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巧我们可是忙得很呐，没时间奉陪你那无聊的恶趣味。如果你没别的事的话我们可走了。”
鬼首说完，身影突然消失不见。她刚才和复眼女子说了半天废话，为的就是争取时间计算周围的空间坐标。此时她已经越过两堵岩壁出现在了一个开阔的空间里。
怀里安柠可娇小的身体变得越来越重。鬼首咬紧了牙齿。如果她真的出事了，鬼首不知道要怎么跟莫白交代。
当务之急是要和别的人会合，最好是能找到琴妖和莫白。希望他们那里没有出事。
“哎呀哎呀，不要走呀，我还没想好要玩什么呢。”
难听的声音再次出现在鬼首背后。这次鬼首连头也不回。
“你应该已经发现了，像你这样的精神干扰系魔法只能在我身上生效一次。现在就算你能在我的视网膜里投射幻象也干扰不了我的行动。如果你真像把我们留下来，你就只能堂堂正正地出来干一架。否则你就去和你的上级说你任务失败了吧。”
鬼首一遍朝前走一遍道。按照周围岩壁的状态来判断，这里已经是地下很深处了。按照她的计算，前面不远就会到达一个开阔的空间，那里不仅有来自各个方向的空气流动，似乎还有水流。这些都是可以用来计算空间坐标的数据。只要走到那里去，也许鬼首就能找到返程的路线。
“你真的要走吗？”难听的声音里多出一丝幽怨。
“当然了。你难道以为听你讲话是一种享受吗？”鬼首面无表情地道。她现在真像找个水源洗洗耳朵。这家伙说起话来实在是太难听了。
“诶……可是，你好像有什么东西落下了诶。”复眼女子的声音突然变得有些玩味。
鬼首一怔，不禁停下了脚步。她攥紧的拳头里渗出冷汗。
安柠可呢？
不知道什么时候，被自己抱在怀里的安柠可已经消失不见。而自己居然完全没有察觉到异样。彻骨的寒意从她的脚底升起。她猛地回过身。
复眼女子安静地站在她身后，手搭在安柠可肩膀上。安柠可站在复眼女子身前，双手叠放在小腹上，薄唇微启，眼神呆滞，脸色和那女子一样苍白。如果忽略诡异的气氛，她们看上去就像一对年龄差的稍大的姐妹。
鬼首眯起眼睛。一长一短两柄黑色匕首出现在她手中。
“你砍不到我的哦。这个小妹妹你倒是可以碰得到，不过你舍得砍她嘛？嘻嘻嘻嘻……”
女子优雅地掩嘴轻笑，口中发出的笑声却堪称精神污染。鬼首握紧手里的刀。
“你想怎样？”
“哎呀，你到底有没有好好听人家说话呀。我说了呀，你们要留下来陪我玩。不过如果你要走的话，我也不拦着就是了。有她陪着我我就不会无聊啦。”复眼女子说着揉了揉安柠可的脑袋。
“我陪你玩。你放了她。”鬼首的语气依然平淡，但其中已经多了一丝焦躁。
“真的？”复眼女子的脸突然出现在鬼首面前，无数对复眼盯着鬼首的瞳孔。鬼首下意识地想瞬移开，但她克制住了自己的冲动。
“你真的愿意陪我玩？”她的手抚上了鬼首的脸。
“只要你愿意放了她。”
“嘻嘻嘻嘻嘻嘻……”复眼女子又笑了。近距离听她的声音让鬼首一阵晕眩。复眼女子捧住了鬼首的脸。
“只要你们能把我哄开心，等事情都结束了，我不禁可以放你们走，还可以给你们一点奖励哦。”
鬼首张开嘴，刚想说些什么，意识却突然模糊。
复眼女子看着眼前高挑女人的眼神一点一点失去清明，嘴角微微一笑，露出狰狞的黑色獠牙。
没有人能看出来，两根细到不可见的丝线从鬼首的左右耳中穿出来，沿着岩洞通向某片未知的黑暗。
………………
“有水。”走在前面的莫白道。
“水？地下河吗？”琴妖的第一反应是路被堵住了。
“不，不像是河……”莫白让开身子。琴妖这才发现他们已经来到了一处开阔地。
脚下的地面有些沙质化，踩起来相当的柔软。而眼前的景象则堪称奇景：明明是在地下，可面前却有一片一望无际的湖。在头灯的反射下，湖水波光粼粼，一眼望去居然有一种浩渺之感。如果不是这里一丝自然光都没有，这里和无星夜的地上某处湖泊没有任何区别。
莫白叹了口气。如果他们是来玩的，眼前的奇景倒是很值得赏玩。可惜他们现在还有事情要做。
琴妖抬起手。墨绿色的小琴出现在她怀里。她抱住琴身轻抚琴弦。悠扬的琴声开始在地下的湖水和穹顶之间回荡。
一层蓝朦朦的荧光铺满穹顶。地下湖的全貌出现在莫白眼前。
真的很大。湖的对岸很难看清。湖水呈浅蓝色，看上去干净通透，几乎看不出来有什么杂质。这和莫白想象中的地下湖相去甚远。他不禁微微瞪大了眼睛。
琴妖伸出纤细的食指，开始在面前的空气中勾画。淡绿色的线条出现在空中。
“大体呈椭圆，最长处直径1204米，最短处862米。水里有丰富的硅元素含量。水深……四百到五百米之间。这湖里有什么东西在干扰我的魔法，有点不对劲。这里已经离你的那个坐标很近了，这样算下来，湖底再往下两三百米差不多就是那里。”
莫白微微皱起眉头。“是什么在干扰你的魔法？”
“我也说不清，好像是某种紊乱的磁场，似乎是自然形成的，但也不排除……”
“和魔兽有关的可能性。是这样吗？”
琴妖点点头，看向莫白的脸。莫白的脸上写满认真。
“如果这个干扰你调查的磁场是魔兽故意设置的，那他们的目的是什么？”莫白问道。
琴妖闭了一下眼睛，然后道：“这个磁场的覆盖范围很大，让我对那一片区域里的详细情况都没法探查清楚……如果说这是魔兽刻意设置的，那恐怕……这湖底藏了什么很大的东西。”
“比如说？”
“巨大的法阵，或者是喜水的巨型魔兽。说不准。”琴妖轻轻耸了耸肩，似乎是想显得轻松一点。可她的脸色看上去一点也不轻松。
