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亮旋至高空,给大兴安宁森林挥洒下一层厚实的银霜。
凉风吹拂,银草摇曳,杀戮过去,醉酒的萤虫再次打灯闲逛。
依旧是微微颔首,没有说话。
老院长阿诺德抬头望天,目光复杂。
“院长,我们或许可以向冒险家协会发布委托,请高阶冒险者来调查此事。”一男老师上前道。
高阶冒险者因常年处理各种委托,在对付这类事上,一般比较专业。
“此事不可,诺德魔法学院乃是帝国重地,若稍有不慎,可能泄露我人族秘密。”另一男老师抬手制止道。
冒险家协会是由上界,即欧拉大陆高层所创,主要是为各族安定及冒险者选拔服务。
其中冒险者不论种族,各族皆可接受或发布委托。
但不论是人族或是其它种族,只要进入诺德魔法学院,就有向外泄密的可能。
“确实如此,看来这事只能由我们学院老师和骑士队处理了。”女老师叹息道。
骑士队其实是学院武者派毕业后,接受帝国册封的骑士,所组成的护卫队。
当然,也是帝国监督诺德魔法学院的手段。
“不必了。”老院长阿诺德终于说话了。
他平静地看着深邃的月夜星空,两只深陷的眼睛闪烁着智慧的光芒。
“如此频繁的猎杀魔兽,那人多半是要进阶了。”他冷静地分析着。
“进阶?!”四人齐声震惊道。
谁都知道,艾拉大陆的进阶非常困难,且越往高处进阶越是费力。
一是艾拉大陆魔力贫乏,二是魔兽大多危险,不易猎杀。
所以,人们一般通过与族内高阶魔法师,或武者战斗的方式进阶。
因而,艾拉大陆但凡实力威震一方的族群,必定有一位7阶王者支撑。
而艾尔兰达帝国的7阶王者,就是艾丽丝的父亲,帝国国王,卡罗尔·艾尔兰达。
顺便一提,老院长阿诺德实力也有6阶满,但多年不得寸进一步。
这么看来,这位能轻易击杀5阶魔兽的偷猎者,怕是要晋升6阶了。
“从猎杀手法来看,她经验相当丰富,知晓每一只魔兽的弱点,刀刀毙命,天赋实力远超常人。”
“但所幸,她对学院似乎并无恶意,只是借五级区晋阶而已。”
“这次晋阶之后,她大概不会来了,此事就此揭过,莫要再提,就当是卖她个人情好了。”
“是。”四位老师一同道,内心无比震撼。
能让阿诺德院长如此评价,又忍气吞声的人,势必不简单。
殊不知,老院长心中也是肉痛不已。
损失这么多高阶魔兽,真是亏死了!
希望这六阶的人情,能有所偿吧。
长叹一声,他吩咐道:“收拾一下,明天向帝国报备吧。”
......
......
月夜,大兴安宁森林,五级区外,某山洞内。
皎洁的月光,自洞口照入,照出两个人影。
再三确认,没人追来后,银千月将怀中的翎放下。
开始为她检查身体。
此时的翎双眸微闭,已经裹上了千月的黑袍风衣。
她的白沙裙,在路上就已经流散得干干净净。
还好有千月的帮助,不然......
地上的翎浑身发热,还口吐兰息。
一副任人采撷的样子。
再怎么迟钝,千月也发现了异常。
这哪是感冒发烧?
这分明是被人下药了!
千月不禁扶额。
一个女孩子家家,都不知道小心提防的吗?
幸好遇见的是她,不然这妹子怕是要后悔一辈子。
轻叹一口气,她额头的月牙泛起银白光芒。
接着,大腿外侧的一柄匕首,也回应着泛起同样的光芒。
千月两指抽出发光的匕首,扬起秀发,银光一闪。
一截银针般长的头发,就落在了她的手中。
然后,一个转身,将翎扶起,用银发捆住,固定坐姿。
接着,自己也坐到翎的身后,用月牙控制银发成针,扎满翎手和背上的穴位。
给她做针灸。
不一会儿后,翎脸上的红潮褪去,身体温度也随之恢复正常。
针灸有效。
只是现在的她,因为脱力太久,陷入了沉睡。
见“药效”退去,千月松了一口气,控制泛着银白光芒的发针,从翎身上一齐抽出。
只见,银白光芒瞬间消散,那截银灰色长发也变回了柔顺。
纷纷掉落在地上。
之后,千月就收回了缚住翎的长发,将她放到自己的大腿上。
给她膝枕,让她好好休息。
自己则守着她,月光下的恬静睡容,陷入了回忆之中。
她,本是欧拉大陆的人。
但为了族群以及天下的未来,她散去四层功力,来到艾拉大陆。
寻找奶奶口中预言的,那个能唤醒神的人——金眼的黑色死神。
一个拥有金色魔眼,身穿黑色紧身战服的人。
......
......
窗外几只小鸟轻啼嬉戏,金色的太阳自远处升起,开始照耀大地。
第一缕阳光从窗户透射进来,照到了一个裹着黑色兜帽风衣的女孩身上。
此时,那女孩正躺在沙发上,呼吸匀称,睡得很甜美。
睫毛微微颤动,翎缓缓睁开了她那星空般深邃的墨色大眼睛。
望着那金色的阳光,听着窗外嬉戏的鸟鸣,她一时间竟有些呆滞。
这场景好美,好闲适。
忽然,似是惊觉到什么,她唰的一下从沙发上站起。
环顾四周,似乎在寻找着什么人。
看转一圈后,她猛地发现,自己回到了月的别墅。
昨夜那个实力恐怖的狼族少女,现在已不见踪影。
虽然不知道她为什么会放过自己,但至少她将自己阴差阳错的送回了别墅。
这么说来,那女孩心肠不坏。
但是,坏心眼。
居然吓唬了我一个晚上,还给了我这么重的一拳。
揉了揉肚子,她仿佛还能感受到那种肚子绞着痛的感觉,不自觉地露出痛苦的表情。
这还不算,关键是她居然,居然让我露出那种色.色的样子......
她一边色.色地回忆着,一边双手捂着红扑扑的脸,羞涩不已。
真是太羞耻了!
不能想!不能想!
阿弥陀佛,罪过罪过!
默默地念了一下静心咒,她狠狠摇头,将那些乱七八糟的回忆甩出去。
直到这时,她才注意到自己穿着的是黑色兜帽风衣。
......
“嘭”地从头顶冒出一股蒸汽。
再度脑补着,羞耻一番后,她赶忙变回了男儿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