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龙艾森佛德」(二)

作者:狗哭的丈夫 更新时间:2021/8/17 23:05:26 字数:12434

光轮碎裂,降临IAllemege眼前的苍穹霸主垂下凶猛的头部低声哼鸣。皇龙靠近到气息吹到脸上,将IAllemege全身纳入视野之中后瞪大眼睛,开口说:

「母亲大人……您何时成如此之小?」

和外表相反,调皮又需要照顾的皇龙抬起巨大的头部,发出低沉冷静的声音。

「此事说来话长……老实说,老朽希望汝能别提及此事。」

「母……母亲大人既然这么说,我就不问。我能得到母亲大人也很开心。」

边说,皇龙边眯起眼睛磨蹭IAllemege,从喉咙深处发出低鸣。那副模样彷佛跟母亲撒娇的小孩,对召唤体而言,IAllemege确实也位于母亲的立场。

起初,是过去在龙之溪谷的遗迹深处找到的龙蛋。跨越重重困难,孵化长大而成的便是现在眼前开心哼鸣的皇龙。

「是……是吗。也罢……嗯,那就好。」

IAllemege摸著不知道该称为嘴边还是眼角的位置,垂下眉毛。皇龙决定称呼自己母亲大人让他颇为在意;但是IAllemege一并接受这些改变,抬头仰望翼展轻易超越三十公尺的皇龙,双眼闪闪发光。只要喜欢奇幻冒险,一定不少人向往能坐在龙背上飞翔吧。如今能够实现这个愿望,自己不可能不期待。

「许久不见了,艾森佛德。别来无恙?」

「是,健康方面没有问题,但见不到母亲大人非常难受。我还以为您忘了我。」

IAllemege以温柔的语调与他交谈,艾森佛德就露出完全放心的模样躺下,用脸磨蹭他寂寞地回答。

让艾森佛德撒娇好一阵子后,IAllemege看准时机问:

「话说回来,老朽有一事相求,可以吗?」

「当然可以,母亲大人。请您尽管吩咐。」

艾森佛德的金色双眼闪耀光辉回答。对很久没被召唤的他而言,受到IAllemege借重是最令他开心的事情。

「老朽想坐在汝背上飞上天,汝愿意吗?」

IAllemege说出口的下一刻,艾森佛德惊讶地睁大双眼,带著满面的喜色起身。

「当然可以!载著母亲大人一起飞行简直跟做梦一样!」

开心到跳来跳去的艾森佛德立刻发出银光,变回原本龙的模样。随后他弯下身体,尾巴跟小狗一样不停摇摆。

「来,母亲大人请。」

艾森佛德伸出左手……左前脚,IAllemege便踩著那里爬上他的背。在彷佛大地,布满银色鳞片的宽广背上,IAllemege边为过去所做不到的事情感动,边一步一步小心翼翼地前进。

「来,我们立刻出发吧!」

迫不及待想出发的艾森佛德一起身,视野就突然升起。IAllemege因宛如地震的摇晃失去重心,急急忙忙抓住突起的鳞片。

「喔唷,别突然起来。」

「母亲大人,抱歉。可是我等不及想出发了!」

嘴上道歉,艾森佛德的声音依然兴奋不已。IAllemege看著他全身涌现喜悦的模样,无奈地找了个好坐的位置坐下。

「好了,艾森佛德,汝可以飞了。」

「是,母亲大人!」

IAllemege按捺激动这么说道,艾森佛德立刻张开银色的翅膀,身体稍微一沉,在跳跃的同时振翅。围绕空地的森林在卷起的暴风中发出困扰的闷响,目送苍穹霸主离去。

「好耶好耶,艾森佛德汝太棒啦!」

随著每次拍打翅膀提升高度,周遭的风景让IAllemege终于难掩兴奋地喊出声。

「我也很高兴!」

IAllemege耐不住高亢的心情,环视周围用力拍著地面……艾森佛德的背。被母亲称赞而更加开心的艾森佛德则是继续爬升。

终于,在看到远方的地平线时,IAllemege对眼前的光景漏出感叹的气息。

山脉、森林、村落、城市、古城以及万里无云的蔚蓝天空,一切尽收眼底。和布满人工物的大地不同,眼前是一片可以看见协调与共存的景致。

(光是能见到这片风景,似乎就有意义了吶……)

IAllemege将现在生活的世界烙印在心里,看向银之连塔的方位。她了解游戏贤者无法实现的骑乘确实可以做到,这个事实使心情大好,决定直接前往下一个目的地。

「来,艾森佛德啊,载老朽去银之连塔吧。」

IAllemege指向天魔都市银色号角,艾森佛德便发出知悉与喜悦的咆哮。随后,他拍打滞空的翅膀稍微改变角度,开始发出淡淡的光芒。

「我们走,母亲大人!」

艾森佛德如此高喊,瞬间超越音速。眨眼间飞越银色号角与月光湖之间的山脉,全身缠绕超音速的冲击波在天旋地转流逝的景色中冲刺。

──将IAllemege拋在原地。

「什么────!」

IAllemege伴随突如其来的失重感,看著霎那间变成小点点的艾森佛德,同时体会著自由落体的浮游感,烦躁地拨开飘舞的发丝与衣服叹息。

(对了……突然超越音速理当如此吶……应该叫他飞慢点的。)

IAllemege因为艾森佛德是自己习得的召唤术中天空适应性最高的召唤体才呼唤他,不料心里一兴奋就忘了简单的物理法则──惯性。

坠落途中IAllemege以《空阔步》减速。抬头一看,艾森佛德也在山脉另一头发现自己的错误折返,轮廓越变越大。

「母亲大人──!对不起──!」

他泪眼汪汪地绕到IAllemege下方,以背部接住IAllemege后战战兢兢地回头,看了背后的IAllemege一眼。

看起来有些沮丧的表情让IAllemege微笑。

「罢了,本来就会如此。抱歉吶,老朽一开心就忘了。」

他这么说后一笑置之。

「母亲大人~对不起~」

听到不是斥责而是道歉,艾森佛德也哽咽地致歉。

「无妨无妨,下次要飞慢点啊?」

「是,母亲大人!」

遇到一点失败不必气馁,这次他缓缓加速,以适当的速度朝塔飞去。

艾森佛德跨越眼底流逝的山脉,悠悠飞过有葛雷特推荐餐厅的银杖镇上空。景致看似缓缓流逝,实际上飞行速度却比千里马车还快,于是IAllemege为了躲避风压趴在艾森佛德的脖子后方。

(真冷吶……)

现在提升了不少高度,气温也比地上还低。即使能挡下正面吹来的风,也无法遮蔽吹拂身体的风。IAllemege微微颤抖身躯,将外套的正面拉了起来。

(下次飞上天时得准备防寒衣物了吶。)

IAllemege这么想,在艾森佛德的脖颈旁看见九座塔。仔细想想,自从抵达这个世界的第一天就没有来过这里了。换句话说,那也是她最后见到玛丽安娜那天。

(老朽一直在想该如何敷衍……对玛丽安娜果然应该坦白吶。)

「话说回头,汝至今是怎么生活的?」

在空中旅行途中,IAllemege向艾森佛德问出突然想到的问题。召唤体有各自的生活,米菈也对重要伙伴们不为人知的生活感兴趣。

「当然是在龙之都和伙伴们一起生活。我就是在那里学到人化之法的。听说比龙的模样还要能抑制力量消耗,好像叫做节能模式。」

「喔喔,这样吗。龙之都跟人化吗……」

IAllemege注意到对话中两个没听过的名词。首先,龙之都这个名字在贤者时代并不存在;不过从名称可以想像,一定有很多龙。人化就另当别论。效果如所见,可是法术本身IAllemege却毫无印象。要是知道,目睹艾森佛德变身成人形时就不会惊讶了。

「那个人化之法是谁教汝的?」

就变身的效果看来感觉与降魔术相近,但还有适性与术士能否是龙的问题。现存的九种法术基本上都只有人才能使用。人泛指人类、喵呜族、妖精族等类人种族。如同克雷欧斯那般,即使父母其中一方是精灵,只要和妖精混血就有可能发现法术适性。

相反地,魔物、精灵、龙与恶魔等,其他具有智慧的存在则是拥有独自的魔法体系。如此一来,这便有可能是龙专用的魔法;但是他也从未听过能变身成人的龙。

虽然有可能是三十年来新开发的法术,IAllemege仍对教导艾森佛德的存在感到好奇。

「我记得……是在很久以前,有个人类女性来到龙之都。她的名字我不记得了,可是她看到我们一点都不害怕,和我们一起生活了一阵子,也渐渐开始跟我们聊天。」

艾森佛德说,他就是从她身上学到能变身成人的《人化之法》。

起因是艾森佛德向她抱怨周围的猎物被扫荡一空,导致粮食不足的问题。

她听完抱怨后,说这是节能时代,有能靠更少粮食生活的方法。还说只要不是以巨大的龙身体,而是以人身体就能抑制能量消耗。

即使听不太懂节能这个词汇,不过不只有艾森佛德,其他龙伙伴们也都表达赞同。

结果,由于力量和原本的模样相比极度减少,能量消耗也大幅降低,解决了粮食问题。

「原来如此吶……」

听完艾森佛德的话,IAllemege思考那名女性的身分。从节能这个说法听来相当有可能是贤者。然后,从身为人也可以推测她用的是一般的法术系统;然而问题是艾森佛德用了他一般应该无法使用的法术。尽管他能使用龙族以及其谱系的专用技能,但跟人学的说法依然让米菈百思不解。那个女人开发了龙也能使用的术,还是知道只有龙能使用的技能……又或者是别种可能。

不论如何,她确实瞭解IAllemege所完全不知道的技术。

(究竟是谁,全都是一团迷吶。)

这个世界究竟进化了多少?IAllemege满心期待尚未见过的新技术。

「在那之后,母亲还是没有呼唤我,所以我变身成人在街上寻找母亲。」

「唔……抱歉吶。」

看来自己让艾森佛德担心了,IAllemege呻吟似地道歉。

「没关系,因为我们已经见到面了。母亲大人过去都在哪里?」

艾森佛德以担忧的语气问;但这对IAllemege而言是个无法回答的问题。在米菈的经历中,重新创造角色后一觉醒来三十年就过去了。

「实不相瞒,老朽也不明白。一回神三十年就过去了吶。」

因为找不到其他说法,只好依照记忆这么说出口。听到这个回答,艾森佛德稍微偏了偏脑袋说了声「真不可思议呢。」呼噜呼噜地低鸣。对艾森佛德来说,既然现在见到面了,过去见不到的三十年间就无所谓了。

IAllemege听著艾森佛德破风飞翔的声音,远眺地平线的交界,思考自己好像该跟其他召唤体们也打声招呼才行。

从首都月光湖到天魔都市银色号角搭乘一般马车需要耗费两天的路程,皇龙艾森佛德以现在的速度飞行仍要花上两个多小时。

皇龙在银色号角附近的地面上落下巨大的阴影,朝森林中的小空地缓缓降落。如波纹般扩散的风压使林中树木掀起惊滔骇浪,无数鸟儿慌忙尖叫自森林起飞。

银色的鳞片在阳光下辉煌璀璨,艾森佛德悠悠踩上大地,慢慢趴下伸出左前脚。

「我们到了,母亲大人。」

「嗯,辛苦了,乖孩子。」

IAllemege从背上走下左前脚,体会阔别两个小时脚踏实地的感觉,抚摸艾森佛德的鼻尖。他开心地哼鸣,眯起双眼。

(如此一来移动就不成问题了吶。只要再有毛皮大衣就完美无缺了。)

「母亲大人,您还会召唤我吗?」

「当然会,今后想必会常常请汝帮忙,就再麻烦了啊。」

「是,母亲大人!」

艾森佛德以兴奋的声音回应,包围在送还的淡淡光辉中。他的轮廓逐渐模糊,犹如雾中的幻影般散去,返回龙之都。

「差不多要走三十分钟吶。」

回想起在上空看到的周边地形自言自语,米菈朝茂盛树木的方向走,前往刚才看见的林间道路。

不久之后IAllemege抵达道路,就这样朝路的终点九座塔迈步。

在开始行走后经过预定时间时,IAllemege来到银色号角的大街,临时暂缓当初的目的将头探进街上的每一间店里。

(浓缩魔力饮居然变得这么便宜吶。唔,这是星尘果吗?居然摆在如此普通的店里……三十年真长吶。老朽也想一起经历这段时间啊……)

IAllemege一一确认店面陈列的商品,看到当时半价的东西反而变贵,又或者是零售变成理所当然的稀有商品自顾自地兴奋起来。

逛了越多店,IAllemege就越是认为自己应该完全舍弃过去的价值观。

结束一面调查一面大致掌握现在的物价时,抵达银色号角已经过了两个小时了。

刚过中午感到空腹的IAllemege走进附近的咖啡厅,隔著窗户眺望路上往来的行人大啖三明治。

他边休息边喝著可可亚,看著各式各样的种族从眼前走过。目睹这块因为地缘关系而有许多术士又热闹非凡的观光胜地,于是心满意足地眯起双眼,将街景悄悄收进心里。

IAllemege离开咖啡厅后,看著似乎很近,却其实还很远的九座高塔。

(那么,该走了吧。)

下定决心迈开步伐,IAllemege这次甩开各种店铺的诱惑,笔直朝银之连塔前进。

塔区位于商业区远方,但中午时分仍有许多观光客造访。IAllemege抵达银塔正面广场的时间正巧是尖峰时段,周围充满无数种族、性别不一的观光客,其中还能见到不少身穿高等装备的术士。

道具栏中取出塔钥(Master Key)举到门前。门识别到塔钥后缓缓打开,与此同时周围的声音转变成骚动。

这是当然的。能打开这扇门的只有塔的关系人,也就是研究人员、辅佐官、代理贤者以及九贤者本人。除此之外,就只有通过严格检查获得暂时入场许可的客人。

关系人自不在话下,研究人员各个都是超一流的术士,在所属国家更具有媲美贵族的发言权。代理贤者的影响又更加庞大,若成为九贤者,甚至能得到等同于王室的待遇。

光听这些似乎会觉得这里人人都是菁英,其实几乎都是被法术魅力迷惑的奇人异士。

外人如果想进入这种人的巢穴,别说有力的贵族,即便是他国王室,单凭权力也无法取得许可,必须通过严格的审查。银之连塔开发的一部分技术有对各国公开;不过大半以上都是受到彻底管理的国家机密。

一般人无缘打开别名为「术技宝库」的银之连塔大门。

米菈没想到现在银之连塔具有这种地位,感受到周围乍然改变的气氛而背脊结冻,举著塔钥回过头。接著感受到刺向自己的眼光浑身颤抖。

(老朽又……搞砸了吗……)

尽管努力不展现在表情上,感受到冷汗滑下脸颊的IAllemege还是忍不住冲进门内。

在无声关上的门前,第一次亲眼目睹门打开的观光客们因为自己的幸运陷入疯狂。有人大喊自己第一次看到里头,就有人不甘示弱地说自己和研究人员对上眼。兴奋的浪潮传遍整座广场的同时,直接目睹的人欢天喜地,没看到的人则是大大地叹息。

九座高塔耸立的银色号角中心。银光闪耀的巨塔高不见顶,这座城市的地标光其身影就足以一个月招来数万名观光客。过去这里曾是重要的军事据点,如今作为观光胜地的地位也大幅影响国家利益。尤其是在不战条约签署后,观光客更是大幅增加。

IAllemege不理会埋首研究的研究人员,笔直前往召唤术之塔。

几名研究人员看著IAllemege走进塔内。召唤术之塔,可爱的银发少女,以及军团之势弟子的传闻。原本只对研究有兴趣的人们这时想起军团之势这位曾经存在的九贤者,又开始谈论起口耳相传的英勇事迹。即使法术种类不同,九贤者对塔里的研究人员仍是至高无上的存在。正因如此,这里的人们对于召唤术才没有偏见。

银之连塔具有过去的术士们彼此切磋琢磨的背景,而那份信念一直传承至今。

「军团之势的弟子吗。希望她能成为重振召唤术的力量。」

某个研究人员喃喃自语。他是与克雷欧斯一起摸索召唤术新契约方式的其中一人。最后虽然没有结果,但他将希望寄托于传说中军团之势的徒弟如此祈祷。

召唤术之塔一楼。IAllemege笔直走过空荡荡的大厅,由中央的升降梯前往最顶层。三楼、四楼、五楼。IAllemege为了冷静紧张的心情,深呼吸了几次后下定决心踏上最顶楼。

她没有走进房间,而是在辅佐官室前停下脚步。首先,她想先跟玛丽安娜坦白一切。

三十年来,玛丽安娜始终相信邓不利夫会回来,不停保护他所有的财产。即使自称军团之势的弟子,只要知道她的行为就不能擅自把东西拿走。跟她说她也许会允许,但自己不能继续跟玛丽安娜说谎,内心更希望能让玛丽安娜放心。

米菈举起右手轻轻握拳时,隔壁办公室的门打了开来,滑顺金发摇曳的克雷欧斯从中探出头来。

「哎呀,这不是IAllemege?你找玛丽安娜有事吗?」

克雷欧斯从IAllemege正要敲门的姿势察觉她的动机,开心地笑著朝IAllemege走来。

「嗯,是啊。」

「是吗。嗯,那么等你们说完可以借我一点时间吗?我想跟你讨论学园的事情的后续,如果可以也想知道军团之势的事情。」

「倒是无妨,那么稍后……」

话说到一半,IAllemege盯著克雷欧斯看,现在他在这里正巧是个好机会。克雷欧斯口中关于学园的事情还有现在召唤术士的问题,以军团之势的身分讨论或许比较方便。

两人在辅佐官室前交谈时,门开了。

「那个,请问有什么……啊,原来是IAllemege大人吗。」

探出头来的是个有著蓝宝石般闪亮双马尾的女仆装少女──玛丽安娜。

能来到最顶层的只有知道升降梯操作方法的少部分人与他们带来的客人。克雷欧斯理所当然在召唤术之塔,换句话说另一个声音就是客人。如果有事找克雷欧斯,就不会站在走廊上交谈。玛丽安娜心想对方想找的对象是自己才会露脸。

「好久不见了吶,玛丽安娜。今天老朽有要事相谈,汝有时间吗?」

「是的,没有问题。请问是什么事情呢?」

「事情稍嫌复杂,还是回房里说吧。克雷欧斯也来吧。」

IAllemege这么说取出塔钥。玛丽安娜怀念地看著钥匙,点头说「知道了。」走出房间。

「我也要吗?我知道了,那么去办公室比较好吧。我刚好拿到好喝的茶叶。」

「嗯,就这么办吧。」

克雷欧斯有些骄傲地说,先行一步打开办公室的门。米菈将塔钥收回道具栏,和玛丽安娜一起走进办公室。

请玛丽安娜与克雷欧斯坐在正面,IAllemege喝了一口克雷欧斯泡的琥珀色液体。清爽芳醇的香味立刻在口中扩散直冲鼻腔,让他忍不住叹了口气。

克雷欧斯见状愉快地笑了笑,自己也喝了一口露出满意的表情。玛丽安娜看到两人也朝茶杯伸手喝了一口,点头表示理解。

「好了,关于老朽想说的事情。老朽不善长拐弯抹角,就简洁地直说了……」

IAllemege这么开场,将茶杯放在桌上。

(两人知道老朽变成这副模样……会有什么反应……)

甩开种种负面想像,IAllemege趁势深呼吸了一拍,接著开口说:

「老朽不是弟子。而是军团之势本人。」

他认真且诚挚地说,心意坚决的双眼笔直望著两人。相反地,两人在脑内反刍,细细咀嚼这句话的意义。

克雷欧斯也因为此等离奇的内容而浮现出茫然的表情。

「那个……意思是,IAllemege不是IAllemege,其实是军团之势大人吗?」

「嗯。IAllemege这个名字原本就是老朽配合这副模样取的假名。的确,老朽也明白汝等不可能马上相信吶。」

克雷欧斯看著米菈全身仔细观察,表情困惑地发出沉吟。

他身旁,茫然不语的玛丽安娜终于整理好想说的话重新启动。

「有什么……有什么证据吗?」

玛丽安娜的这句话来得正是时候。不论何种主张,都不足以成为决定性的证明。既然如此,只要能出示唯有本人才有的证据,就不需要其他解释了。

「嗯……这个啊……」

IAllemege也同意这么做最快,以指尖扶著下巴思考有何证据。

身为军团之势独一无二的佐证。只有九贤者才有的塔钥已经说是转让的,所以无法当作证据。换言之,不能以可以转让的道具作为证明。

无法转让的道具他直觉想到商城道具,可是那只有冒险者看得懂。再怎么说,拿出每个冒险者都有的道具也没有意义。

当然也有展现军团之势能力这个办法;但是既然说自己是弟子,会具有相应的能力也是理所当然。不论使出多么强大的召唤术,最终也只会得到「她」是优秀的徒弟这个结论。

IAllemege看著道具栏以及能力值表,寻找有无任何能成为证明自己是军团之势本人的证据。

(召唤阿尔菲娜,请她替老朽作证如何?不过吶,只要说老朽动用强制力逼她说就结束了啊。证词无法成为决定性证据吗……)

关上所有视窗抬起头,看见表情严肃的两人。尽管说出和两人的回忆,也有可能会被说成是从师父口中听说的,这也不能拿来用。

IAllemege没想到证明自己就是自己有这么困难而苦恼。

唯有自己,唯有军团之势,心里不断重复这句话的IAllemege眼中看到玛丽安娜含有无限期待的眼神。

(玛丽安娜……仙子族……仙子族的玛丽安娜……)

下一瞬间,IAllemege宛如得到天启一般,脑中浮现某个有力的证据。

「就是那个,还有那个啊!」

「IAllemege大人……?」

IAllemege跳了起来,直接走到玛丽安娜身边弯腰,将右手伸到她面前。

「仙子的庇护啊。那是一生只能给予一人的庇护吧?现在汝若是能更新庇护,便能证明老朽就是军团之势。」

领悟IAllemege所说的意思,玛丽安娜的表情豁然开朗。

仙子的庇护是仙子族给予奉献一生的对象,类似婚约的特殊契约。庇护效果因仙子个人而异,但不论发生什么事情都绝对不会作废,也无法废除。

只不过,这个庇护有时间限制。

一旦缔结,双方便会彼此相连,藉此给予对方庇护。庇护的效果约三天就会逐渐淡去,可是能藉由更新重新发挥效果。而刷新效果的行为,也是曾经一度受过庇护的证明。

玛丽安娜的庇护给了军团之势,因此若是能和IAllemege更新庇护,就会成为不容动摇的证据。

「原来如此,玛丽安娜的庇护确实给了军团之势大人。如果IAllemege身上出现庇护的话,就代表……」

证明了眼前的少女就是军团之势本人。在此同时,克雷欧斯发现自己曾经跟IAllemege抱怨过军团之势的事情,表情微微抽搐。接著他以紧张到发抖的手拿起茶杯一饮而尽,要自己保持冷静。

「我知道了。」

樱桃小嘴轻轻颤抖,玛丽安娜以左手合上IAllemege的右手闭起双眼。手和手交叠不过短短几瞬,手心便溢出磷光。

「……嗯。」

这是曾经见过好几次,仙子的庇护更新时的反应。克雷欧斯终于察觉自己大难临头,环视周围确认逃脱路线。

光芒缓缓收进两人手背后,手背上浮现细小的羽毛印记。

「更新……成功了。」

玛丽安娜瞪大眼盯著自己的手背,小心翼翼地将手抱在胸前。IAllemege心满意足地以指尖轻抚手背上庇护的证明,说著「如何,这么一……」还没说完话就卡在喉咙里。眼前的玛丽安娜双眼盈满泪水。

IAllemege想起在这个变成现实的世界第一次见到玛丽安娜时的情景,以及那时他因为愧疚而无法拭去的眼泪。

「抱歉。」

IAllemege这么说直直面对玛丽安娜,用手触摸她滑下脸颊的泪痕。随后玛丽安娜开心却害羞把IAllemege的手扶上自己的脸颊说「终于见到您了。」露出微笑。

充满内心的幸福化为泪水夺眶而出,一而再再而三地落入IAllemege的掌心。

和玛丽安娜与克雷欧斯表明真相带来的影响,过了好一阵子才沉静下来。

看到两人终于理解状况后,IAllemege解释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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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团之势:IAllemege九贤者时期的称号,由于未公布真实姓名所以称之为“军团之势”

「啊啊,还有。汝等可别跟任何人提及此事啊。」

「我知道了。」

「咦,为什么?直接跟大家说,让军团之势大人回到九贤者的位子上,召唤术的未来不就高枕无忧了吗?」

和原样接受的玛丽安娜不同,克雷欧斯提出质疑。他很有道理,可是IAllemege能够理解所罗门会说「就算是本人,印象也相差太多」的理由。

玛丽安娜和克雷欧斯是最亲近IAllemege的人,因此能够立刻理解;但其他人不可能这么老实接受。更重要的是,还有现在这个状态才能做到的事情。若是回到九贤者的头衔之下,就不能轻易外出了。如此一来便无法寻找剩下的成员。即使总有一天必须归位,现在也不是时机。

「嗯……这个吶……」

IAllemege稍微整理了一下资讯,决定解释得更加详细。这两个人值得信赖,藉由相信他们,应该也能更加拉近彼此的关系。

那和过去的关系不同,而是真的人与人之间的关系。

「还有两个人知道老朽的事情。所罗门与阿古羅拉。现在老朽受到所罗门的请托,正在寻找位在世界某处的失踪贤者。」

「什么,诸位九贤者大人吗!?」

对克雷欧斯而言,这个状况堪称异常。

九贤者失踪是阿尔凯特王国最重大的事件;但据克雷欧斯所知,国家并没有进行搜索。

分明是王国最强战力,却不搜索他们的去向。关于理由有各式各样的谣言与猜测。其中,超一流冒险者之间所流传「现在不在这个世界」的说法最为有力。

就连克雷欧斯都有所耳闻。

然而位于国家最高层的所罗门以及九贤者之一IAllemege现在正在寻找他们。换言之,就代表确定失踪中的九贤者就在这个世界某处。

所以克雷欧斯才无法压抑心中涌现的兴奋。

「老朽若是回归九贤者便会无法行动。抱歉,能再暂时麻烦汝一阵子吗?」

「当然可以!既然各位九贤者大人都能回来,我当然乐意之至!」

听到IAllemege的话,克雷欧斯浑身颤抖,想像全员到齐时的荣景。一想到银之连塔最盛期有可能再次到来,克雷欧斯身为一名术士不可能不欢喜。

「那么,IAllemege大人又会再次离开吗?」

和克雷欧斯相反,玛丽安娜低声说出这句话。她的声音传进IAllemege耳中,带来一瞬间的沉默。这同时代表他又得拋下因为自己归来而开心落泪的少女,前往远方。话虽如此,这是左右国家未来的重要任务,的确不能就这样置之不理。

「对不起,我有点太任性了。」

见到IAllemege内心纠葛,难以形容的表情,玛丽安娜立刻道歉,以微笑表示没有问题;不过她垂下的双眼却依然流露寂寞的神色。

「我能理解玛丽安娜的心情,可是这是攸关国家未来的大事。况且,IAllemege大人现在就在这里,跟过去不一样了。就算只有这样,我想我们已经很幸福了。」

我们。他说的应该是九贤者归来的银塔辅佐官与代理长老。九贤者不乏奇人异士,却也都是辅佐官与代理寄予绝对信赖的人。克雷欧斯像是在说服自己一般这么说,转头看著IAllemege微笑说「对吧?」

「也是,老朽就跟汝等约好会尽可能回来吧。」

听到这句话,玛莉安娜与克雷欧斯放心地点头。米菈拿起茶杯含了一口凉茶,心想来来去去想必会很辛苦而苦笑;但是心中却稍微被某种温暖的感觉填满。

「可是……」

说完这一声,克雷欧斯盯著米菈面有难色。

「怎么?」

见到他的眼神,IAllemege怀疑地问。随后克雷欧斯露出开心,不,是觉得有趣的笑容说:

「这副模样称呼您军团之势大人,感觉起来就是有点怪怪的。既然都要保密,乾脆从今以后都称呼您IAllemege大人是不是比较好?」

「唔……」

IAllemege皱起眉头烦恼。克雷欧斯说的话不无道理。如果要保密,不决定这种事情就随时有可能在无意间说溜嘴。

「嗯,确实如此……那么,这副模样时就称呼老朽IAllemege吧。」

「我知道了,IAllemege大人。」

IAllemege决定要尽可能排除有可能暴露真实身分的因素,对两人这么说。对克雷欧斯而言,有九分是因为不自然,只有一分是为了保密。

「玛丽安娜也觉得可以吗?」

「是的,没有问题。」

玛丽安娜这么回答,珍惜地轻抚IAllemege左手背上的羽毛印记。那是以仙子庇护相连的证据。现在彼此互相约定,最亲爱的人就在眼前。对仙子族而言,这比任何事情都来得崇高重要,名字与外表不同仅仅是些琐碎的小事。

「不过那个……就是因为这样,老朽会暂时离开,就再拜托了。」

「请包在我身上。」

「我会尽我所能努力的。」

玛丽安娜与克雷欧斯认真并愉快地点头。

下一瞬间,室内响起吵杂的铃声。

「唔,什么声音?」

「这是紧急魔导通信的铃声!」

克雷欧斯连忙起身跑向办公桌,打开黑色的盒子一转盒内装置的把手。

「我是代理贤者克雷欧斯。」

『这里是银色号角警巡队的乔兹。因为发生紧急状况而依照指示联络银之连塔。』

克雷欧斯一回应,室内便响起稍嫌模糊不清又紧绷的男声,正巧就像是隔著电话听见的声音。IAllemege与玛丽安娜都在一旁默默聆听。

「请问怎么了?」

『大约距离现在三小时前,邻近居民通报上空出现一头巨大飞龙,我们警巡队为了确认,在周遭进行搜索。虽然没有找到龙的踪影,却在银色号角西北方森林中的空地发现某种巨大的痕迹。我们以痕迹为中心扩大搜索范围,结果还是找不到痕迹的主人。原以为是看错了,但是刚才收到银杖镇传来消息,几小时前有在上空来回,最后朝这个方向飞来的巨大飞龙。警巡队研判应该是同一头龙;然而由于没有龙飞离的目击情报,认为擅长隐形的巨龙相当有可能还在附近潜伏。我们的力量不足以继续处理,希望塔内能提供支援而来电联络。』

「龙……是吗?如果是从银杖镇的方向飞来,很有可能经过月光湖附近呢……」

『是,机率不小。』

听到报告克雷欧斯脑中浮现某个预感。只要跨过银杖镇附近的山脉,就能看见月光湖。

这时克雷欧斯瞥了IAllemege一眼。

那一瞬间,IAllemege慌慌张张地别开眼,坐立不安地摆动身体喝了口茶,发现茶杯空空如也,才悄悄将茶杯放回原位,举止相当可疑。

「………………」

IAllemege的反应让克雷欧斯不疑有他。

「你们留下最少人数,其余撤退,在我们联络之前待命。还有,这件事情你们还有通知谁?」

『是,收到。其他还通知了阿古羅拉大人。』

「知道了,阿古羅拉大人也由我来联络。那么,请你们开始撤离吧。」

『收到。那么失礼了。』

切断的单音响起后,办公室再次恢复寂静。

「IAllemege大人,您昨天还在月光湖对不对?您是怎么来这里的?」

克雷欧斯关上黑色的箱子,露出无奈却也有些好奇的表情看了米菈一眼。从表情看来他似乎早已领悟了一切。

「唔嗯……啊……这啊……那个……」

「啊,难道说IAllemege大人您……」

玛丽安娜从克雷欧斯的话和米菈的反应察觉真相,轻声笑了出来。这似乎是最后一根稻草,IAllemege放弃似地垂头开口说:

「老朽请艾森佛德……载了老朽一程……」

「果然是艾森佛德大人吗……难怪会造成骚动了。」

在被军团之势带著到处跑的时期,克雷欧斯曾见过几次艾森佛德。其勇猛、巨大的身躯、压倒性的存在感,那种威胁要是在有人居住的地区附近出现,不可能不造成恐慌。

IAllemege也有留心注意,所以才会在和月光湖有一段距离的森林中召唤;不过在这个世界这样还不够。目睹足以在玩弄中轻易夺走自己性命的存在时,人们就会连夜晚的黑暗都难以忍受。

「我会跟阿古羅拉大人报告这件事情。IAllemege大人今后也请拿捏一下分寸。」

「唔唔……抱歉。」

看到IAllemege愧疚的模样,克雷欧斯松了口气,快步离开办公室。

(通信来得正是时候,这样就能在先前的抱怨被追究之前溜之大吉了。不过居然坐艾森佛德大人来,做过头这点从以前就完全没变呢。嗯,接下来一定又会越来越有趣。)

他这么想,带著差点跳起舞的心情前往魔术之塔。

「IAllemege大人跟以前一模一样呢。」

玛丽安娜这么说,想起IAllemege过去在各种方面都做过头的事情而微笑。IAllemege本人则是说著「看来老朽不够注意吶。」尴尬地垂下眉毛。

(抱歉,艾森佛德。今后老朽可能不太能叫汝出来了。)

送还时还说以后会常常拜托他帮忙,但从现状想想会变成无法轻易召唤他。IAllemege一面在心中致歉,一面思考应该找个人烟罕至的地方跟他把这件事情说清楚。不管再大,他仍是自己心爱的孩子。

由于克雷欧斯离开了,IAllemege与玛丽安娜两人独处。或许是出于自己也不太明白的紧张感,IAllemege不由自主地拿起茶杯,却想起里头早就空空如也。这时,看到这一幕的玛丽安娜说「我去泡。」拿起两人的茶杯起身。

玛丽安娜走向房间角落放置克雷欧斯所准备的泡茶专用魔导机的位置。

IAllemege看著玛丽安娜的背影忍不住微笑。

(跟新婚夫妻一样吶!)

然而这种时候,谁是先生谁又是太太呢?IAllemege烦恼起这种无关紧要的问题;但是从旁看来,肯定像是有教养又温柔的姊姊与自由奔放的妹妹吧。

「IAllemege大人,请用。」

「嗯,感谢。」

玛丽安娜将茶杯放在桌上,IAllemege道谢后喝了一口。

「呼……」

在鼻腔扩散的香气使IAllemege回归冷静,看向在对面重新坐下的玛丽安娜。

「老朽不在时,汝似乎有整理房间与管理物品啊。抱歉给汝添了麻烦。」

「不会,不会麻烦。这是我的生存意义。」

想起所罗门说玛丽安娜相信自己会回来的话,IAllemege开口道歉;玛丽安娜却理所当然似地微笑。

接著两人自然而然地开始叙旧。

IAllemege感慨地听著玛丽安娜这三十年来的生活时,处理完骚动的克雷欧斯回来了。

「我回来了。关于龙的事情,我和阿古羅拉大人处理完了,应该不用担心。」

克雷欧斯这么报告,看到两人愉快的模样面露微笑。

「看起来真开心,我可以加入吗?」

边说他边拿起桌上自己的茶杯,又从柜子里拿出一个新的杯子开始泡茶。

「也请务必让我参加。」

IAllemege听到背后传来似曾相识的女声回过头。接著眼前出现一位以大胆眼神看著她的红发美女。

她嘴角上扬,凑到IAllemege的脸旁,在其耳边说「看来你跟他们两个说了。代表你稍微做好觉悟了吗?」立刻放开手接下克雷欧斯的茶。

阿古羅拉喝了一口享受味道后,环视开心的三人,愉快地眯起眼睛。

「今天这值纪念的重逢之日,晚餐就让我来请客吧。哎呀这样好,就这么办吧!」

她以不容婉拒的气势喊,留下六点半在魔术之塔前集合这句话,喜孜孜地跑去准备了。

「她还是这么强硬吶……」

IAllemege面带苦笑,却还是觉得高兴,和克雷欧斯一起闲话家常与回忆直到约好的时间到来。

「原以为那么做对汝好,抱歉吶。克雷欧斯。」

「不……属下不敢……」

话题自然而然地进展到之前克雷欧斯的抱怨,不知道他原来那么想的IAllemege开口道歉。和玛丽安娜相反,完全畏缩的克雷欧斯唯有全身冷汗直流,不停重复这句话。

约定的时间,召唤术之塔的三人来到魔术之塔前。代理与辅佐官站在一起想不显眼也难,不时有人向前来问候,也有人带来实验做的术具请他们拿去复兴召唤术。然后他们又会说请告诉他们使用感想。克雷欧斯回以「这些虽然有效果,但不至于具有使契约成功的确实性。」

在协助对方的同时也不忘自身的利益。IAllemege重新体认到这里也没有改变。

「久等了。来,进来吧。」

阿古羅拉从用力打开的门后现身,请他们进去塔内。

「咱们不是要出去吃吗?」

IAllemege这么一问,阿古羅拉就露出柔和的笑容,用手指戳了IAllemege的额头一下。

「有不能在一般的店里说的话吧?我听说啰。在冒险中遇到不少事情嘛,愿闻其详呀。」

「嗯,原来如此啊。」

冒险中的见闻。IAllemege心想换句话说就是关于恶魔的事情,表示理解走进魔术之塔内。

三人在阿古羅拉的带领下来到最顶层的房间。房内的家具外表简朴,品质却十分优良,跟阿古羅拉本人大不相同。话虽如此,她本来就不是拘泥于家具与摆设的人,房间里的家具全都是她授意辅佐官丽塔莉雅准备的。她的辅佐官在生活方面也十分优秀,今天的晚餐也全部都由丽塔莉雅张罗。

丽塔莉雅正好在桌上摆好料理,同时缓缓走向IAllemege。

「各位终于来了。终于能听军团之势大人的事情了呢IAllemege大人。我很期待喔。」

「啊……嗯,那个,待会……再说吧……」

IAllemege想起上次造访魔术之塔,离别时曾经说过这种话,因而面露难以言喻的表情回答。

只有熟人的晚饭以IAllemege为主角,夹杂冒险中的故事进行。

索尔霍尔的去向、官方发表灭绝的恶魔的出现,以及没有公布的精灵绑架事件等,不能在不知道是否隔墙有耳的一般餐厅说的字汇此起彼落。

在开心的对话中,丽塔莉雅不放过任何机会对IAllemege送出渴望的眼光。IAllemege认为不能再继续隐瞒下去终于表明真相,玛丽安娜与克雷欧斯又为其背书,丽塔莉雅便保持僵硬的笑容浑身僵住,好一阵子之后才重新启动。

除此之外,IAllemege还跟阿古羅拉提及学园中发生的事情,碎碎念了她一番。

一面夹杂著复兴召唤术的话题,IAllemege又和阿古羅拉约好,自己不在时要她辅佐克雷欧斯。克雷欧斯听了直冒冷汗。

作为交换条件,阿古羅拉又委托米菈收集一套触媒。共三种,是雪水晶、苍白龙的鳞片以及冰柱长枪。

IAllemege无奈地接受,将丽塔莉雅晾在一旁,四人继续说著充满国家机密的话题。

最后变得彷佛作战会议的晚餐结束后,IAllemege等人回到召唤术之塔。时间来到晚上十点,IAllemege的双眼浮现淡淡的睡意打了个小哈欠。

(今天就洗澡睡觉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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