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香蕉吗？”
“哈？”安柠可转过脸，一脸诧异地看着莫白。
莫白手上提着一串香蕉。
“你带这玩意上来干啥？”
“不是怕你饿嘛。一天什么都没吃。而且香蕉可以缓解焦虑。喏。”莫白一边说着，一边掰下一根熟透了的香蕉递给安柠可，把外面的皮拨开，递到安柠可嘴边。
安柠可咬了一小口。莫白靠在她椅背上，就这样举着香蕉，看着安柠可一小口一小口地咬。安柠可吃东西的样子很好看，莫白又忍不住伸手去戳她的脸。
“别动。”安柠可甩了一下脖子。“你不吃吗？”
“你吃完我再吃。”
于是安柠可不再说什么，继续一小口一小口地吃着香蕉。窗外的景色因为飞机极高的移速而模糊不清，看上去就像是一闪而过的蓝色光线。莫白看了一会儿，觉得有点眼花，于是把头靠在椅背上闭上眼睛。
安柠可默默地吃完香蕉，拍了一下莫白的手背。莫白把香蕉皮收走，自己掰下一根香蕉吃起来。
“再给我一根。”安柠可伸手。
莫白把剩下的香蕉都递到她手上。
“诶，你说缇娜……”两人安静地吃香蕉的时候，安柠可突然小声道。
莫白没说什么，咽下了最后一口香蕉，然后幽幽地道：“你最好当她已经死了。”
安柠可稍稍放松的脸色重新绷紧。
莫白看了她一眼，顿了顿有道：“嗯……不过我觉得她至少还有五成可能活下来。”
“嗯？”安柠可眉毛一挑。
“你想啊，这么强的能力，换做你你愿意用一次就扔吗？无论怎么样，魔兽一定会用某种方式延续她的生命。所以我说她活下去的概率不小。只要她还活着，我们就一定能把她救回来。但是她会变成什么样子我说不准。”莫白从后面抱住安柠可的脖颈，凑到她的耳边小声问道：“诶，要是我们接回来的缇娜已经被感染了魔血，你还会和以前一样和她做朋友吗？”
“当……”安柠可脱口而出想要肯定，可只说了一个字，又把后面的话咽了回去。感染了魔血，那就是魔兽。安柠可不知道她的神智会受到多大的影响。如果她因为这个原因而开始向魔兽靠拢……
她和魔兽可是有不共戴天之仇。
“你呢？你会怎么做？”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的安柠可反问道。
莫白抱住安柠可的手变得更紧了。
“我啊……”
没等他把话说完，飞机突然异常的一颤。
安柠可几乎是瞬间撑开了她的黑色折叠伞。
就在她把伞撑开的一瞬间，飞机裂开了。
与其说是裂开，不如说像是被一把巨大的铡刀劈开了。切口就在安柠可的座位和驾驶舱之间，平整的让人咂舌。要知道，这飞机的飞行速度可是12马赫。要在这样高速行驶的飞机上切出这样平整的切口，那出刀速度恐怕连鬼首都做不到。
恐怖的风压迎面而来。莫白几乎是瞬移到安柠可面前，用手搂住她和她身后的椅子，用背帮她把风压顶住。
有那么一瞬间，莫白的眉心一麻。类似的感觉他之前只有过一次。那是他妹妹得知他和琴妖的事后用剑指着他的眉心的时候。
没有任何犹豫地，莫白右手上托。
他感到手心一凉。然后他瞪大了眼睛。
他的手心出现了一道血痕。
莫白的基因受到过改造，他的每一个细胞都相当于他的外部脑。只要他不想，几乎可以规避一切伤害。他甚至有自信能在核爆的余波里活下来。但他并非完全无法被杀死。克制他的能力有很多，琴妖那样的空间封锁能力、一些精神控制能力和时间控制能力都是他的克星。而除此之外，还有一些比较极端的能力能伤害到他，比如用极为庞大的能量把他撑爆，或者是快到极致的速度。
虽然莫白的外部脑是细胞，可外部脑终究需要大脑来控制。莫白的大脑在特殊的训练方式下被造就得不用刻意控制也能为他挡下大部分攻击，可这里面终究有一个信号通过神经传递到大脑的过程。理论上，如果某种攻击手段的速度比他神经传递信号的速度还要快的话，那确实是有可能伤害他。可这么快的速度，莫白至今还没遇见过。
应该说是今天第一次遇见。
“朝后面来一炮。”他在安柠可耳边轻声道。
话音刚落，黑色的光柱笔直地射出。只剩下一半的机舱立刻开始消融。
黑光一放即收。后面已经出现了一个巨大的窟窿。气密性立刻被破坏，由于风压的原因，安柠可和莫白的身体以刚刚点火的洲际导弹般的速度飞到机舱外面。
莫白闭上眼睛，把一些多余的能量吸收到自己身体里。宏观上来看，就是他带着安柠可在空中稳住了身形。安柠可则撑开伞，帮助他漂浮在空中。
安柠可让眯着的眼睛重新聚焦。只是四处扫了一眼，她的瞳孔就不禁剧烈收缩起来。
九架飞机。九团火焰。烟雾是暗红的颜色，显然是掺着血。跟着他们一起来的那些阿尔斯的巫师，恐怕一个幸存的都没有。
莫白显然也意识到了这一点。头顶在他喉咙上的安柠可感觉到他的喉结滑动了一下。
他们抬起眼睛，看见了敌人的正体。
他在万米高空覆手而立，身上的黑色礼服皱都没皱一下，站在空中看上去好像是P上去的。但他那一头金色长发却在空中狂乱地飞舞。之所以让他们飞舞是因为这样看上去帅。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给人这样的感觉。
劳伦·希尔达。
“莫白小友，柠可小姐，好久不见甚是想念啊。”他的脸上一改往日的端庄优雅，露出了看上去就像是坏人的疯子一样的微笑。
莫白也笑了。“我道是哪位，原来是劳伦兄。怎么，你的主子放你出来放风了？”
劳伦眼神一凝。“我的主人是伟大的魔王大人，她也是你配提起的？”
“呵。你说的是那个毛都没长齐的小丫头？你可认得这把剑？”莫白说着，不染剑已经跳到了他的手上。
劳伦皱起眉头。这把剑他有些印象，但又记不清这印象从何而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