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柠可本来是抱着胸没想往莲那个方向看的，但是听见霍老和琴妖倒抽冷气的声音她还是忍不住朝莲那个方向看过去。
莫白也瞪大了眼睛。只见莲口罩后面那个仿生外部脑和原来没什么两样，但是在它和皮肤向贴合的地方，黑红色的溃烂触目惊心。接缝处好似黑色深渊，在旁边雪白皮肤的衬托下显得尤为让人心疼。、
“这是……”莫白眼睛直了。
“我暴露行踪的惩罚。”莲语气平静，但话语间透露出委屈。自责和愧疚感像尖锥一样**莫白的胸膛。
琴妖知道莫白干了些什么，也知道站在人类的立场他什么都没做错。但她看莫白的眼神还是变得不善了几分。她突然觉得莲和自己的遭遇很像，都被这个叫莫白的男人背叛过。
安柠可还不知道到底发生过什么，所以看莫白的眼神充满狐疑。好在暂时只是狐疑而已。
霍老的脸色则一片严肃。他发现莲身上出的问题恐怕要比他想象的还要棘手。
银针再次出现在他手上。莲的身体抖了一下。
“别怕。不会弄疼你的。”霍老安慰道。他的声音自带安抚效果。莲安心了很多。
霍老把银针靠近莲脸上的溃烂出，用针尖轻轻地刮蹭了一下。紫黑色立刻反卷到银针上。
紫黑色触碰到霍老皮肤的瞬间，他那枯枝一样苍老的手触电一样松开，银针掉在了地上，发出叮一声脆响。
“是魔血。但是没有完全和身体融合，所以一旦少了外部压制就会导致沾染的细胞产生过激的排斥反应。你定期要服用魔兽提供的药物对吧？”
莲的眼神惊讶了一下，随后轻轻点了点头。
霍老叹了一口气。“我猜你最近应该服药的时候没有拿到药物，所以现在不仅是脸上，你身体里有些地方也开始溃烂了，是不是？”
“肚子会疼。”莲道。虽然声音是电子音，但听上去还是让人心疼不已。
“唉……”霍老闭上眼睛。“你何苦来哉要去投靠魔兽呢？为了力量吗？”
莲抬起眼睛，突然干瘪地笑了。“呵呵。您觉得会有人为了力量把自己变成这个样子吗？我只是想活下去而已。不是每个人运气都和学长一样好的，但我们每个人都想活下去。可是在我像医疗垃圾一样被遗弃在病床上的时候没有人来救我，我等来的是降临教会的代表。是他们用魔兽的技术救活了我，不然我早就死了。我只是想活下去而已，有错吗？”
说这话的时候，莲的眼睛看着莫白。
莫白和琴妖都低下了头。
霍老的脸色变得难看起来。“阿白，九月计划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们联盟总是遮遮掩掩，我老头子想问都没处问。今天刚好，你给我说道说道。”
莫白沉默。琴妖叹了一口气，轻轻推了他一下。
“说吧。你不是早就想说了吗？”
“我要是说了，你们不至于来找我麻烦吧？”莫白苦笑。
“你觉得现在还有人敢找你麻烦吗？”琴妖瞥了他一眼。
莫白吸了一口气，转身对白丝道：“不好意思，麻烦你回避一下。”
白丝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服从命令是女仆的基本素养。她很快走出了莫白和安柠可的房间。
莫白舔了舔嘴唇。
“上一代联盟十二席里有一个老疯子，您还记得吗？就是蛊师和机械师的老师，大家管他叫教授的那位。”
霍老点了点头。他曾经是联盟首席医学顾问，跟联盟的高层走的很近。
“九月计划就是他主导的。这是他瞒着联盟偷偷搞的一个项目，目的是为了给他当时研究的课题提供数据。那个课题也许您也听过，是DNA计算机。”
霍老眉毛一挑。“那不是联盟早就放弃了的研究方向吗？”
“您还记得联盟为什么放弃它吗？”莫白苦笑。
“违背伦理道德，没有合适的实验对象……”霍老的脸色变得更加阴沉了。“九月计划就是做这个的？”
莫白没有接霍老的话，而是继续说道：“这个实验的目的是通过给人体DNA序列里插入经过转译的魔法术式来让人类本身能够和纳米粒子共存得更加融洽，并且让人类可以在不依赖外部脑的情况下快速使用高阶魔法。最重要的是，这个实验本身能让人类与纳米粒子的亲和力变高，也就是说如果这个实验成功，那些原本没有纳米魔法天赋的普通人也可以成为纳米巫师。某种程度上，这是人类的一种进化。”
“教授笃信这一点，认为联盟放弃这个课题荒谬至极，并且认为进化的途中有一些牺牲也是合理的。于是他就在联盟的监管外召集了一批实验品，按照他的计算对DNA进行改造。我和莲都是当年的实验品。”
霍老低头想了一下，猛地抬起头。“你说的实验品……不会都是孩子吧？”
“教授觉得孩子的DNA分裂速度足最快，身体可塑性也最强，所以所有的实验品都是孩子。那年我才五岁。”莲的声音依然听不出感情，但她的眼睛里写满了憎恨。
霍老的拳头擂在了茶几上。“……混蛋……”
很快他又抬起头：“那实验的结果呢？”
“结果是，全部九个实验品，只有我成功了。据我所知，除了我和莲，没有幸存者。”莫白的脸上也浮起阴霾。
霍老已经气地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安柠可的小脸紧绷。莫白毫不怀疑，如果有机会的话，她想亲手杀了教授。
“教授已经死了。被蛊师和机械师联手杀了。当年是他们拖着教授的尸体到联盟自首，联盟才知道了这件事。但是为时已晚，所有的实验体都已经不知去向。如果这件事抖露出去，恐怕会影响整个联盟所缔造的世界格局，所以十二席一致决定把这件事压了下去。而九个实验品去了哪里，除了教授和他们自己应该就没有人知道了。”莫白闭上眼睛。“我被我妹妹救走了，后来和把我送过去的莫家断了联系。莲被降临教会带走，其他人……”
“其他人，全部被魔兽带走了。”莲接过莫白的话。大家再次把目光投向她。
莲的眼睛里满是阴影。“据我所知，只有我活了下来，其他人的尸体被魔兽拿去研究，最后让魔兽也掌握了DNA计算机的技术。最近魔兽用来空间传送的人体外部脑就是这个技术的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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