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着山洞一路向里,每经过一簇荧光菇团寄伏在表面的粉尘就会自觉地喷洒在石壁上为众人照亮前路,仿佛每一朵荧光菇体内都寄宿着生灵。
起初灵一等人以为那些粉尘只是在无意的喷洒,待周围汇聚的彩色粉尘越来越多,他们才发现原来石壁表面隐藏了各式各样的刻字图绘,人类、野兽、恶魔、农田、海洋、房屋......从山洞的入口开始延续至洞内,仿佛在叙述一个个故事。
手指指略过那一道道满富沧桑感的洞壁石刻,轻轻碾去附着在指尖上的彩色荧粉,莉亚斯忍不住开口问道:
“这些......都是什么?”
“预言,”掌心轻按在一株荧光菇表面,更多的彩色荧粉喷射在石壁上,艾莉丝汀望着顶部绚丽的刻绘感叹:“过去的预言,现在的历史,沃启乌斯大陆上各类重要的事件皆会被绘刻在此。”
沿着图绘的叙事顺序继续前行,在无数荧光菇的照耀下,艾莉丝汀开始向二人讲述:“传说最早的预言村其实并不是一个村子,而是一位没落人类法师的隐居住所,那时大陆上还没有预言家这个职业,各类魔法师对于法术的掌控也只停留在驾驭基础元素的层面,直到一天夜晚,一道流星划破夜空,耀眼的光芒宛若神明降世正落在法师的住所附近,法师循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找去,最终发现了这处石洞,并在石洞深处的神明坐骑上找到了整个大陆的第一枚水晶球,每当他对着水晶球祈祷,水晶球便会给予他回应,全知全能,毫无保留,法师称它为预言石,自此大陆上便诞生了名为预言家的职业,而那位没落的法师则当之无愧的成为了世界上第一位预言家,出于对预言之力的好奇,众多信徒都拜于法师门下,数十人、数百人、数千人......为了能潜心学习预言之道,信徒们便在此处建立了最早的预言村。”
听完对方的这番讲述,莉亚斯沉默了一阵而后开口问道:“也就是说库洛里塔手中的水晶球其实是预言石喽?”
“那只是仿制品,并不是真正的预言石。”艾莉丝汀解释道。
“仿制品?”莉亚斯一脸惊异。
“嗯,艾莉丝汀点了点头继续说:“真正的预言石如今安放在预言村的祭灵堂里,虽然它的材质与普通的水晶球相差无几,但单凭强大的法力想要驾驭它是根本不可能的,用老法师的话说能驾驭预言石的人都是预言石亲自选定的,就像其他预言家一样,只有被预言石亲自授予预言之力的信徒才可称之为预言家,因此自老法师死后,世界上再无人能将预言石唤醒,预言村也再无新的预言家诞生,直到费尔德大祭司出现。”
“又是费尔德大祭司,那家伙究竟是什么人?”
“传说中的被选召之人,只有它才能拯救预言村。”
“被选召之人?”莉亚斯追问。
忽然停下脚步,艾莉丝汀蹲下身子捡起一株掉落在地上荧光菇,因为脱离原本族群的缘故,荧光菇已变得黯淡无光,那些彩色粉尘也终究化作了色彩单一的灰色粉末。
“三年前,库洛里塔的父母曾预言我们生活的村子即将迎来一场前所未有的灾难,只有传说中的被选召之人才能救村民们逃脱危亡,没有人信任他们的话,毕竟自预言石失灵以后预言村中已经好久都没有新的预言家诞生了,事实也正像大家想象的那样,其实灾难预言根本就不存在,他们只不过是接受了邻国某位大臣的邀请前去任职罢了,对方不仅赐予他们高额的封赏,更许诺将库洛里塔送入当地最有名的魔法学院接受辅导,但前提条件是要先完成国王给予他们的任务,因为没有人能驾驭的了最初的预言石,预言村一度没落,为了能让库洛里塔能有更好的未来,他们决定去赌一赌,但又怕遭到村里人排挤,他们只好编出了这个谎言,于是在把年幼的库洛里塔托付给我们家以后,第二天一早他们就离开了村子,库洛里塔以为父母很快就会回来,可一晃就是三年,如今对方是死是活都不知道。”
“既然被选召之人的预言是假的,那后来的费尔德大祭司究竟是怎么回事?”
将黯淡的荧光菇埋入土壤,艾莉丝汀双手合十默默祈祷,虔诚样子仿佛在送别一位故人。
“当时知道真相的只有我们一家,巧合的是库洛里塔父母离开的第二天自称是被选召之人的费尔德便带着自己的一干信徒来到了村子里,起初大家还对他的身份抱有怀疑,可谁知费尔德来到预言村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凭借自己的力量将祭灵堂中的预言石重新唤醒,预言与实力的双重验证,村民们再没有了质疑的理由,于是受到拥戴的费尔德便成功接任了大祭司一职,而他继任大祭司以后下达的第一个命令便是号召村民们将预言村永远封锁,并且没有他的允许所有人都不可擅自参与预言活动,因为过度的预言活动触怒了预言女神,这也是导致预言石会失效的原因,若是再不停止预言,预言女神的怒火便会降临到预言村,到时候村里的一切都将毁于一旦,出于对预言之力的虔诚,一夜之间村民们便按照大祭司的吩咐将保留在村子中的仿制水晶球全部处理掉了,可唯独库洛里塔不愿意服从大祭司的命令,她坚持要把自己的水晶球留下来,因为那是父母临走前为自己留下的最后的礼物,这种行为不仅招致了大祭司的不满,更招致了村民们的不满,毕竟没有人愿意为了一个小女孩儿和预言女神作对,于是,为了保护预言村的安全,村民们只好把她赶出了村子,离开村子的库洛里塔每天都会去原野的巨石上守望,因为与周遭相比那里地势最高,她相信若是父母们赶回来自己一定可以在第一时间见到他们。”
“可照这么说来那段关于灾难的虚假预言不就应验了吗?”
“谁知道呢,或许只是巧合吧。”轻轻抖去掌心的尘土,艾莉丝汀起身继续向前。
“真过分呐,再怎么说她还只是个孩子,如果连一个孩子都无法容忍,那传说中的预言女神也不过如此,你说对吗灵一?”
扭头望向灵一,对方默不作声低头沉思。
“......”
“倒是说句话呀,从刚刚开始你就一句话都不说,难道你也认为那什么大祭司说的话是对的吗?”莉亚斯略带火气的说。
“因为对预言这种能力并不了解,所以对此我不能妄下判断,总之我想见识一下传说中的预言石究竟是什么东西,还有这山洞也是,”抚摸着石壁四周,灵一沉声说:“我不觉得有哪种天降之物会砸出这种形状的着陆点,比起自然形成,这倒更像是人工挖掘出来的结果。”
说完他转头看向艾莉丝汀,“你确定预言石是从天而降的吗?”
微微颔首,艾莉丝汀认真地回复:“传说是这样的,如果你不相信的话我可以带你去发掘预言石的地方看看,就快到了,在这山洞的尽头。”
“如果是这样......”灵一望着山洞深处说:“那就麻烦你带路吧。”
言罢,一行人继续向前,直至行至四周被荧光菇包覆的石洞尽头,艾莉丝汀才终于停下脚步。
“看,这就是发掘预言石的地方,我说的没错吧,就像骑乘着坐骑的神明一样从天而降。”
循着对方手指的方向望去,视野尽头,只见一团巨大的荧光菇群中央停落着一个与山洞差不多大小的圆盘形怪异物体以及几具似人非人的生物尸体,不同于周围的石壁,圆盘表面由金属构成,虽已被尘土封埋了大半,仍能清楚的偏析出那东西绝非这个时代的产物,好在灵一生活的世界对这类圆盘进行过统一命名:
Unidentified flying object——不明飞行物——UFO
“这、这是神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