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羅門(三)」(6500字)

作者:狗哭的丈夫 更新时间:2021/7/14 21:34:45 字数:6441

「那就没办法啦,包在老朽身上!」

所罗门装腔作势地说,IAllemege便以相同的语调回应。接著所罗门开心地展露笑颜。

「好久没说这段对话了。真的好怀念啊。」

「对老朽而言,是自从一周前陪汝去取狱门盾材料的事吶。」

「我记得我记得,狱门盾。结果没打到材料呢。」

一度拒绝,经过恳求再同意。这一连串对话是有求于对方时两人间必定会上演的戏码。所罗门阔别三十年说出这段对话,怀念地闭上双眼,开心到笑了出来。

「比起这件事,状况不是很紧急吗?老朽该如何行动?」

「抱歉抱歉,我看看……」

IAllemege的一句话让所罗门压抑接二连三涌现的回忆,重新摆出威风凛凛的表情。接著他直盯盯地看著IAllemege,想起贤者IAllemege与召唤术齐名的另一项能力。

「话说,你现在身上有属性魔封石吗?」

「嗯,全种类一种也不缺。」

IAllemege理所当然似地回答。

所罗门所说的魔封石,是在能够储存特殊力量的宝石中寄宿某种力量而成的物品的总称。魔封石基本上主要是在自然界中发现,IAllemege则是开发了名为「精炼」的生产技术,并藉此由人工制造。

精炼指的是萃取、融合、固定特殊力量,即各式各样属性能力与加成能力的技术。这种术式生产技术能藉由将寄宿于宝石中的特殊能力固定在装备等,赋予法术强化,或是能反过来抽出寄宿于装备中的力量封印于宝石中。

「这样啊这样啊。嗯,你来果然太好了。」

这么说的所罗门笑容中除了与朋友重逢的喜悦,还参杂了身为国王的得失。IAllemege十分熟悉这个表情,经过了三十年的岁月,他依然是自己认识的所罗门也让自己放心。

「那么,详情我在途中再请人跟你说明,交给你了。」

「嗯,了解了。」

所罗门豪爽地打开门,看到在外头等候的三人惊讶的表情,满足地轻声笑了笑,随后发出几道命令。通信官行了一礼便跑步离去,雷纳德也接获指示离开。

「我请人准备了特殊车辆,你搭那个前往现场。」

所罗门对IAllemege招手这么说,接著对约西姆说了声「麻烦你带路。」

「属下遵命。」

约西姆如此回答,以优雅的动作行了一礼,也对IAllemege低头鞠躬。

「那么,老朽去去就回。」

「嗯,麻烦你了。」

IAllemege与所罗门以短短的一句话道别。那句话在约西姆耳中听来,蕴含了不像是今天初次见面的信赖。他想起从门后方隐约听到的那句话。

『非你不可!』

他心中怀著不少误解,带领IAllemege前往准备特别专车的车库。

阿尔凯特城地下有停放特殊马车的专用车库。被带到这里的米菈站在受到消光处理,看起来颇为现代的黑色车体前。那台车整体以金属补强,车顶上有一根独特的管子,说和装甲车相同一点也不为过。看来这就是所罗门口中的特殊车辆。

「他还真是沉迷兴趣吶。」

「我非常喜欢喔。」

IAllemege抬头仰望似乎在哪看过车体时,担任驾驶与之同行的葛雷特听见他的喃喃自语。

「没想到这么快就再见到汝吶。」

「哎呀哎呀,这是我的荣幸。」

IAllemege眯起眼将视线移到葛雷特身上。有点难为情的葛雷特则是拉开装甲车厚重的车门。

「IAllemege大人,请进。」

装甲车内部和一般轿车相同分为前后座,后座放著一张大沙发。

IAllemege用手背轻轻敲了敲装甲车的外壳坐进里头,直接让身体陷进柔软的沙发。

除了松软的沙发外,皮革与木材制成的内装虽说朴素,但IAllemege认为不赖。

「喔,跟外表不同,里头还挺舒适的嘛。」

「不过是迫于无奈就是了。」

看到在沙发上弹跳确认沙发弹力的IAllemege,葛雷特面带苦笑回答。他很快就会了解那个苦笑有何涵义。

装甲车飞也似地从阿尔凯特城出发,在将草原一分为二被踏平的道路上,朝传来魔物群发现报告的方向狂飙。

(所罗门那家伙,居然做了这种东西。)

景色以千里马车无法比拟的速度流逝,IAllemege别开看著窗外的眼睛,转向坐在前座的葛雷特。他坐在塞满各种装置的驾驶座上,手握方向盘心花怒放。

「看起来重量不少,但速度还挺快的吶。」

装甲车的前挡风玻璃矮而宽,上头满满映照出一片草原与稀疏的森林。IAllemege看著景色更深处、远方不自然地刺向天空的白色柱子这么说。

「那当然,这是最先进魔导工学的结晶啊!」

这么回答的葛雷特声音相当兴奋,即使看著正面也能知道他笑容满面。

「魔导工学?」

IAllemege到陌生的名词提出疑问,葛雷特便以更兴奋的语调开始侃侃而谈。

「是啊,这很厉害喔。我听说是用金属零件组合做成的装置,控制隐藏于魔封石中的力量。」

「喔喔……会用到魔封石吗?」

「是,这辆装甲越野车最近才完工,因此塞满了最尖端的技术。可是也因为这样,燃料,也就是魔封石的消耗十分显著,只有测试时行驶过一次而已。」

葛雷特的语气越说越兴奋。

「可是刚才他们突然给了我一堆魔封石,跟我说可以随意使用,然后要我用这台装甲越野车将IAllemege大人迅速送往目的地!IAllemege大人谢谢您!」

葛雷特迅速回头道谢,接著立刻转回正面。

精炼技术的第一把交椅邓不利夫行踪成谜,使理解技术基干的人随之消失,精炼技术几乎毫无发展直至今日。魔封石因而供不应求,使高等魔封石成为贵重物品。

护送IAllemege竟能随意使用稀少的魔封石,葛雷特对贤者弟子的待遇备感讶异,同时非常感谢。

(原来如此吶,所以那家伙才问我魔封石的事啊。)

IAllemege想到所罗门问起魔封石的事情。换句话说,因为找到来源所以能不计成本。事实上跟待遇如何无关,只不过是为了测试只有起动过一次的装甲越野车,以及兼顾迅速将IAllemege送达目的地的实际效益而已。

葛雷特就交通工具比一般人有多上一倍的兴趣。会就任战车团副团长,这个理由也占了一大半。而葛雷特最喜爱的便是装甲越野车,如今能完全不受限地驾驶这台车,他将这视为千载难逢的机会尽情投入魔封石。

装甲越野车的性能远远超出IAllemege的想像,特徵是以魔封石的力量强化车体强度。就算稍微撞上魔物也不动如山,在未经铺设不算道路的路面上以接近最高速行驶,也几乎不会对车体造成负担。

话虽如此,车内却是另一回事。

「这……不能想想办法吗!?」

IAllemege一面在沙发上东倒西歪一面大叫。一切都是因为车子开在没有路的草原正中央。

集结了最新魔导工学的装甲越野车搭载了能与各地设置的通信机通讯的装置。利用这个听取最新情报,他们得知魔物群正直线朝某个目标前进。行进方向没有人居住,唯有一片草原和森林。唯一的特徵只有高耸入云的白柱,以及一片花海。

于是预测目的地后,装甲越野车便朝那里直线前进。在凹凸不平的草原上奔驰,车体当然也会剧烈摇晃,偶而飞上半空。IAllemege随著每次摇晃上下弹跳,再被松软的沙发接住。他这才了解葛雷特说迫于无奈时苦笑的意义。

「看到花海了,就快到了!」

「唔嗯……看到……花海……了吶……」

宛如弹簧床竞技般在沙发上下弹跳,快看到另一片花海幻觉的米菈这么嘀咕。

爬上整片鲜绿色的和缓山丘,装甲越野车顺势飞上天边,葛雷特享受著轻飘飘的浮游感欢呼。

小山丘的另一头是和缓的下坡,附近是一片更深的草原与零星树林,更远处的深绿中则是能看见形成美丽圆形的花海。五颜六色的花海中心耸立著一根白色柱子,彷佛守护者之剑。

IAllemege在沙发上坐正姿势,定眼看向挡风玻璃另一头。

「看来是猜中了吶。」

白色的柱子高度有银之连塔的一倍,从附近森林中冒出的群体笔直朝柱子前进。距离太远无法判别有什么种类,但毫无秩序蠢动的群体确实是魔物。

「不过距离这么远,对方好像会先抵达呢。」

魔物群跟IAllemege等人相比,对方和柱子的距离绝对较为接近,就算是装甲越野车的速度也赶不及。

「无可奈何,只能尽快了!」

「遵命!」

葛雷特这么回答,一次将三颗魔封石丢进动力机投入口。装甲越野车的心脏将魔封石的力量转换为原动力,开始发出更尖锐的吼叫。表情抽搐的IAllemege连忙改口大喊「用安全驾驶尽快啦!」

开下缓坡,拨开茂盛的草丛与随处乱长的树木,装甲越野车向前疾驶。几分钟不到就接近到能用肉眼看出魔物群详细状况的距离。

手握方向盘的葛雷特眼神乍然改变,IAllemege刻意不看著他,视野捕捉到粗鲁踏遍花海的魔物。就在这时——

「那是怎么回事……」

一味朝目的地前进的魔物群一抵达现场,突然举起手上的武器开始自相残杀。魔物群种类繁杂,但也有不少相同的种族。然而魔物们却不理会这些,攻击最靠近的同伴。

「到底怎么……我加快脚步!」

魔物确实会捕食魔物,不过同族不可能相残,再怎么说既然是捕食关系,就不可能和平相处来到这里。

(难道那个位置有什么东西,才会为了抢夺那个而同类相残吗?还是……)

不论有什么意图,那无疑是现在进行式。米菈抱著难以言喻的不安在沙发上翻滚。

装甲越野车在花海前停下,少女便像是要踢坏车门般独自一人跳下车。

「低等恶魔……果然跟这家伙有关吗?」

魔物中唯一一只扭曲的存在,眼前是遍体鳞伤属于魔族的低等恶魔。

彼此自相残杀的魔物们数量霎时间减少,终于剩下最后一只的瞬间,被低等恶魔砍下脑袋。

「真难听。」

魔族在花海一角发狂似地大笑。IAllemege瞥了对方一眼,旋即召唤出黑骑士。

现身的黑骑士踢飞四处散落的魔物尸骸,剎那间将低等恶魔一刀两断。紧接著斩裂的伤口喷出黑雾,却仅仅在天上短暂飘浮后便如同融化般散去。雾下方低等恶魔的尸体加入大量尸骸之一,他脸上反而露出愉悦而扭曲的笑容。

「这还真严重呢。」

追来的葛雷特环顾四周这么说。原本应该占据视野的七彩花朵如今被魔物的鲜血染黑,宛如遭人玷污的少女无力地卧倒地面。不过花海中还留有平安无事的部分。遭到破坏的只有外围,包含中心整体,大约有一半不知为何连一滴血沫都没有沾到。

「好了,回去吧。哎呀,在那之前得先处理尸体吗?」

魔物的尸骸一般会自然消灭,但米菈想起醒來之後,骑士团焚烧黑骑士虐杀的哥布林一事。

「也对,这样下去一定会产生很多食尸鬼。」

葛雷特看到脚边无数的尸体后,说了句「我去拿个东西。」跑向装甲越野车。

不久之后他拿著两个小袋子回来。

「总之先把他们聚集在一起吧。IAllemege大人,能麻烦您帮我把这个撒在魔物的尸体上吗?」

葛雷特边这么说,边递过去一个小袋子。

「……嗯,这是什么?」

IAllemege接下小袋子,里头装了白色的粉末,然后照他所说的抓了一把撒在脚边的尸体上问。

「这是哈梅恩之灰。啊,只要用指尖捏一搓就够了。」

说完葛雷特小跑步跑进花海,开始把灰撒在魔物的尸体上。

结果,不明所以的IAllemege决定之后再问葛雷特,学他的动作一起撒灰。

他们十几分钟就做完了,两人现在站在装甲越野车旁。

「那么,我们快点结束尽早回去吧。」

边说葛雷特边向前一步,在地上放下四角形的石头。接著他直接回来后,IAllemege眼中看见异样的光景。应该死亡的魔物缓缓起身开始走路。

IAllemege瞬间绷紧神经,但看到冷静的葛雷特与从刚才道具的名称推测,心想原来如此这才理解。

双眼了无生气的魔物们机械性地朝石头放置的位置聚集,接二连三叠了起来。

不到几分钟,魔物的尸体便堆成一座小山。

「那么,就开始燃烧吧。米菈大人,请您稍微退后。」

话语甫落,葛雷特跳上装甲越野车,将上头的炮管指向尸体山。

「火魔封石……是这个吧。那么,我发射了!」

葛雷特操作了某种机关,一道光线随著轰然巨响朝尸体山飞去,喷出贯穿天空的火柱。

「还真是……豪爽吶。」

IAllemege站在飘散火粉熊熊燃烧的小山前嘀咕,回头看见葛雷特神清气爽的表情苦笑。

处理完魔物群,搭乘装甲越野车离开花海的途中,IAllemege从后挡风玻璃看了后方一眼。满身疮痍的低等恶魔临死前露出的诡异笑容突然闪过脑海之中。魔族会煽动低等魔物,IAllemege推测这次的魔物群就是那只低等恶魔带来的。

「嗯……?不是应该更白吗?」

白色柱子不管脚边的骚动,依然伫立于花海中。然而在米菈眼中,柱子的颜色似乎比来的时候还要黯淡,看起来就像是吸了魔物的血液。

魔物群突然出现于国家领地内。IAllemege顺利完成讨伐后回到阿尔凯特城,迅速结束报告深深坐在办公室里的沙发角落。

「要是不会摇晃就舒适多了。」

回程又被装甲越野车摇晃一番的IAllemege,或许是因为受到解放的反作用力,以松弛的表情优雅地小口喝著苹果欧蕾。

「没想到居然会跟低等恶魔扯上关系。所以说,魔物群全灭对方却达成目的了,这样没错吧?」

「嗯,不会错吧。他还发出了那难听的笑声吶。」

IAllemege回想低等恶魔最后露出的诡异笑容,把还剩下一半的苹果欧蕾放在桌上。

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是,低等恶魔的笑声是敌人达成目标的信号。换言之,在被黑骑士劈死之前,低等恶魔就达到了某种目的。

「真令人在意。都已经这么忙了,麻烦反而越来越多。」

关于低等恶魔的事件全没好事,达成后几乎都不愉快。所罗门当然也经历过,面带厌烦的表情整理报告。

「唔,麻烦事也包含老朽吗?」

到来的IAllemege对麻烦一词做出反应。

「没有没有,没有这种事啦。不如说你是替我解决麻烦……哎呀,虽然空了一段时间,不过我们刚才说到不能马上公开你是贤者对吧?」

「这么说来,的确说到那里吶。」

「我有个提案。」

所罗门将整理好的报告书推到桌边,宛如某个总司令般握起双手,把身体撑在桌子上继续说道。

「喔,什么提案?」

IAllemege看到他这副模样也露出锐利的眼神在沙发上坐好,用指尖轻抚下巴。这是过去曾在伙伴间流行,认真开会时的姿势。

「我想等你拿出任谁都能接受的成果,再宣布让你以賢者的身分继承长老之名。」

所罗门想说的是给予贤者的头衔相应的分量。就算说突然出现的少女是IAllemege,想必也没有人愿意相信;即使相信,也会因为外表相差太多而失去威严,不知道会造成何种不良影响。

此外,若是纯粹因为賢者的头衔就立刻使之坐上長老的位置,令即使身为英雄却没有实际功绩的少女取得术士的最高位阶,甚至赋予左右国家方向性的权限,这势必会招来努力修练的术士们不必要的反感。

然而,如果少女同时伴随对国家造成重大贡献的实际成绩一同现身呢?

「我没办法说绝对会顺利,可是值得一试。甚至该说,我希望你能配合。」

纯粹彰显IAllemege的实力也不愧为方法之一,但所罗门放弃了这个方法。IAllemege本人或许不太理解,不过賢者继承人的头衔如今比想像中还要沉重。所罗门认为想让周遭的人认同,就必须具备与那个位子相符的证明。

「总之,老朽掌握状况了。是说,汝要老朽做什么?」

IAllemege这么问,所罗门便深呼吸一口气交叉双手,接著态度正经的他脸上浮现有点伤脑筋的表情。

「因为又不知道会在哪里说溜嘴。」

「嗯,随汝高兴。」

「好了,IAllemege。我想拜托不是别件事,我希望你能去找大家。」

「大家是指?」

IAllemege用手扶著下巴重复一次。听到大家,也不知道涵盖哪些人。他霎时间听不懂这句话,但还是从话题方向自己推测出答案。IAllemege一想到那个答案随即皱起眉头,打从心底露出嫌麻烦的表情。

「现在这个世界里的九贤者不是只有阿古羅拉和老朽吗?」

「嗯,真要说的话,你是最后一个。」

「汝说什么……」

「最刚来到这里的时候,我说过賢者名单的事了吧,你自己确认看看。」

听他这么一说,IAllemege操作手环叫出隐藏画面点开好友名单,上头便列出过去好友的名字。所罗门与阿古羅拉的名字以白色的文字显示。米菈找到想找的名字后,发自内心展现懒散的表情看著那些显示为白色的文字。

「嗯……全都在吶。」

米菈找到的名字有七个人。换句话说,除了邓不利夫与阿古羅拉之外剩下的九贤者。

「是吧?」

「那么,他们为何不在?」

「就是不知道为什么才希望你帮忙找的。」

「强人所难吶。汝要老朽从何找起?若不在塔里,那几个可不甘愿待在同一个地方啊。」

「老实说我想会花一阵子时间吧。只不过我希望能在今年内找到一半。」

今年内找到一半。IAllemege看不出所罗门给的时间限制有何真意,直接说出心中的疑问。

「今年内还真性急吶。老朽可是没有任何线索,是从零开始找起啊。这不是一年两年就能达成的事吧?」

大家交情还算长,IAllemege相当理解伙伴们的事情,更因此熟知他们无法理解的部分。

「的确,是这样没错。可是不论如何,不在今年内找齐就糟糕了。你是真的在千钧一发的时机出现在这个世界,甚至给我这是命运的感觉啊。」

所罗门当然也明白这绝非易事。正因如此,他才想托付给最有可能成功的对象。

少年打从心底疲倦地皱起眉头的模样,给人一股难以言喻的别扭感,但IAllemege从他的语气与表情察觉到有什么相当紧迫的内情。

「为何如此著急?把理由说来听听。」

IAllemege这么说,所罗门就从书架上拿下一本整理成册的资料,在沙发前的桌上摊开。

资料上记载了十年前某场战斗的纪录。IAllemege的脑海一角浮现自己和葛莱亚的对话。某场战争之后,魔物的出现率就提升了。

「三神国防卫战……是吗。」

米菈扫过内容,看到资料标题低声念了出来。

「你听过吗?」

「嗯,好像是十年前发生的事吶。葛莱亚说在那之后,魔物袭击次数便增加了。」

IAllemege盯著资料,回想葛莱亚对他说的话。

「没错没错,自从你们不在就只能派遣骑士团了。次数很多,害军费高得离谱喔。」

所罗门一面解释一面在IAllemege身旁坐下,喝了一口桌上喝到一半的苹果欧蕾。

「好久没喝到这种甜腻腻的味道了。」

「唔,随便喝人家的东西。以汝的身分,更高级的东西不是要多少有多少吗?」

「我又不是天生就是国王,可没忘记热爱垃圾食物的心喔。」

边说所罗门边将空瓶和另一只手一起伸了出来。这是催促再来一瓶的意思。

「受不了。是说,这究竟算什么理由?不终究是过去的事,还是汝想再让吾等讨伐魔物,节省军费?」

IAllemege把空瓶挥开,却还是拿出苹果欧蕾递给所罗门。

「啊……对啊,如果可以的话就太棒了。可是还有更迫切的问题。」

这么说的所罗门喝了一口苹果欧蕾,将文件翻页,接著在某个地方停了下来。那页的标题写著「限定停战条约」。

「嗯,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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