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尔斯国王劳伦·希尔达生病了。
所有的来宾都由皇室其他成员接待。他只负责在寝宫里负责处理一部分朝政。有希望探病的宾客也一概不接见。莫白本来想去他那里再道一次歉，申请报上去以后很快就被驳回了。理由很简单，国王承受的压力过大，现在需要静养。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啊。先是父亲去世，然后妹妹被魔兽抓走，自己还要承担登基的压力，换了谁都受不了。”莫白把下巴垫在胳膊上道。
“可是再怎么样也得对他妹妹上点心吧？现在整个阿尔斯当局的调查一盘散沙，一点组织都没有，联盟想查个什么事都处处受阻。烦死了。我干脆去把劳伦杀了算了……”鬼首大大咧咧地把腿翘在桌上，手里攥着酒杯嚷嚷道。
“能不能让我耳根清净一点……我一晚上都没有睡啊……”琴妖坐在她的旁边，一边吃三明治一边虚弱地道。她那双美丽的眼睛黯然无光，青色的眼袋有点恐怖。脸色苍白如纸，比累到后半夜的莫白气色还差。她吃掉手上切成小块的三明治，一边舔着左手纤细的手指一边用右手操作着面前小巧的笔记本电脑。
“辛苦了。”莫白看着她的脸充满敬畏地道。
琴妖瞥了莫白一眼。“没关系的。如果是你的话天天晚上都不让姐姐睡也没关系。”
“噗……咳咳咳……”坐在莫白身边的安柠可呛了一口果汁。莫白一边轻轻拍她的背一边拽过纸巾擦拭她的口鼻，同时道：“作为联盟的牌面，你说话能不能自重一点。你已经严重影响我的家庭和睦了。你再这样我可要和你绝交了。”
琴妖愣了一下，慢慢地转过头来盯着莫白，又慢慢地歪起头。“诶？我刚才说了什么奇怪的话吗？”眼睛里一片茫然。
莫白张嘴想说什么，想想还是算了。她的精神状态很明显有问题。莫白记得她的生活一直很有规律。突然不规律的生活好像让她的精神损耗得有点大。
本来想发作的安柠可看看琴妖的脸，也只好气鼓鼓地作罢。莫白在桌子地下捏了一下她的腿。她愣了一下，然后踩了莫白一脚。
鬼首的手机响了。她把手机拿起来看来一眼，然后把手机扔到桌上。
“一切正常。毫无问题。查哪儿都是毫无问题。你倒是出点问题撒！”
莫白叹气。联盟的调查虽然有组织有领导，但是就结果而言其实也没比基本上在摆烂的阿尔斯好多少。他们手上唯一的线索就是莲，但是莲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她和她的上级一直是单线联络，别说魔兽的作战计划，她连降临教会的具体组织形式都说不出来，唯一知道的是她的上级频繁出没在阿尔斯。只要她到阿尔斯来住下，她的上级就会来找她。联盟像让她给她的上级画一张画像，她却说她的上级每次见她都戴着兜帽、墨镜和口罩，她也不知道上级到底长什么样子。
也就是说，联盟只抓来了一个最底层的工具人。除她之外，毫无线索。联盟还彻查了萝拉的履历，但他们想破头也想不出她到底是什么时候被策反的。
“对了，萝拉那个在巴比伦上学的男朋友呢？你们查他没有？”莫白突然想起什么似的问道。
鬼首横了他一眼。“前段时间楼兰发生魔兽暴动你还记得吧？他那会儿碰巧是巴比伦送到楼兰的交换生。他在那场暴动里遇难了。”
莫白和安柠可同时瞪大了眼睛。
“那，这和萝拉……”
“可是，”鬼首打断莫白的话，“他和萝拉从大概两年前开始就没有联系了。无论是网络还是纸质书信都没有，基本上是处于一个分手的状态。具体是因为那会儿那个男孩忙着准备C等巫师等级考核，因为很忙所以慢慢减少了和萝拉的通讯频率，后来两个人渐渐就不联系了，即使是在那个男孩落榜以后两人也没再联系过，一直到男孩去世。我不知道这两个越走越远的人互相能有什么影响。”
“啧。”莫白咂了一下嘴。“负责给莫林看病的太医呢？”
“劳伦登基前一晚死了。死因是心肌梗塞。我们要求检查他的尸体，阿尔斯那边也不放。唉……至少让我知道他埋哪了呀……”
真是……莫白揉揉自己的眉头，长出口气把盘子里最后一块烤面包塞进嘴里。“明明是他们的公主被抓走了，怎么还没安柠可急？”
“就算你这么跟他们说，他们也只会回复你说他们自己会调查。但是他们专案组的办事能力实在是离谱到家。最可怕的是政界现在有一种声音，认为缇娜公主的死可以让全国人民树立共同的敌人，从而让人民团结一心的辅佐新王。让我知道是哪个政客提出来的，我非要把他舌头割下来不可。”
安柠可手上的叉子都掰弯了。“居然有这种人……”
“放心。联盟不会放着她不管的。”莫白拍拍安柠可的手背。“等魔兽那边有消息了，就算劳伦亲口下令放弃她，联盟也会有谈判组去谈判的。是吧。”他朝琴妖扬了一下下巴。
“嗯……”琴妖拉长声音回应道。
安柠可看看莫白。莫白眼里有不知道那里来的底气。没来由的安心感让她心里的焦躁渐渐熄灭。她叹了口气。“我还记得在天空城的时候武神姐姐请她去参加新型魔法护罩的开发实验的时候她还脸红呢。这才几天啊……”
“武神请她去做实验？她脸红啥？”莫白不解的看向安柠可。
“姐姐说她的专有魔法特性很厉害，说如果能把她的专有魔法基础化并且做成魔法护罩的话，说不定就能在一些很危险的星球上建立开拓地了，所以想请她去参加开发研究。好像是姐姐夸的太过了，所以她有点不好意思。唉，我好像捏她的脸啊……”
莫白脑海里浮现出武神对新朋友赞誉不已的样子。她不是很擅长社交，夸奖别人好像是她提升好感度的最常用手段。她要缇娜参加的实验说不定根本就是一句戏言。开玩笑，专有魔法那有可能那么容易基础化，更别说广泛运用了。不过以缇娜的性子，说不定还真会为此感到困扰。想到这里，莫白脸上浮现出淡淡的微笑。
不过他很快又皱起了眉头。安柠可话语里的一些字眼似乎拨动了他的某根神经。但是当他想抓住那种感觉时，那种感觉又消失不见了。
“怎么了？一边傻笑一边皱眉的。”安柠可有些不解地看向莫白。莫白回过神来摇了摇头。“没啥，快点吃。”
“是不是小妹妹你昨天用力过猛把他头坐傻啦？”鬼首坏笑着眯起眼睛看向安柠可。安柠可愣了一下，然后脸一下子变红。
“才没有。别瞎说。”
“哎呀，不要害羞嘛。跟姐姐讲讲。”
“我不知道你要听什么！”
莫白听着安柠可和鬼首吵闹的声音，咬住嘴唇陷入思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