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雪，你会恨我吗？”
水仙低着头，轻扯我的衣角，语气很是不安。
她这副样子，就好像即将被人抛弃的小猫一样，让我忍不住轻抚她娇小的脑袋。
感受着银色长发的柔顺触感，我露出笑容向她说道：“我怎么会恨你呢，如果不是你，我根本不可能活到现在。”
水仙她，一直都是怀着这种心情陪伴在我身边吗？
真是的，明明根本不用思考这种没必要的问题的……
“那话说回来，死神需要吸收瘴气又是什么意思？”
水仙明明就像个普通人一样需要摄入食物，而且还是少见的大胃王。
虽说她怎么吃都吃不胖就是了，实在是让人羡慕不已。
山吹继续为我解释道：
“摄入人类的食物，更多的满足能量需求。但若是想要使用死神的力量，就得吸收瘴气。瘴气存在于天地之间，而出现‘生与死之间’的生物时候，瘴气的浓度也会随之提高，从而对周围的环境甚至是动植物造成影响。”
从不动要塞那时候，水仙就一直提到“生与死界限”之间的存在什么的，看来这玩意很危险啊。
“这么说的话，我们所在的医院是不是瘴气就很重？”
本是开玩笑的一句话，山吹和水仙倒是严肃地点了点头。
喂，别这么认真啊，搞得我有点怕怕的。
“再追究下去也没有意义，还是将话题转回到颜涵身上吧。”山吹重新坐下，叙述起昨晚的事情，“当我们到达这家医院后，妮娅立刻锁定了陆子言的病房。在那里，她将我们这几天所斩杀的夜叉的头颅倒在地面来刺激刘莹，并称呼其为‘夜叉姬’。”
“正是她的话，加上刘莹立刻变身为夜叉，让我误以为刘莹就是夜叉姬。而事实上，这只是妮娅耍的一个小小手段，她并不是夜叉姬。妮娅这么做的目的，也只是想让我暂时不要去寻找颜涵。”
“等等，你说我的有些晕头转向。”我抬手让山吹停止叙述，她眉头微微皱起，但没有说什么。
“妮娅之前和我说，把陆子言叫出去的并不是颜涵，而是刘莹。既然颜涵才是真正的夜叉姬的话，刘莹自然是被她影响了，又为什么要让刘莹说出‘是颜涵将陆子言叫出去的’这种话？”
“妮娅掌握了我不知道的情报？”山吹没有回答我的问题，眼神变得锐利起来，“看来我得找她好好问问才行。”
啊这……
要是妮娅来一句：这些情报都是从陈沐雪那得到的，把我甩到我身上的话，到时候我可就有理说不清了。
叹了口气，我将手机被妮娅拿到的缘由，给山吹说了一遍。
包括妮娅浏览了我手机里梦瑶发过来的文件，以及她在顶楼和陆子言说的那些话。
听完我的叙述，山吹点了点头，取出和水仙一样的老旧手机说道：“我大致了解了，那现在先把文件发给我吧。”
这种手机到底要怎么看PPT文件，说实话我到现在都没明白，该不会死神组织穷到连给成员购买新型智能手机的钱都没有？
“只是为了保密性罢了，收起你那不成熟的想法。”
山吹瞥了我一眼，如是说道。
“真的很抱歉。”
在将文件传给山吹后，我也给了水仙一份，接着三人不约而同地浏览起文件内容。
除了周蒙和我说过的那些内容外，梦瑶还搜集了校园霸凌事件的后续调查以及报道相关资讯。
这件事原本会被学校给压下去，毕竟这些年来校园霸凌事件层出不穷，实在算不上新鲜，更别说颜涵身上的霸凌事件牵扯甚广。
不仅是因为颜涵多年被欺负，参加人员甚多，更重要的是许多教师虽是心知肚明但却从未出面制止。经年累月，颜涵的情绪最终在自行车被故意藏起的放学后爆发开来。
起初，面对记者的采访，校长说了一句“十个人的未来和一个人的未来相比，当然要优先保证十个人，就算他们是霸凌者也一样。”而后，或是真实，或是捏造，诸如“苍蝇不叮无缝的蛋”，“一个巴掌拍不响”登等言论被爆出，将事件抬入最高峰，高居wei'bo热搜榜单不下。
之后，在著名慈善家颜先生的介入下，事件平息。
“颜先生，叫的还真好听啊，明明是为了防止自己的丑闻曝光。”
“你先别急，继续看下去。”
“唉？山吹你已经看完了吗？”
抬起头来，我看到山吹不知何时已经放下手机，重新捧起那本精装小说，正在翻阅。
“你的阅读能力有待提高。”
“您所言极是。”
虽然事件平息，但相关调查并未终止，也有记者深入调查颜涵被霸凌的相关真相。那似乎是名初出茅庐，想搞出大新闻的年轻记者。他潜入学校，在长时间潜伏后，发现欺负颜涵的大多为女生，而询问其欺负人的理由后，得到的却是“想要讨某人欢心”“听从某人愿望”这种模糊的回答。
而不久之后，在“未成年应当受到保护”的舆论压力下，这名记者的调查就此终止。
可笑的是，明明颜涵也是未成年，更是这次事件中的唯一受害人。
却只有她的名字登载在报纸上，而作为霸凌者的少女们，她们的名字、相貌没有任何信息被大众所得知。
“这就是保护吗，确实有点可笑……”
档案就此结束，这也是颜涵被霸凌的始末。
不久后，她便被“父亲”接回颜家，继而送到台城读书。究竟是为了保护颜涵，还是想让她远离自己的视线，恐怕这只有其本人知道了。
而那位“父亲”，早已带着自己的罪孽与过往前往了另一个世界。而留下的颜涵，如今也因为夜叉姬而深陷其中。
“真是糟糕，那也就是说，指使女生的就是陆子言了。之前妮娅也问了陆子言这个问题‘为什么要欺负颜涵’，得到的回答是‘看不惯她幸福的样子’，真是扭曲的孩子。”
“不幸会让人的灵魂扭曲，同样，对周遭的存在也会造成影响。”
水仙双手十指交错，似是祈祷般淡淡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