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咳……”
手掌无奈伸开,大量的鲜血从斯潘的口中咳出。
“温娜……我不是有意的……只是……只是……”
阿拉贝尔眼中溢出眼泪,松开了手中的餐刀。
叮咛一声,餐刀落地,而阿拉贝尔亦是脱力地跪坐在地。
“骑士……没有来……我应该等待骑士的……”
少女口中发出斥责的话语,看着双中的鲜血,娇躯不断乱颤。
“骑士?是谁呢?该不会是你的召唤师同伴吧?还是说……是那个红发男子……”
心脏被刺,哪怕是阿蒙神术也无力救活。但本该是尸体的斯潘却是发出了近乎嗤笑的声音,摇摇晃晃站了起来。
不是。骑士怎么可能会是爱丽丝姐姐跟飞哥哥,那是在更早之前就一直守护自己的骑士。何况爱丽丝姐姐跟飞哥哥怎么可能会来这里……
阿拉贝尔根本说不出心中所想,只能张大着嘴巴,牙关不住打颤,呆呆着看着那海军上尉胸口的血泊不断在眼前放大。
“别傻了……”
冰凉发青的手掌抚摸着她的脸庞,极其温柔的声音在少女耳边低沉的响起:
“你不过是个陪酒的女郎,谁又真的会冒险来搭救一个不知被多少男人玩弄过的女人呢……”
阿拉贝尔咬紧了牙关,却不知如何反抗。因为她知道反驳是多余的,真正的清白只要自己明白就足够了,总会出现能理解自己的人。
只是她失算的是,斯潘打从一开始的打算便不是她所想的那样,而是更加恶劣万分的行为。
“你这个变态!温娜有你这样的父亲真是不幸!”
“噢!非常不错的表情!就是这种表情!我所要的!”
寒意突然涌上了阿拉贝尔的脸颊,冰封住了她脸颊的肌肉与下巴。
说不出话,也发不出声音,只能维持着呼吸与视线。
“恐惧之中透露着愤怒,步步迈向绝望的深渊。魔女需要你这样的衬托!”
斯潘抬起空闲的右手,对准了阿拉贝尔的心脏。
“接下来,为了防止身体内部老化,我得挖出你的心脏才行。放心,哪怕是痛,你也改变不了现有的表情……”
于轻笑声中,阿拉贝尔却连闭上双眼都做不到。
即将迎来死亡……
——骑士大人……
少女的心语能得到回应吗?得不到。此时此刻除了她自己外,没有人能收到她内心的声音。
但是,如果不是人类又当如何?
一声清啸自天而降……
那并非这个世界该存在的声音,明明轻灵如细流,却蕴含着山峦一般的气魄,势若排山倒海,如同雪崩海啸淹没了正下方的海军上尉。
华丽的冰龙掠过了阿拉贝尔的眼帘,用锐利的双爪将眼前的男人一举按压倒地上。利爪深入男人的肩头皮肉乃至骨头。
鲜血像开闸的水龙头般倒喷而出,飞溅了冰龙华丽的双翼。
但冰龙无动于衷,而是咔嚓一声脆响——就势抓碎了男子的肩胛骨。
如此还未完,一口又一口的龙息以零距离的姿态喷发在男子的正脸,将那扭曲的五官彻底冻结。随后——
龙的双爪如同吊着人偶一般吊起了斯潘,盘旋飞了起来将斯潘远远甩飞到铁门上。
于此未完,正面摔撞在铁门的斯潘却是发生剧烈的爆炸。
那是浓浓依附在他脑袋上面的冰霜,此刻却如同现代的C4炸药般轰然炸裂。
轰鸣一阵爆响,沉闷的密室内陡然掀起了一阵狂风,带着红与白之物喷洒至整个密室皆是。
阿拉贝尔条件反射的缩成一团,在不明情况的条件下被吹翻而飞,撞上了身后的魔女冰雕。
冰雕未碎,而阿拉贝尔正好坐在了冰雕下方的空位之上。
凝结在阿拉贝尔脸部的冰霜已然化去,她却没有发出任何叫喊,而是被近距离下的魔女脸庞所震惊。
原来,在那女冰雕的皮肤上遍布着无数灰暗的小点,如同厄运诅咒一般爬满身体除了脸部之外每一个地方。
“这……这该不会是……”
来不及让阿拉贝尔发出感叹,冰龙转过头一口叼住她的衣服,振翅拼命向着上方飞去。
都知道的——在那上方的黑暗之中,还有一条离开这个密室的暗道。
女冰雕身上的灰暗小点给予了阿拉贝尔的震撼丝毫不弱于冰龙的出现与斯潘的惨状,突然爆发的各种冲击让这名少女只是茫然的任由冰龙叼着自己向上飞去。
至少知道,它对自己没有恶意。
“是你吗,骑士大人……你特意用这样的形态来救我吗……”
阿拉贝尔喃喃自语,她不知晓冰龙的真身便是爱丽丝,但她却能从冰龙急切的眼神中可以看出——
它是来帮助自己的……
知道这一点的阿拉贝尔,却不禁泪流满面。
一切如行云流水一般——爱丽丝已然蓄力已久,抓住了唯一的机会一举粉碎了斯潘。
不死之身吗?当时虽然可以确认已经用冰霜龙息配合冰晶爆轰的组合技击中了斯潘,但是那是自己并没有确认斯潘的死亡。
但是这次不一样了,这次可是复数叠加的MAX级别的全力龙息,外加冰晶爆轰的引爆,整个上半身都轰飞了,断然不可能还有存活的可能。
这次,斯潘必死。
剩下的,自己只需要带着阿拉贝尔脱离这里,之后再向她好好道歉。
然而,上升的飞行却是遇到了阻力。
爱丽丝扭头看去,却是看到一根冰尖柱穿透了自己的双翼,延伸到了对面的墙壁上。
阿拉贝尔难以置信的捂着嘴巴,而龙瞳之中更是透露着难以置信与绝望。
——还没死,已经没有了上半身的斯潘却是依旧摇摇晃晃站立了起来,而四周的血肉疯狂地朝他身上蠕动着爬过去。
已经不是用惊骇就能形容眼前的画面了。
一根冰尖柱未完,又是四五根同样尖锐细小的冰尖柱从斯潘所在疾速射向半空中的冰龙。
“小心!”
阿拉贝尔大叫着,身体却是骤然一轻。
因为冰龙松开了双爪,将阿拉贝尔抛下,否则极有可能会殃及阿拉贝尔。
这样做的代价便是它来不及做不出任何闪躲动作,就这般被冰尖柱们肆意妄为地钉到了石壁上。
于下一刻,冰龙化作飞舞的冰花,随风飘零而落……
“怎么会……”
阿拉贝尔跪坐在地,来不及感受膝盖的痛楚而喊疼,而是呆呆呢喃着。
水蓝色的瞳孔之内除了绝望,还是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