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青藤沿着墙壁爬上屋檐,小庭院杂草丛生,不知名的野花才露出尖尖儿,小蜜蜂却是迫不及待地想要为她开了苞。
因为采光不算良好,让这栋还算不错的独栋小别墅看上去有些诡秘与阴冷。
上一任住户是位推理小说作家,挺知名的那种,刚出道便上过电台采访,十年前的作品《肯基塔之血》更是红极一时。
可惜不知是江郎才尽还是如何,之后她所出版的书籍都不尽如人意,甚至将前期积攒的口碑与人气都败坏不少。
当然即便如此,大作家的家底依然殷实,还不至于穷困潦倒到买这样的房子,更多大概是为了取材,希望能借此重回巅峰?
毕竟那种恶劣的案件,她又怎么会放过。
住进凶宅附近,然后“灵光一闪”地抓住那些被忽略的真相,将之公布在大众之中,不可谓不是名利双收 。
嘛,这些都和白夜关系不大就是了。
至于她又为什么要买这栋房子,笑死,不会还真有人信什么鬼宅凶宅吧?能用某岗的价格买下来,为什么要去拼死拼活累十年,最后连个厕所都付不起。
这种独栋的别墅,十万块不说白送,但也和白菜价没甚区别了。
布置好基本的家具器具,一些闲置的物品被她放在了空房子里,来来回回搬运不少趟,就算是她也出了些汗。
木制的躺椅放在庭院,倚靠在上面,白夜大大方方伸了个懒腰,胸前两团在毛衣束缚下几欲脱出。
按耐住胸前不安分的大团子,白夜精致的面容上不难看出苦恼。
有时候太大确实不是好事,日常中弯个腰都不甚方便,最后占了便宜的还只会是别人。
想到这里白夜的心情更加郁结。
以后处对象绝对要找比自己大的,弯成蚊香的少女如是想到。
喵呜~
小竹林里,喵咪轻柔的叫声引起了少女的注意,猫着腰儿,不远处能看见黑色的猫咪蹲坐在地上,犹如贵妇一样清理自己毛发。
舔舐两口爪爪,小家伙似是发现了窥视的某人,在发出凄厉的嚎叫后,一溜烟儿便没了影子。
这让白夜有些郁闷,她寻思着自己怎么也算不上可怕吧?
或许可以试着用罐头勾引一下?记得鲱鱼罐头还剩下一些,虽然味道一言难尽了些,但也是鱼不是吗。
想到这里,白夜说干就干,一头栽在杂物间里翻腾起了上次后便被尘封的包裹。
“嗯,放在哪里来着。”
一跳一跳着,踩着众多杂物的间隙,白夜轻灵的声音在这杂物间尤为清晰。
荡起的尘埃刺激鼻腔,不多时没忍住打了个可爱的喷嚏。
“啊啾”
视线的死角,若有若无的目光注视着她,恐惧、冰冷、战栗、汗毛倒竖……这些感觉她都没有,转过身子好像什么一闪而逝。
阁楼的梯子却是不知何时被放了下来,丢丢诡异感占据她的心头。
但白夜是何许人,年轻时徒步穿越雨林,一拳头甚至能打死一头牛,就算是鬼只要敢亮血条……咳咳,错了,只要能碰得到,她觉着应该也不是很难搞。
当然话是这么说,打着灯光慢慢探上去,她心跳还是不可避免地加快。
咚咚咚,
沉闷的声音在狭窄黑暗环境里加剧恐怖的蔓延,白夜能感受到她的心跳更快了。
仿佛安装了个四缸发动机,血液快速流遍全身,身体肌肉下意识绷紧。
老式灯的吊绳竖在前面,白夜拉了拉,啪嗒,伴随熟悉启动声,光亮一下子驱散黑暗,空荡荡的阁楼里,黑白色小木箱安静躺在角落。
就好像某个隐秘的传道者,期盼着,等待着新来的人们。
鬼使神差地,白夜捧着它到了书房,帘子被拉的很紧,外面的光亮很难透进来。
小台灯的灯光在黑夜里显得那么脆弱,恍若烛火随时可能熄灭。
用刻刀划开封条,箱子里几卷胶卷还有一台老式的放映机。
兴许是好奇心作祟。
将幕布用磁石固定好,一番倒腾终于开始了放映。
2006,
开始便是四个加粗放大的阿拉伯数字,两年多前吗?三秒的倒计时,画面里出现了很熟悉的庭院。
白夜拉开帘子一角,确定便是这里。
所以是之前的住户吗?有些犹豫要不要看下去,终究还是好奇心占了上风。
一家四口…,嗯大概是一家四口,夫夫还有一子一女,似乎是在家庭聚餐,两位家长的烤肉手艺还有待精进。
想着并不相干的事宜,画面忽然一转,月色下一家三人躺在草地上,看上去不太清醒,一个紧挨着一个连成一排。
最小的儿子却不见踪影。
忽然,割草机声音响起,紧接着画面冲击让白夜险些呕吐出来。
捏住的椅子扶手更是几乎粉碎。
滴滴冷汗沁出肌肤,卷走热量,穿着毛衣白夜依然感觉到了一丝凉意。
录像早已结束放映,只余下胶卷的末尾不停的空转,被丢在一边金属盒子侧面写着“除草”。
白夜承认她有点儿被吓到了,也难怪大作家小姐会慌忙离开这里。
倒一杯热可可,放入冰糖,甜润滋味瞬间溢满味蕾,也抚平了不安的心情。
呼~
吐出一口浊气,余下六卷胶卷,侧面也都写着平淡却又让人毛骨悚然的小字。
游泳,钓鱼,麦田……
拇指轻轻按压眼部的穴位,深吸一口气,白夜将一切收好,箱子用透明胶带几乎卷成了粽子。
这种东西还是明天送给警察局吧。
直觉告诉她继续看下去,一定会有什么不妙的事情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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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客厅里哒哒哒的声音很是刺耳,睡梦中似是一直有人在呼唤着她。
猛然睁开眼睛,背后床单被打湿了一片,昏暗的天花板仿佛择人而噬的怪物。
两三秒缓和大脑的晕眩感, 白夜才打开床头的开关,昏黄色灯光填满卧室,疲惫掀开被褥,带起的风儿蒸发背后的汗水,大片的热量被带走,她不禁打了个哆嗦。
小巧的脚儿一下子滑进棉鞋里面,黏糊糊几乎立刻能让人联想到不妙的触感,指尖被染红一片。
恍然间一切却又恢复原样,白夜愣了愣,只当是一时间出现了幻觉。
客厅里,哒哒哒的声音还在继续,让人烦躁。
顺手抓住旁边的撬棍,轻手轻脚地,白夜打开房门露出了一条缝隙。
透过间隙刚好能看见客厅的大概。
老旧的放映机旋转放映,银白色幕布上是奇怪的画面。
对着镜子梳理头发的女人,黑白色只有轮廓,但能看出很漂亮。
跃出的怪异扭曲的字体,蠕动排列,好像预示什么,人们艰难在地上爬动。忽然厚重浓烈的色彩流露出来,鲜红色同时传来地动声,诡异怪奇,不像是从小小的扩音器里流泻出来的,甚至让人产生一种房子正在摇动的错觉。
鲜红液体忽然爆发开来,四处飞溅,有时还占满整个画面。
扭曲怪异,伴随着肌肉撕裂的声音,画面深处仍然漆黑。
这时猛然浮现出一只眼睛,眨动,漆黑只有一点点眼白,瞳孔处能看见模糊的字体。
然后是一口井,厚重石块堵住光亮,一闪而过的眼睛里满是绝望。
到这里录像戛然而止,画面上漆黑的小字逐个浮现。
“看过这个影片的人会在一星期后,会在这个时间面临死亡,如果不想死就依照下面指示行事……
啪嗒,悠然最后出现的却只是一则广告,一则白夜没有见过的广告。
竟然只是广告宣传而已吗?
可这又是谁放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