了妮娅的低语。
“不是哦，我们现在要去找颜涵才行。”
山吹停下脚步。
“明明夜叉姬都已经解决了，为什么还要去找她。”
“我说这家伙是‘夜叉姬’，”妮娅向后仰首，“你不会真就信了吧？”
强烈的威压以山吹为中心向四周扩散，震碎了玻璃。
“你什么意思……”
“还记得我说过，我很喜欢大卫吗，那个‘自由女神的消失’也是我非常喜欢的魔术。算算时间，现在水仙她们应该也差不多找到颜涵了吧？”
山吹不再管妮娅，向着窗户奔去，纵身一跃。
“自由女神没有消失，仍是在原地哦，山吹小姐。”明知道山吹此时已经听不见她说的话，但她仍是说了出来，“这就是我对鸢尾的小小恶作剧，我亲爱的……‘姨母大人’……”
···
“都快十二点了，要是再找不到颜涵，那我们也只能先回去了吧。”
虽然梦瑶说过不甘心输给山吹和妮娅，但她俩毕竟是资深人士，说不定现在已经找到颜涵了。
反观我和水仙，直到现在手里的情报仍是十分有限，除了从周蒙那得知的，关于颜涵以及她的母亲——古柔的过去。
离开颜涵家后，我也尝试着和打工地点的老板联系了，但对方却说“颜涵今天旷工了，没有发过请假消息”。
就好像，颜涵凭空消失了一般。
大约二十分钟前，我收到了梦瑶的消息。
通过调取监控，确实发现了颜涵的踪迹，但她并没有出现在陆子言家附近。
而是在上午，出现在秦淮河边，之后她又前往了某所初中。
那正是她曾经就读的初中。
而根据监控显示，在那之后她再没有出来过。
至少调取学校各处的监控后，都没有发现颜涵的踪迹。
水仙停下脚步，轻声道。
“我们到了。”
夜幕之下，是耸立着的老旧建筑物。而在电动栅栏前，站着一名暴露出上半身壮硕肌肉的男子。
“大小姐吩咐我来协助你们，还请多多关照。”
男人垂下脑袋，行了个礼。
“我们才是，今晚拜托您了。”
那名男人，是不久前我们见到的那名，陪伴在向云梦身边的武术家，名叫烈海。
看来梦瑶和向云梦说了这件事啊，居然派来了这么一名强有力的人物。
他将手中的背包扔给我，那是我和梦瑶说好的物资，比我想象中要沉的多。
打开稍微看了一眼，里面有小刀，手电筒以及电击器等我点名要的东西，还有一支漆黑的火器。
希望不是我想的那种东西……
烈海看向教学楼。声音带着些许的苦闷：“老实说，我刚来这里就感觉到了奇怪的气息，怎么说呢？很让人压抑，让我下意识的想要离开。”
水仙点点头：“很熟悉的感觉，但我一时半会也说不上来，总之和‘瘴气’是截然不同的感觉。”
简单准备后，我们三人跨过栏杆，进入校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